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雄是越南難民的後代,從小就在社會上打拚,從骨子裡著一狠勁,十五歲時就幫大佬殺人,後來輾轉從泰國跑路到臺灣,是靠一把白鞘刀在西門汀殺出一片天來,竹聯幫的好漢也賣他幾分面子,後來香港這邊出現真空狀態,雄哥才華麗轉,重回油尖旺做了話事人。
自從弟弟阿豪死在賭船上之後,程國駒就退了,認了阮雄做乾兒子,把產業都給他打理,自己頤養天年,有了爺叔級別的人撐腰,雄哥更加意氣風發,如日中天,在油尖旺一帶風生水起,把其他幫派的風頭全下去了,又何曾想過會在自己的地盤上被條子按在牆上威脅。
「***!」一個雄哥從臺灣帶來的小弟怒吼一聲就要撲上來砍人,劉子左手揪著阮雄的領子,右手變戲法一般出手槍徑直朝那個小弟腳下開了一槍。
槍聲響起,一片尖,小弟生生止住腳步,對劉子怒目而視,大有你有種打死我的意思。
劉子看也不看他,用滾燙的槍管拍打著阮雄的臉說:「這句話是我今天第二次說了,不要拿法律當擋箭牌,混黑道的沒資格談法律,你明白?」
阮雄吃力的點點頭,劉子這才把他放下問道:「那麼,我要找的人呢?」
「從後門走了,我讓小弟帶他們去深水涉駒爺那邊,是一輛藍的保姆車,車牌號是xxxxx」
「沒騙我?」劉子繼續用槍管拍著阮雄的臉。
「沒有。」阮雄滿腔怒火,但此刻也只能強忍著,重案組的警在場,無論如何不能,不然正好給了那幫警察把柄。
劉子的手機響了,是上謹發來的信息:金旭東乘坐一輛藍麵包車離開。
「很好,孺子可教。」劉子收回手槍,幫阮雄整理一下領,對梁驍一甩頭:「咱們走。」
梁驍鬆了一口氣,掃視一眼面前的打手們,和劉子並肩離開了夜總會。
回到車裡,上謹不滿道:「怎麼才回來,金旭東已經跑了。」
梁驍說:「不要,能找到他,不過剛才劉長開了槍,阮雄投訴的話可能要寫報告,有些麻煩。」說著發了汽車。
阮雄狠的看著他們的汽車離開,轉往夜總會裡走,剛才那個臺灣小弟上前道:「雄哥,要不要找人做了他?」
「我會搞定,你去把喪彪送去看醫生。」阮雄打發了小弟,走到夜總會的某個包間門口,敲敲門進去了,裡面幾個小姐正陪著三個漢子搖子喝酒唱歌,桌子上擺了一堆的洋酒瓶,玩的正high。
阮雄拍了拍掌,小姐們慌忙收拾東西迴避了,三個漢子中為首的一人對阮雄說:「坐,說。」
「幫我做掉一個人,二十萬。」阮雄說。
三個漢子都是一濃重的草莽氣,聽到二十萬的價碼連眼都不眨,為首的人說:「人在哪裡?」
「坐一輛白田車往深水涉去了,車牌是xxxxx,要殺的那個人中等材,三十歲左右,大陸人,穿一黑西裝,帶噴子,很難對付。」
「好,接了。」漢子站了起來,偉岸的軀比阮雄高了一個頭都不止。
阮雄滿意的笑了:「兄弟們果然豪爽,我喜歡,走,帶你們去拿傢伙。」
來到夜總會的地下室,打開一扇門,阮雄從柜子里拿出三支黑星手槍,兩支半舊的56式衝鋒槍,還有滿滿一紙盒的子彈說:「這些從傭金裡面扣,折價四萬五千塊,沒意見吧。」
三個漢子稔的檢查著槍械,往彈匣里著子彈,不搭理阮雄。
為首漢子連續拉衝鋒槍的槍栓,拍拍槍說:「國產貨,還湊合,用慣了東德原裝,再用這個有點不爽利。」
三人離開之後,阮雄的律師黃玉郎來到了夜總會,阮雄向他敘述了剛才發生的事,黃律師問道:「監控錄像有沒有拍下他打人的鏡頭。」
阮雄說:「有,而且有上百個證人,那傢伙還在夜總會裡開槍,子彈殼和地上的彈孔都在。」
黃玉郎推一推鼻樑上的金眼鏡,說:「這樣的話,把握更大一些,你剛才說這個人和重案組的警察一起來的?」
「對,但他不是應該不是警察,警察不用那種槍。」阮雄說。
黃玉郎興趣了:「把監控錄像給我看一下。」
阮雄打了個響指,讓手下把監控錄像取來放給黃律師看。
黃律師看完就不說話了,慢吞吞的取下眼鏡拭著,阮雄注意到,黃律師額頭到鼻翼有一條不太明顯的傷疤。
「雄哥,我幫不了你,這個人很難對付,和他講法律是沒用的。」
阮雄一驚,這話聽起來很啊:「怎麼講?」
「我懷疑,僅僅是懷疑,阿豪是他殺的,賭船是他弄沉的,我臉上的傷疤,也是他打的。」黃律師的聲音有些低沉,顯然想到了一些難以回首的往事。
「干!有什麼了不起,我一樣做了他,為駒爺報仇。」阮雄猛地一拍桌子,發出豪言壯語。
「當然,投訴也是要做的,搞不了他,可以搞那個警察。」黃律師重新戴上了眼鏡,恢復了冷峻的氣勢。
……
金旭東覺得一切都失控了,本來只是來香港例行公事,順便賺點外快,竟然落到了被人追殺的地步,他幹這一行已經快十年了,從沒有遇到過麻煩,因為他善於和高層人士拉關係,即使有些小問題,上面一句話就能擺平。
汽車沿彌敦道一路向北,香港的道路遠沒有上海那麼寬闊,但是並不十分擁堵,因為每輛車都嚴格按照規章行駛,司機是阮雄派來的小弟,一個穿紫西裝的古仔,雖然氣勢很足,但一雙瘦弱的臂膀讓金旭東毫無安全。
金旭東扭頭看了看邊的荒木君,這個日本人讓他有一種異樣的覺,雖然這傢伙通漢語,禮貌十足,出手闊綽從不討價還價,不過敏的金旭東還是覺得有一不妥,哪裡不對勁卻說不上來。
古川會社是日本方的報搜集機關,這一點金旭東很清楚,日本人行事向來謹慎穩妥,斷不會在回歸后的香港搞事的,金旭東不斷安著自己。
司機不斷看著後視鏡,猛踩油門加速,金旭東慌忙回頭張,卻什麼也看不到。
「有人跟蹤。」司機說。
荒木直人淡淡的笑了,一切都在按照預想的在發展,他現在是報搜集人員,不是行人員,日本政府在香港也沒有可以執行暗殺任務的武裝特工,所以一切都要依靠自己,中國人向來擅長窩裡斗,讓他們自相殘殺是最好的辦法。
本來梁驍已經快追上前面那輛藍保姆車,可是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上司苗長打來的電話,他急忙戴上藍牙耳機,按了接聽鍵。
「梁驍,你搞什麼,擅自行不說,現在兩個人躺在醫院,夜總會裡當眾開槍,被人家投訴到上面去了,現在投訴科的張sir在等著我的報告,你讓我怎麼代,馬上回來!」
耳機里傳來苗長的咆哮,梁驍下意識的踩了踩剎車,車速慢了下來,但是看到前面的車在加速逃離,他猛然扯下耳機,一踩油門又跟了上去。
藍保姆車在界限街左拐進了長沙灣道,又在南昌街左轉彎進荔枝角道,後面的白田車越跟越,司機罵了一聲加速前行,忽然一輛重型公路賽托車從後面跟了上來,托手朝車裡看了一眼猛轟油門,如同離弦利箭般超車走了。
金旭東又覺得脖子上在出汗,有些發乾,看看荒木直人,依然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這個日本鬼子,倒是有幾分膽。
剛想說兩句話,忽然一輛黑的越野車從岔路上衝出來,徑直撞在保姆車的左側,車門被撞癟,側氣囊砰地一聲打開,金旭東只覺得臉上一熱,用手指一抹,一片紅。
跟著槍聲就響了起來,金旭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荒木直人按了下去,車窗嘩啦一聲碎了,就聽到子彈從頭上呼嘯而過的聲音。
一直跟在後面的白田急剎車停下,梁驍抓起對講機呼總臺:「總臺,荔枝角道和北河街叉口發生槍戰,請求支援!」
話音未落,一串子彈打來,車窗上出現一排彈,幸虧梁驍位置比較低,要不然腦袋就開花了。
後座上,劉子早就打開了車門,一腳先將驚慌失措的上謹踹了出去,上長在地上狼狽的打了幾個滾后,躲到了路邊一輛卡車後面,劉子雙手持槍從車裡躍出,朝馬路中央那個帶著托頭盔抱著衝鋒槍橫掃的傢伙連開數槍,第一發子彈正中他的頭盔上,.45口徑子彈強大的衝擊力將有機玻璃面罩打得碎,槍手的眼睛被飛濺的碎片扎瞎,發出一聲慘嚎,跟著第二發第三發子彈就消除了他的痛苦。
趁著對方火力減弱的空當,梁驍也拔出手槍從車裡爬了出來,還沒抬頭就聽到後一陣暴雨敲打鐵皮的聲音,他斷定起碼有兩支自步槍在掃自己的座駕,倉皇竄到路邊垃圾桶旁蹲在,回頭一看,自己的汽車已經千瘡百孔了。
劉子朝前面的保姆車看去,兩邊車門大開,金旭東和荒木直人已經不見了,他剛要衝過去查看,忽然一陣托轟鳴聲從背後傳來,他下意識的縱一躍,剛才落腳的地方已經被子彈打了馬蜂窩。
暗夜的街頭,槍聲響一片,膛口焰的火甚至過了路燈的芒,到都是尖聲和嘈雜的腳步聲,劉子撲到梁驍邊,說:「九點鐘方向有兩支長槍,六點鐘方向也有兩把槍,你掩護我,我要去救金旭東。」
劉子將一把手槍塞在梁驍手裡,念道:「一,二,三!」猛然向外衝去,梁驍把手槍高高舉起,也不管能不能打到,朝左右兩個方向連續扣扳機,手槍套路不斷往複著,滾燙的子彈殼從拋殼口彈出,這一幕在梁驍眼裡漸漸了慢作,他歇斯底里的大聲吼著:「啊~~~~~~~~~~~」
手槍的容彈量畢竟有限,很快兩把手槍就空倉掛機了,暴風驟雨般的子彈報復般的飛來,磚石碎屑飛,鋼質的垃圾桶也被打出了一個個明窟窿,梁驍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抬,暗想今天恐怕是要掛了。
轉瞬間劉子已經衝到了金旭東和荒木直人藏的地方,兩輛卡車之間,金旭東篩糠般抖著,荒木直人依然鎮定如常,但按在腰部的手指裡卻在滴。
一個古董商人兼古玩藏家帶著幾十年的從業經驗,回到80年代中期自己年輕時。然後,他發現想要找好藏品是如此簡單;至於發財?不好意思,還得一步步來(血蝠自《蘇聯英雄》後六年,我回來了。這些年一直在兼做古玩生意,所以這書還是比較貼近現實的,望書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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