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直男癌晚期

第二天，李昂起了個大早，獨一人，到附近的大學城閑逛。

逛著逛著，就到了西蜀學府。

帝國西南七郡最好的大學。

擁有一座全亞洲排名第二的圖書館。

李昂打算去那裡借閱一些書籍。

雖然高中都沒畢業就去參了軍，但他其實是個很喜歡讀書的人。

經史百家，都有涉獵。

尤其對兵書，專研頗深。

國朝賜他天策令，在上面鐫刻八字。

「神將天策」代表他的無上勇武。

「國士無雙」則代表他的統兵能力。

這四字封號最早屬於那個男人——兵仙韓信。

「如果當年沒有離家參軍……按照正常軌跡，我最後也會報考西蜀學府吧？」

看著西蜀學府門口絡繹往來的青春學子，李昂忍不住想。

記得高中時，他認識一個學姐，很聊得來。

年時代的愫，總是那麼朦朧，難以捕捉。

李昂也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是不是很喜歡那位學姐，只記得當學姐畢業，哭著跟他說，一定要考到西蜀學府去找時，他是答應了的。

只是最終沒能履約。

十年過去，便是那時盛開的桃花，也早就化作春泥，那位喜歡綁著馬尾辮的學姐，想必也早就嫁做人婦。

「如果……人生哪有那麼多如果？」

李昂搖搖頭，驅散心中莫名緒。

走進校門，直奔圖書館而去。

卻被攔住。

他沒有借閱證。

問工作人員能不能辦一張時，卻被告知，只有本校教職員工和學生才能辦。

難道要趁興而來敗興而歸？

「喂，我帶你進去吧？」

側頭去，說話的是個材高挑纖細的孩子，長發綰一束單馬尾，戴著遮住大半面容的蛤蟆鏡，出來的面部，在輝映下，泛著羊脂般的澤。

「是你？」

真是人生何不相逢。

眼前這頭大豬——這名子，不就是那天在車上吃他小熊餅乾的賊？

……

五分鐘后。

李昂功進了圖書館，借了本書，選了個靠窗位置坐下。

他對面坐著的子，自然是大明星南水兒。

終於摘下了蛤蟆鏡，明的從窗外進來，線之中沒有一粒微塵，那樣的澄凈。

照在白皙無暇的臉上，讓整個人都好像在發。

「所以……你也有一袋小熊餅乾。你以為是我在吃你的餅乾？」

在南水兒一番解釋后，李昂終於弄清楚事原委。

「不過——怎麼會那麼巧，在這裡能到你？」

他疑道。

南水兒道：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巧，你居然會為我的鄰居。前兩天我就注意到你了，今天你出門我就跟著，然後看到你在圖書館門口被堵住……」

「你吃了我的餅乾，現在又請我看書。那算是扯平。」

李昂沒有繼續糾纏巧不巧的問題。

他跟南水兒為鄰居，還真不算巧合。

是高長恭那傢伙自作主張。

「你看的什麼書？」

「尉繚子。」

「什麼子？」

「尉繚子是戰國時候的軍事家。這是他寫的兵書。」

「現在哪有人看這種書？難道你會帶兵？」

「略懂。」

「哇，那你能帶多兵？」

「差不多……三十萬吧。」

南水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一本正經道。

「你還會講故事？」

南水兒滿臉揶揄道：

「從前有個小和尚，被師傅澆上了油，然後師傅拿著蠟燭接近，問道小和尚啊小和尚，你領悟到了什麼？你猜小和尚怎麼說的？」

「怎麼說？」

「不吹會死！」

南水兒笑得很歡暢：

「看你年紀也不大，怎麼可能統兵三十萬啊。難道你還能是天策軍那位大都督？告訴你哦，天策大都督可是本姑娘的偶像。」

「我要說是，你肯定不信。」

「鬼才信你。」

南水兒白了李昂一眼：

「那傢伙太神了，我費盡心思，也搞不到一張他的照片，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帥不帥。」

李昂道：

「也就那樣，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總不能是一肩膀抗倆腦袋。」

「喂，你別侮辱我偶像啊……」

南水兒不滿，皺起鼻子。

看這架勢，這位國名偶像，還真是天策軍那位大都督的小迷妹。

兩人這麼閑聊，氛圍倒是頗為愉快。

「無聊死了，我本來約了人來這裡下棋的，哪知道被放了鴿子，對了，你會下圍棋麼？」

南水兒突然道。

了個懶腰，看著材纖細，其實特別有料，部勾勒出目驚心的弧度。

「略懂。」

「那太好了，你陪我下吧。放心，我也不欺負你，可以讓你兩子。」

圍棋讓兩子，相當於象棋讓一車一馬。

很喜歡圍棋，也算有天賦，在業餘棋手中算是佼佼者。

這麼說，顯然是把李昂當了初學者。

「那倒不必，平下吧。」

南水兒自信滿滿道：

「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兒輸了，可不能哭鼻子。」

便從包包里拿出圍棋擺上，兩人猜子后就開始下。

南水兒自詡棋力遠勝李昂，執白先行，看著溫婉的，棋路卻凌厲霸道得很，一開始便是兇猛進攻。

而李昂只是溫吞布局，像是已經被嚇懵。

不過五十手，南水兒便在上中下三路，都佔據磅礴優勢。

眼看就要早鑿穿棋盤，收割棋局。

得意洋洋道：

「小子，這下知道你跟本姑娘的差距了吧？」

「知道了，差距大。」

「那還不投子認輸？」

「我也覺得，該投子認輸了。」

李昂將一枚黑子，拍在了棋盤左上角。

南水兒的表就變得很古怪。

從無比得意，到錯愕，到驚詫，再到難以置信、無比尷尬。

——竟然輸了！

李昂一子翻盤。

三管齊下，將李昂到絕境，任誰看來，李昂都已經輸定。

哪知道就這一子后，局勢瞬間逆轉。

的棋路，由厚勢變孤棋，屠龍不，反被向中腹死地。

這種局面，別說是，便是國手在此，也得投子認輸。

「你……你一直在演我？」

南水兒氣憤道。

那想得到濃眉大眼的李昂，居然這麼狡詐。

李昂正道：

「兵者，詭道也。」

圍棋本就胎於戰陣。

但凡戰爭大師，基本都擅此道。

「氣死我了，再來，本姑娘還不信了！」

南水兒不服。

立馬跟李昂再來一局。

結果這局，輸得比上局更快，也更慘。

上局李昂是示敵以弱，然後絕地翻盤，用的是詭道。

這局卻是以王道碾，上中下三路，全部佔據磅礴優勢，南水兒只堅持到中盤，便丟盔棄甲，潰不軍。

然後便是第三局、第四局……

一連下了五局，南水兒一次比一次輸得慘，都快輸哭了。

跟國手下棋，也沒這麼慘過啊。

「你……真的只是略懂？」

氣得不行。

「我這個人比較謙虛。」

「你……你這傢伙這麼厲害，就不知道放放水？欺負我一個弱子很好玩嗎？」

「其實……最後兩局，我已經在努力放水了……只是……」

「只是什麼？」

南水兒連忙問。

李昂正道：

「你太弱。我再怎麼放水，你也贏不了……」

「你……」

南水兒快吐。

想自殺，真的。

「你太過分了。你等著，改天我一定找回場子！」

氣鼓鼓便走。

角落，兩個留著寸頭的年輕人悄悄嘀咕。

「小郭，我發現咱家先生一直單，不是沒有原因的。」

「高哥，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你覺得沒問題？那可是南水兒，那麼漂亮的國際大明星，先生卻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注孤生啊！」

「可是為什麼要憐香惜玉呢？棋局如戰場。難道上了戰場，還會因為對手是就手下留？我記得先生講過，為將者，定要有爭勝之心，我們不是非要贏，但我們絕對不可以輸。」

「小郭，難道先生說咱這幾個天策親衛，就你最像他。你倆都是直男癌晚期！」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