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
四月的中海是個怡人的季節。
海風輕拂,汽車行駛在沿江公路上,可以聞到帶著腥氣息,令人渾舒暢的淡淡滋味。
江邊,時不時有漫步的年輕男,他們嬉戲,擁抱,親吻,展這個年齡獨有的好,讓坐在車的王妍思緒萬千。
大學畢業兩年,還沒談過一次,雖然,邊追求自己的優秀男士不在數,但工作佔據了生活的大部分時間,讓始終沒有機會敞開心扉大膽嘗試,令人惋惜。
「王書,冒昧的問一句,你是一個人住,還是跟男朋友合住?」正開著車,李懷風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王妍從車外令人嚮往的景象中回過神來,不假思索的回道:「我住單公寓!」
「原來你還沒有男朋友啊,看來,今晚我可以肆無忌憚做一些我早就想乾的事了!」李懷風賤一笑道。
王妍不安起來,玉手下意識的了自己的手背,慍怒道:「你要幹嘛,總裁讓你把我安全送到家,可沒說讓你干別的!」
「有些事,還用說出來?舉一反三的道理,我小學二年級就懂了,長夜漫漫,又是孤男寡,讓我單獨送你回家,用意極其深刻啊!」李懷風氣外的說了一句。
不等王妍做出進一步反應,一腳油門踩到底,賓士車猶如一匹韁的野馬,化黑夜孤狼,又讓王妍會了一把風馳電掣的快。
一路向西,行車路線正是王妍家的方向,沒說什麼,只以為李懷風是口無遮攔的故意調戲自己,心裡雖然不爽,但一向溫婉的格,讓並不想與這個小司機結仇。
畢竟,一個正值風華正茂的大男人,月薪跟自己一天的工資相差無幾,王妍對他還是頗為同的。
不多時,汽車在一片燈紅酒綠的商業街停下,李懷風匆忙跑下車,把王妍孤零零留在車。
很是不解,打開車門想要住李懷風,可對方早跑的無影無蹤。
「混蛋,他要幹什麼?」王妍心中忿忿。
這條商業街以一排特酒吧聞名,正值高峰期,來往的男不,路過的幾個公子哥,看到豪車中走下來此等姿的小人,都出了驚艷的目,甚至有人要主上前搭訕。
王妍見狀,趕忙坐回車裡,車門反鎖,掏出手機準備給李懷風打個電話。
可手機拿出來,才意識到,李懷風是公司新人,份又與自己相差十萬八千里,裡面本沒有他的聯繫方式。
「我都沒有這個混蛋的電話,他為什麼有總裁的聯繫方式,而且……還是微信?」王妍陷了沉思。
正想著,鐺鐺鐺,車門被人敲響。
一抬頭,卻是李懷風跑了回來,手裡還拿著一瓶醫用酒和紗布。
王妍詫異道:「你出去就是買這個?」
李懷風嘿嘿一笑,自作主張的握住王妍纖瘦的胳膊,往上面塗抹著酒。
「傷口不理會發炎,你這種細皮的人,不想在上面留疤吧?」
王妍纖細的手臂上生出一種靜電流淌的麻,那是男間親,才會產生的異樣。
本想回手,卻不忍拒絕對方發自心的好意。
看著李懷風塗抹酒時認真而嫻的樣子,真心懷疑對方以前兼職過護士,放不羈的外表,與此刻心暖溢的行為是那麼的不搭配。
本來,王妍的傷口還沒結疤,酒塗抹在上面會痛,可李懷風手法很特別,拇指力度恰到好,不但沒有一點痛,反而舒爽、刺激,就像是一個異按師在給自己按,讓王妍白皙的瓜子臉,倏然紅了起來。
「好了,這樣就不會染,更不會破傷風,下車吧,帶你去填飽肚子!」李懷風點了一煙,從頭到尾手只了王妍傷口,明明有機會揩油,卻沒越雷池一步。
「你之前說想乾的事,就是吃宵夜?」王妍頓費解。
「不然呢,你以為我要幹什麼?」李懷風把臉過去,一幅懵懂的直男表。
「沒、沒什麼!」王妍軀一,尷尬的低下頭。
心中暗道:這個混蛋,吃飯就吃飯,你說的那麼曖昧幹什麼,或者,自己的想法太不單純了?
李懷風將車停好,二人徑直朝街裡面走去。
本來,王妍對跟男人單獨吃飯是有抵緒的,但偏偏,今晚上遭遇各種事,讓心俱疲,肚子也在咕咕咕的抗議。
「我知道這條街有家西餐廳味道不錯,但消費不低,我請你吧!」王妍微笑道。
說這話,一是考慮李懷風的收,二是想激他剛才為自己包紮傷口的事。
可聞言,李懷風卻不樂意了,煙捲一挑,忿忿道:「好歹我阿風哥也是有頭有臉,有板有樣的大老爺們,怎麼能讓人花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憑藉自己出類拔萃的值吃飯的小白臉,你消停的,這頓飯必須我買單!」
一頓飯的消費對王妍來說九牛一,但人都是的,王妍心底不為李懷風打腫臉充胖子的行為微然心,想著今後在總裁面前言幾句,獲得的收益絕對遠超一頓飯的價錢。
穿行在燈紅酒綠的酒吧街,門口各式豪車扎眼,但李懷風卻無暇欣賞,目定格在門前出出進進一個個蠻腰翹的辣妹上,如無人之境的邪惡目玩弄著那些人的材,心底頓舒爽非常。
當然,走在旁的王妍也到了絕對多男人的注視,大家都對這樣一個靚麗佳人旁跟著一個穿著普通,腳踩廉價皮鞋的鄙男人腹誹不已,抱怨一朵鮮花在了一泡牛屎上。
王妍也是思緒良多,原本對李懷風稍有好轉的態度,在對方脾,用眼神強各路風塵子的極端行為下漸行漸遠,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離這個男人十萬八千里。
好在這條街不長,總算走到了那間環境和格調都不錯的西餐廳前。
「老闆,兩碗豬雜麵,再加兩個腰子,一點的!」
不等王妍走進西餐廳,李懷風一屁在對面一個並不起眼,生意卻不錯的地攤前。
什麼,大排檔?
王妍慌了。
對方之前拍脯說要買單的夜宵,就是這種十塊錢吃飽,十五塊錢吃爽的大排檔?
王妍恨不得轉頭就走,心裡對答應李懷風共進晚餐的決定後悔不已。
人都注重保養材,害怕發胖。
尤其王妍為韓畫音的書,屬於金帝集團的一大門面,這個時間段吃飯已經是大忌了,何況,還是吃這種油膩不堪,聽上去就沒胃口的豬雜麵?!
話說,這裡真的衛生,不會拉肚子?
「坐吧,我保證只要吃上一口,你就會上這碗面!」李懷風拉住王妍,順手拎了張凹凸不平的木凳出來。
王妍雖心中抗拒,但想到對方之前的暖暖心,又了下來,也怕一旦拒絕,傷害到男人脆弱的自尊心。
「面來了,二位慢用!」一個六十多歲的駝背老漢將兩碗熱氣騰騰的豬雜麵端了上來,其中一碗尤其壯觀,兩個碩的豬腰子,在濃郁的湯中,散發著勾魂的香氣。
李懷風興的了手,旋風筷子走起,大口吃了起來。
曾經,在廣袤的非洲大陸,在富饒的北歐諸國,他可以無視一個個貴族,名流的邀請,對各種頂級食視而不見,卻無法拒絕眼前這碗充滿年回憶和幸福滋味的豬雜麵。
簌簌簌!
李懷風吃飯的樣子跟平時的作風一樣,不忍恭維,毫不在意形象的發出刺耳的聲音,讓一旁的王妍到沮喪,同時,也愈發覺得肚子空空如也。
咕嚕!
王妍平坦的小腹,發出了一道不雅的聲音,這是與意志的強烈衝突。
「王書,你聽說過絕命生蠔嗎?」李懷風放下筷子,一本正經的轉頭看向玉般靜坐的王妍。
對方眉頭皺皺,不解搖頭。
「在西方貴族的餐桌上,從來不會缺一道頂級味,王品牡蠣。」
「那是一種個頭比尋常牡蠣大數倍的純天然野生海鮮,我們華夏人稱之為生蠔,很多貴族為了能吃到那種極品食,花費普通人一年都無法賺到的收,然而,王品牡蠣在擺上貴族餐桌之前其陋的品相,甚至不如一泡屎!」
李懷風表訕訕,卻帶著一種與從前大不同的悠遠與深邃。
「王品牡蠣唯一的產地是加勒比海峽,一個一年四季海湧,充斥著死亡的地方,漁民冒著生命危險與大自然抗爭,只為收穫一船厚的牡蠣,通常,他們在大海上要與死亡鏖戰兩到三個月,才會順利上岸,除了獲得不菲的報酬之外,還能換取一個跟生命等價的東西……原原味,不加任何烹飪的王品牡蠣,那一刻,大便在他們眼中是比黃金和鑽石還珍貴的寶藏,也只有與死亡抗爭過的人,才會驗到它的好,貴族自認為不錯的佳品,甚至不及它原生態時鮮度的十分之一。」
李懷風像是講述一個悠遠的故事,深深將王妍吸引。
「你眼前這碗品相不佳的豬雜麵,在我心中和純天然王品牡蠣同樣無價,你只需嘗上一口!」李懷風把筷子遞了過去。
王妍的眸不控制的跳躍了兩下,有那麼一秒,甚至覺得,曾經在狂風海浪間與死亡,與自然拼殺的水手就是他。
王妍試探的拿起筷子,挑了一沾著濃湯的麵條,優雅的吸到裡。
然而下一秒,整個徒然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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