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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科醫師》 第二十八章 司馬林毅

下午的會診出乎劉牧樵的預料,規格遠超上一次。

本院除了趙一霖,還有業務院長孫濤。

外院有郝教授和司馬林毅教授,他們算得上是本省神經科的兩巨頭,是應病人家屬的邀請來會診的。

一般來說,外院教授會診,醫院都是持開放態度的。

因為,一是有需求,以病人為中心不是一句空話,患者對病有疑問,是可以請外院醫生來會診的。

二是有利于醫院的流與進步。

作為一個學科,特別是同一個省,互相學習很重要。

附屬醫院和省立醫院是本省龍頭老大,即使趙一霖不喜歡司馬林毅,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來去自由,作的指示你還得老老實實遵照執行。

今天,參加會診會除了神經科的還有神經外的專家。

劉牧樵坐在角落里,一點也不顯眼。

會診會由孫濤主持,他開了一個頭,對郝教授,司馬教授表示歡迎,然后進主題。

劉建新負責報告病歷。

男,45歲,出現幻覺,焦慮,院。初步診斷為病毒腦炎。

當然,資料很多,各種檢查、化驗都報告了一遍。

劉牧樵只記得一個大概。

神經科診斷方面,他很外行。

這很正常,其實,他在神經科實習才一兩天時間,并且基本上是在監護室度過的。

他也懶得記。

各種化驗檢查都支持病毒腦炎,還有什麼可討論的?

不過,劉牧樵錯了。

所有的神經外科醫生都在認真聽報告,在認真思考,就連郝教授和司馬林毅也聽得很仔細。

報告結束后,CT 片,核磁共振片子傳到郝教授和司馬教授手里,他們在閱片燈下看了大約十分鐘。

非常仔細。

和很多醫生不同,他們是真正的看片子,而不是走過場。

嗯,嗯。

里不時發出一些聲音,但是,絕對不表態。

也不是他們表態的時候。

會診會是等級森嚴場合,嚴肅,莊重,什麼時候該說話,不該說話,那都是有講究的。

場相似,又不相似。

相似是等級,不相似是這里強調科學

可以爭論,但必須是遵循掌握的資料,而不是比誰的聲音大和誰的職位高。

所以,郝教授和司馬林毅不到最后不會開口,他們一開口,那麼,結論就基本定了。

這是前戲。

接下來才進主題——檢查病人。

來到34床旁邊。

家屬和病人都已經準備就緒。

先是問病史。

司馬林毅親自問。

很規范。

因為,他們自認為,來一趟安泰醫院,不僅僅是看一兩個病人,而是要好好給他們帶來一堂課。

這才是他們到來的價值。

所以,司馬林毅問得很規范。

接下來是格檢查。

“安泰醫院,你們誰來做檢查?”司馬林毅傲慢地說,“我和郝教授,要看看你們的檢查技能掌握得怎麼樣?”

誰來做?

趙一霖丟不下這個面子,按資歷,他大學畢業不比郝教授和司馬教授晚。所以,他不可能親自做。

按理,上一個主治是最好,錯了也沒關系,還有長空間嘛。

可是,趙一霖看了一圈,這幾個主治都不咋的,最好的鄒醫生上次已經丟丑了,這次再讓他上,太殘忍了。

再說,也會丟安泰醫院的丑。

“劉牧樵!”

趙一霖大聲喊。

人多,劉牧樵這個等級的,只能站在走廊上。

“你過來給病人做格檢查,請司馬教授指點。”

“嗯?你?”郝教授第二次見到劉牧樵了。

司馬教授也“嗯”了一聲,這麼年輕,才畢業吧?

他瞥了一眼趙一霖,好的,我記下了,你用一個住院醫生來應付我,好的,我等會看你的臉擱哪里!

“做吧。”司馬教授對劉牧樵說。

劉牧樵笑著打了一個招呼,接下來,一邊檢查,一邊口述,征,征,他都報告出來。

從頭顱,眉,眼睛,一直檢查到四肢關節,又檢查各種反,除了幾個私的部位,其他都檢查了。

總共十五分鐘。

一場標準的格檢查示范。

行云流水,沒有一的拖泥帶水。

“請司馬教授批評指正。”趙一霖喜喜洋洋,大聲說。

司馬林毅脖子都紅了,他知道,這是趙一霖的示威。

嗯,明白了,他有準備,一定是苦練了幾天。

“啪啪……”

郝教授可沒在意他們的火藥味,他帶頭鼓掌。

“太漂亮了,太標準了,即便是我們教診斷學的帶教老師,也不一定做得這麼標準!這位同學,不錯,不錯。”

“同學?”司馬教授疑地問。

“對,他是實習生。”郝教授說,“這個實習生可不簡單喲,天才!”

“ 哼哼。”

司馬教授冷冷的哼了幾聲。

好啊,你趙一霖用實習生來辱我。我記下了。

回到會診室,開始了正規的會診。

劉牧樵又坐在角落里,這種會診會,不到實習生發言的,就連主治,都只有本組的主治才有機會說話。

劉建新手下的一個主治說話了,他列出主要癥狀、化驗的結果、格檢查的結果,最后是CT,核磁的報告。

“我認為,病毒腦炎的診斷立。”

接下來,一級一級,主發言,大致上,都傾向病毒腦炎。

不過,到趙一霖發言時,他提出了另一個診斷,“不能排除髓鞘腦病。”

眾人一聽,微微有些震撼。

對,怎麼能排除髓鞘腦病呢?

下一個,就應該是司馬林毅發言了。

他咳了幾聲,心有竹,點了點頭,說:“我想聽聽劉牧樵同學的意見。”

剛才這仇不能不報。

“我?”劉牧樵都已經走神了,突然聽到點他的名,他只好站起來,說:“我……我對神經科不行。我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他們剛才講的,好像都有道理。”

司馬林毅呵呵一笑,反問:“你說你神經科不行?”

“是的,我一點也不行,我才實習兩天。”

“什麼,我沒有聽錯吧?你才實習兩天?”

“是的。”

“那你剛才神經科的檢,怎麼解釋?”

……

“這廝又開始裝了。”鄒醫生躲在后面忍不住笑了起來。

“嚴肅點!”孫濤輕喝。

“你真的對神經科不悉?”司馬林毅厲聲說。

“是的。”

“好吧,我就不為難你了。”司馬林毅很快又回到教授的風格,“我提出我的看法,等會,請郝教授做結論。”

咳了兩聲,聲音突然高了八度。

“這個病人是明顯的誤診。有幾點,完全可以否定病毒腦炎的診斷。剛才趙一霖主任說,不排除髓鞘腦病,不是不排除,而是他就是髓鞘腦病。”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這話是不是太重了?

這個診斷是不是太武斷了?

趙一霖怎麼得了?

所有人看著趙一霖,誰知道,趙一霖臉上毫無表,他似乎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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