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語氣放慢了一些，念“溫婉有禮”的時候故意咬重了一些，頗有些嘲諷的意思。歐表現得這般明顯，寧貴妃也不是什麽糊塗人，自然也知道歐的意思，對於想要對自己孩兒不利的人，寧貴妃也不會有什麽好臉，更不要提之前對歐也沒有什麽好印象，如今就更是討厭了。

“溫婉也得看是對著什麽樣的人。”寧貴妃依舊麵朝著前方，眼神卻往歐這裏瞥了一下，頗有些不屑的意思，看上去，兩人之間紛爭一即發，就連一些大臣都開始擔心，們倆離得這般近，會不會突然大打出手。

“哦？倒是沒想到寧貴妃娘娘還有一雙勢利眼，”歐角的笑容又勾了起來，可是笑還不如不笑呢，這一笑也不知道嚇到了多朝臣都默默地抱著自己的手臂往後了，看到歐這樣的表，他們就覺得很是不安心，就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一樣，背後涼颼颼的，甚至覺得整個大殿裏麵都涼颼颼的，即使有照進來還是充滿了霾。歐說話的聲音拖得有些長長的，再加上空曠的大殿裏麵的回聲，更是有些詭異，“還真是人吃驚啊……不過我倒不是很吃驚，畢竟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上，誰的手上不會沾染一點兒不幹淨的東西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低了聲音，刻意湊到了寧貴妃的耳邊，這樣說著，寧貴妃真的覺到周圍的氣溫下降了不，就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連忙往旁邊躲了躲，看上去就像是歐湊過去調戲寧貴妃，而寧貴妃害得躲開一樣，一張臉全部都紅了，雖說寧貴妃的年紀不小了，就連的孩子——楚星雲都比歐大，但是這些年一直包養得不錯，看上去還像一個雙十年華的人，倒是和歐沒有太大的違和。

看到寧貴妃的反應，歐非常滿意地勾起角，不是說是妖嗎，那就好好嚇嚇你，看你還敢不敢不經腦子就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我相信娘娘是一個聰明人，為什麽不做出聰明人的選擇，而是做了愚者呢？實在是人搞不明白呢。”歐再次湊了過去，看到寧貴妃很是防備的模樣，並沒有太過於靠近寧貴妃，隻是稍稍近了一些，聲音放得低沉又沙啞，聽起來極蠱意味，但是卻並沒有影響到寧貴妃。歐也料想到了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寧貴妃是宮中的老人，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這樣的事、一點點小威脅，難道不是小兒科嗎？既然來到了這裏，想必自然是有自己來到這裏的理由，如果會因為歐所說的一點話而退的話，那一開始就不會來這裏。

來這裏的理由就是因為這裏有要守護的東西或者人。

和歐一樣，們兩個注定不會退，而是堅持向上。

“那麽為什麽歐大人不肯做出聰明人的選擇呢？你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傻瓜不是嗎，做出這樣愚者的選擇難道不覺得太累了嗎，我倒是有時候還是做回聰明人比較舒服。”寧貴妃笑了笑，角的弧度勾起得剛剛好，讓歐覺得並沒有太不舒服，隻是還是有些不太習慣看到寧貴妃這樣皮笑不笑的表，倒不是說寧貴妃笑得很假，隻是的那雙眼睛裏麵，深並沒有喜悅，那裏一片黑暗，人看不清楚。歐不喜歡自己看不穿的人。

對於寧貴妃來說，“聰明人的選擇”自然就是從現在開始就不參與到這件事當中，雖然先前參加了，但隻要現在拒不承認，歐也不用揭穿，隻要願意一直守口如瓶，並且不再對付楚夜。如果楚星雲在心目之中的分量不夠重，是不會拒絕歐的提議的，正室因為楚星雲在的心目當中占據的位置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才會毅然決然地拒絕歐。

一般來說，都會接歐的這一個提議。隻要現在拒絕承認自己加了這一次的活，歐也不會拿出證據來反駁他，到那個時候，寧貴妃就可以全而退。

可是皇宮之中又怎麽可能全而退。後宮向來是“母憑子貴”，既然歐決心要對付楚星雲，就絕對不會手下留，也不可能讓楚星雲生還。失去自己孩子的寧貴妃，又還有什麽資格一直坐在貴妃娘娘的位置上呢，自然是要讓出來給別人的。

所以，寧貴妃本不需要思索太多，便直接拒絕了歐。

而對於歐來說，的“聰明人的選擇”自然是放棄楚夜，放掉楚星雲，不再揪著他不放，也不再說那些對楚星雲不利的話。

畢竟，這件事不管是傳在外麵的，還是事實當中，歐都跟這一次的案子沒有太大的關係，隻是因為楚夜被牽扯了進來，所以才這樣拚命調查。

可就算楚夜被判了刑，皇帝也不會對白虎國的連城公主——歐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如果連城公主想要再嫁，他們還可以派人將歐護送回去，就當是護佑兩國友誼天長地久。

可歐偏不，放著好好的明大道不走，好好的連城公主不當，就是要冒著死掉的風險來就楚夜。

那個男人就真的有那麽多的價值讓去救？楚夜上究竟有什麽是他們所不知道的，非常有價值有意義的東西嗎？

寧貴妃實在是不明白。他們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皇位，可是歐呢？

明明什麽都不在意，不在意名義，不在意錢財，甚至也不在意自己的地位，仿佛世間萬都沒有放在眼裏，已經達到了超出世俗的境界，可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凡的人，偏偏又為了一個渾都是俗氣的楚夜墮了凡俗，甚至願意為他做出這般多的犧牲。

換做任何一個子都絕對做不到這樣的地步，們沒有歐這樣的心氣，也沒有淡漠的心，們牽掛俗世，整日隻想著要嫁一個好人家，安安穩穩地度過自己的下半輩子。

歐和楚夜就像是兩塊形狀都非常奇特的拚圖，和平常的普通人完全沒有辦法契合，除非磨去他們各自的尖角才有可能融這個世界，但還是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和自己完全契合的人，磨合的過程對於雙方來說都是非常痛苦的，也不會有人能夠等到雙方都磨合完畢的時候。可是當他們兩個相遇的時候，就像是天生一對，完地契合到了一起，明明看起來是兩個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任何集的人，卻偏偏是們倆湊到了一塊兒。

正是因為如此，歐是絕對不可能放棄一個和自己如此契合的人的，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第二個楚夜，也不會有第二個這麽和歐契合的人。這一輩子能找到這一個人，已經是上天給的幸運，既然找到楚夜，就絕對不會放手，又怎麽會因為現在這種無關要的事就放棄和自己最契合的那個人。

他們彼此都是不願意將就的人，也不願意磨合，如果沒有遇到彼此，或許他們會隨波逐流，也或許他們會孤孤單單地過一輩子。

直到遇到了對方，他們的生命才開始鮮活、完整。

歐和楚夜的心態是寧貴妃這樣的人完全沒有辦法理解的，寧貴妃所理解的就是相夫教子，以夫為天，這是從小聽到的道理。

歐小的時候並沒有教這些道理，又是一個癡傻兒，智商恢複之後，外公和舅舅也一直想著究竟要怎麽彌補，並沒有想到這方麵，他們兩個大男人是想不到這些東西的，就算想到了也絕對不會這樣教給歐，他們希歐能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而不是就那樣庸俗，像母親那樣，一步錯步步錯。

直到後來，宰相終於想起來要教這些規矩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有些觀點已經在的腦海裏麵深固，沒有辦法除，就算是宰相所說的那些話非常有道理，歐也再也聽不進去。

更不要說因為那些人的一些話而改變自己的思想。

寧貴妃似乎也看到了歐眸子裏的堅定，是絕對不會改變自己的立場的，歐看樣子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楚夜給救出來的，既然歐這樣決定，那們就隻能是敵對的兩個人了。對於歐的印象並不太好，不喜歡一個為一個子太過強的歐，就像是帶刺的荊棘玫瑰，會刺傷所有想要靠近的人，是被鮮供養起來的，寧貴妃一向以為，子就應該溫如水，輔佐自己的君王，幫他安穩好後院，讓他沒有半分後顧之憂。而不是像歐如此，在外頭拋頭麵，做一些有損儀容的事，著實人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