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轉從沙發底下出一個電爐子，又出一個不大的不鏽鋼鍋，然後變戲法一般從櫥子裏拿出一包麵條，甚至還有2個蛋。

「大哥，我下蛋麵條給你吃。」雲朵邊說邊忙乎起來。

很快，屋子裏就飄起了蛋麵條的人香味。

然後，我和雲朵一起，將一小鍋蛋麵條消滅地乾乾淨淨。

「好吃嗎？吃飽了嗎？」雲朵笑看我。

我點點頭：「好吃，飽了。」

雲朵開心地笑起來，面如桃花。

我看著燈下的雲朵，想著今天雲朵的僥倖，心裏作痛。

我說：「雲朵，對不起，下午我惹你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雲朵的神一下子黯淡下來：「大哥，別說了，你沒有什麼不對的，不對的，應該是我，我不該讓你為難。」

我默然無語。

雲朵又說：「大哥，雖然你整日沉默寡言，但我總覺到你心裏藏著巨大的憂鬱，你在用拚命的勞來折磨自己，來掩蓋心深的一些東西，其實，你的心裏很苦，是不是？」

我不由讚賞雲朵的聰慧和直覺，這丫頭，覺倒是很準。

我強自笑著：「呵呵，你在胡思想什麼，我哪裏有你想像地那麼深沉，你腦子太過於複雜了。」

雲朵目迷惘地看著我，喃喃地說：「難道，我真的是想多了嗎？我覺錯了嗎？」

「當然是……」我肯定地說。

雲朵又低下頭：「好奇怪，整個下午到晚上，趙總隻字不提下午我和你在辦公室的事，好像他什麼都沒看見。」

我心裏一沉，媽的，按照自己對趙大健的了解，他這樣未必是好事，他是絕對不會就此事罷休的，說不定時候就會直接對準我出擊。

我沒有說出自己的擔憂，對雲朵說：「下午你走後，張小天來了，來約你吃晚飯的。」

「哦……」

「張小天真的不錯，看得出，他對你是真心的。」

雲朵沉默了半天：「我不傻，早就看出來了，我也知道這個人不錯。可是，因為有你，我的心裏同時裝不下兩個人的。」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看來，等自己離開一切就好了。

「大哥，我又讓你為難了……好了，我們不談這個了。」

「那就談談工作吧。」

談起工作，雲朵來了神：「下午公司剛下發了一個文件，是關於組織發行員搞『三洗』活的意見，要求各站立即進行部署，洗街洗樓洗門頭，這活的容真好，一下子把分散的力量凝聚起來了。這一定是秋總的主意，趙總是絕對想不出的。秋總真有辦法，我很佩服。」

我心裏暗笑，浮生若夢的行可真夠迅速，這麼快就開始實施了。

「確實不錯，秋總工作真有思路：「我點點頭：「哎——雲朵，秋總那天開大會說新立的大客戶服務開發部還缺負責人呢，你想不想去試試？」

「我？」雲朵笑了下：「說不想是假的，最近腦子沒有停止琢磨這事，干這個站長，累倒不說，還老是被趙總擾，要是幹了那個位置，在秋總的眼皮底下，趙總就不敢這麼放肆了。」

「那你琢磨地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腦子裏理論的實踐的東西都不，可是，總是結合不起來，老是覺得。」

我知道，做好理論與實踐結合這篇文章，正是目前雲朵需要解決的問題。

「思想是行的先導，對於大客戶開發，從理論上來說，是買方和賣方互相滿足的一個過程，而應用在實踐中，無疑是一個雙贏的行為，雙贏，既包括經濟效益，也包括社會效益。在二者結合的過程中，學會吸收和借鑒是一個捷徑。」

雲朵專註地看著我。

我繼續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有沒有想過這一招呢？」

雲朵凝神看著我。

「前幾天偶然聽到一個事，你聽聽看能不能有什麼啟發？」

「大哥，你說！」

「移公司年底會對客戶開展積分回報活，回報的禮品價值也據積分各不相同。那天我在公車上聽到兩個人談，他們是平安保險公司的，說在和星海移公司市場部談判合作事宜，讓移公司在回報禮品中加他們公司的一個保險項目，作為合作回報，他們準備讓公司的全員工都使用移的電話。」

雲朵眼神一亮，搶過話頭：「我明白了！我們也可以和移公司合作呀。移公司大客戶回報是有專項資金的，他們可以出錢訂報紙，客戶達到一定高額積分的，回報贈送全年星海晚報1份。

「然後，公司發行員全部換掉現在使用的小靈通，都使用移手機，這對雙方都是有利的，我們600多發行員，對他們來說，也是不可忽視的大客戶。

「而且，移公司還有存話費送手機活，秋總前幾天還說過，正在考慮給發行員每月報銷一定的電話費，到時候花費預存也不用發行員出錢了。」

「你真棒，這麼快就借鑒過來有了自己的思路：「我微笑著：「假如你就這個做一個活方案，以報告的形式給公司領導，你說，秋總會不會對你刮目相看呢？」

雲朵使勁點頭：「對，對，這個方案太好了。呵呵……哎——這個主意是你提出來的，應該你打這個報告，這個競爭大客戶部經理的機會，應該你去。」

我搖搖頭：「我不行，一來沒那理論知識，二來沒那實踐經驗，只不過是道聽途說了一個消息，隨意說來給你聽的，我哪裏有那本事做大客戶部經理，很希你能去爭取。這個你就不要和我客氣了，我要是有那能耐，早就去爭取了，還用在這裏和你說這個……」

雲朵看了我一會，沒有說話。

其實，我這幾天一直在移公司轉悠，打著保險公司業務員的名義，接了市場部的經理，探聽了他們的合作條件，聽那經理說價位在150—200元左右的禮品還沒有落實。這簡直就是給星海晚報準備的一份厚禮。

在我的堅持下，雲朵終於答應自己做這個方案。

「單憑靠這一個方案，我就能當上大客戶部經理？」雲朵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當然不能確保，要做，就要提高功率，乾脆，下猛葯，再來一個方案，來個雙料重口味的。」我一揮手。

「再來一個？」雲朵睜大眼睛看著我：「大哥，你肚子裏真有貨，你又在公車聽說了一個別的信息？」

「木有，重複了就木有意思了。這個，我是送報紙的時候，聽一個訂戶反饋的時候得到了一點啟發，說給你聽聽，不知道能否有用！」

「快說——」雲朵的眼神有些興，腦袋都快湊到我邊上了。

我信口開河：「是這麼回事，那訂戶說孩子作文很好，問我們的報紙能不能刊發孩子的作品，要是能發，花錢也願意，主要是想鼓勵孩子的自信心和習作的力。那訂戶還自言自語地說，要是報社能立一個小記者團就好了，到時候他們家一定訂閱一份報紙。」

其實，這話是我杜撰的，我是在觀察走訪了好幾所小學，和幾十個小學生以及家長接調查后得出的思路。能在報紙上刊發作文，孩子們都很嚮往，孩子的心愿就是家長的行，立報社小記者團，是聯繫報社和孩子們同時擴大報紙發行量的一個絕好載。

雲朵聽我說完，一拍手：「哎呀——這家長的提議太棒了，我們可以讓公司和編輯部聯繫，以報社的名義立晚報小記者團，定期組織孩子們參加各種採訪和培訓活，在報紙上設置專欄，定期擇優刊發孩子們的習作，凡是報名參加小記者團的孩子們，不用訂報紙，只需要每年繳納180元的會費。

「而其實這180就是訂報紙的錢，只是換個更好聽的說法而已。這樣，我們豈不是社會效益經濟效益雙收，孩子們也得到了很好的回報，家長也一定會積極響應。」

聰明的雲朵，一點就通。

我朝雲朵豎起了大拇指：「你真行，我都沒有想到這麼好的主意。」

雲朵不好意思又開心地笑了：「這都是你的功勞，你給我啟發地好啊，你才是真行呢！」

看到雲朵開心的笑容，我心裏很高興，催促雲朵：「那就趕做這兩個方案吧，心不如行，這就幹起來——」

雲朵被我激發起來一衝和熱，隨即打開電腦，看著我：「那你在這裏陪著我，我們邊商討邊打方案。」

「沒問題！」

於是，在寂靜的深夜裏，雲朵邊快速打字，邊和我商議著措施。我在旁邊故意不說該怎麼做，都是以雲朵為主，當思路卡殼的時候，我就旁敲側擊地點撥一下，雲朵立刻就能意會。

凌晨4點，兩個方案的草稿全部完。

我鬆了口氣，有這兩個方案，一定會極大提高雲朵在秋桐眼裏的分量，這個大客戶部經理應該是手拿把掐的。

自己的任務基本完，下一步就看秋桐的眼了。

我站起來活了一下，雲朵也站起來活了一下胳膊，說：「大哥，辛苦你了，讓你這麼晚陪著我。要是這個活方案被公司認可，這都是你的功勞！」

「哪裏，我只不過是隨便提供了一個線索，關鍵還是你的思路活絡，策劃得。」

說到這裏，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雲朵，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