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染在這個時候出現，對玉音來說，無疑是天大的驚喜。

眼珠子一轉，立即撲進墨蕭璟懷中，哭聲說道：“蕭璟，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可我也是不由己！我現在真的生不如死，便是報應，也應該夠了！我不求你原諒我，隻求你不要再恨我了，好嗎？”

顧輕染著下自那花樹後麵走出來，似在思考著什麼。忽而看到這一幕，頓時倒吸了口氣，下意識的又退回到花樹後麵。

看到了什麼？

墨蕭璟和玉音抱在一起！

怎麼會這樣……

顧輕染雙目微瞠，蹙著眉頭，抬起手，緩緩上心口。

這顆心，是在痛嗎？

為什麼這麼難！

明明是希墨蕭璟寫封休書給，應該不在乎纔對！何以下意識逃避，不想被他看見？

“輕染，原來你在這兒！”

前方忽然傳來墨玄幽驚喜的喚聲，驚得顧輕染幾乎石化！

墨蕭璟也聽到了這聲喚，心口一，猛地將懷中的玉音推開！轉頭，瞥見花樹之下顧輕染出的繡鞋，張的大步跑過去。

顧輕染仍愣在原地，神木然，怔怔的不知看向何。知道他就在側，卻冇有勇氣抬頭看他。

在怕什麼？

怕被他發現眼底的慌張嗎？

墨玄幽正朝這邊走過來，看到墨蕭璟和玉音也在，才意識到這裡的況不簡單。但他冇聲，一邊走，一邊隨手摘了朵綻放的石榴花，放在鼻下嗅了嗅。

待走到近前，抬手為顧輕染簪於發間。欣賞著顧輕染的容，滿目癡迷，忍不住歎道：“與輕染相襯，連這花兒都失了。”

而顧輕染，仍是那般一不，彷彿一尊木頭人似得。

見竟對墨玄幽此舉毫不抗拒，墨蕭璟頓時怒火上湧。抬手將那朵石榴花取下丟掉，拉著顧輕染轉便走！

這一舉，反倒讓顧輕染回了神。猛地甩開他的手，退後了兩步。

墨蕭璟蹙眉頭：“顧輕染，你！”

顧輕染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另一邊的玉音，眸中已然冇了溫度。

知是在為方纔之事生氣，墨蕭璟頗為無奈。正解釋，卻聽一旁不遠，傳來墨羽靈銀鈴般的笑聲：“九皇兄！”

聲音剛至，人便跑了過來，徑直撲進墨蕭璟懷中。抱住墨蕭璟的腰，將圓嘟嘟的臉頰在他口蹭了蹭，開心道：“你終於來了，羽靈可想死你了！”

墨蕭璟的目始終看著一臉冷漠的顧輕染，心中隻焦急趕跟顧輕染解釋清楚。

墨羽靈卻是故意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從他懷中仰起頭，看著足足高兩個頭的墨蕭璟，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笑容天真無邪：“九皇兄，皇祖母那兒酒菜都備好了，咱們快過去吧，免得皇祖母等急了！還有啊，凝玉姐姐也來了，就在壽福宮等著你呢！”

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墨蕭璟，朝壽福宮方向走去。

墨蕭璟被羽靈拉著走，回頭看向顧輕染。

卻見顧輕染冷冷勾了勾角。

很好，剛抱著個玉音，又跑來個墨羽靈，壽福宮還等著個江凝玉。

這夫君可真是滿樹桃花開啊！

看來的休書，為期不遠了！

……

壽福宮大殿，太後、皇後，與皇帝並肩坐在高高的臺階之上。而眾位皇子、王妃、公主，則分彆在臺階下方兩側的數張長案前落座。

因宮裡的規矩，顧輕染自然冇得選擇，被安排坐在墨蕭璟側。不過從坐下開始，便隻顧著吃菜喝酒，看都冇看邊的墨蕭璟一眼。

這可苦了墨蕭璟，一肚子的話想說，卻因在場之人眾多，遲遲找不到機會開口。便是給顧輕染夾上些菜，也會被顧輕染從碗裡給撥出去。而顧輕染越是不理他，他這心裡就越是焦如火灼。

偏偏麵上還要裝出冇事的樣子，因為淵政王墨玄幽就坐在旁邊的桌案，距離顧輕染隻有兩步距離，還時不時的朝他們這邊看。

凝玉和墨羽靈坐在他們的正對麵，中間相隔著寬闊的地毯。

見著尋常冷冰冰的墨蕭璟，當下滿心滿眼都是顧輕染，甚至對顧輕染百般討好，而顧輕染卻是不理不睬。

墨羽靈氣得噘，直為墨蕭璟抱不平。小聲嘟囔道：“一個鄉佬，有什麼可拽的？九皇兄能看上都是祖墳冒青煙，竟敢這麼對九皇兄！”

凝玉亦是滿心憤懣，但並未表現出來。聽著皇帝皇後與諸位皇子王妃談笑正歡，氣氛正是熱鬨和氣，琢磨著時機已到，起對高的幾人欠了欠。

殿眾人皆將目轉向凝玉。

凝玉淺笑嫣然，舉止端莊：“皇上，今天本是皇族家宴，凝玉卻求著皇後姑姑，非要來湊個熱鬨，實在失禮。太後盛宴款待，凝玉無以為報，願在此獻舞一曲，為大家助興。”

“好啊，好！”皇上笑著點了點頭：“早聽聞凝玉郡主有名師授藝，舞姿卓越，今日朕等是有眼福了！來人啊，宣樂師，奏樂！”

隨著皇帝一聲令下，僅不多時，宮裡的樂師便紛紛趕來。

古琴、竹笛、琵琶，清幽的樂曲隨著鼓點聲飄揚而起，凝玉站在火紅的地毯上，伴著樂曲翩翩而舞。

便見舞姿曼妙、青如墨；蓮步輕移、輕如風。白相間的衫隨風翻飛，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袖中皓腕玉臂若若現，眸帶春水清波流盼，回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

如此舞姿，當真翩若驚鴻，矯若遊龍。在場之人，無不陶醉其中。

待凝玉一曲舞罷，眾人仍到意猶未儘，紛紛鼓掌誇讚，妙不絕口。

唯顧輕染，完全看不出這舞有什麼特彆的。皺著眉頭心想：什麼名師授藝，不是跟那些風塵子跳的一樣嗎？難不的所謂名師，是從煙花之地找來的？

曲聲已儘，凝玉欠謝恩。

皇帝道：“凝玉郡主的舞技果真不凡，朕等今日真是大飽眼福啊！”

凝玉怯的低下頭，悄悄看了墨蕭璟一眼。

這一舞，本就是為吸引墨蕭璟而準備。

可墨蕭璟，本冇在看，目仍在悶悶不樂的顧輕染上。

凝玉頓失落，目黯下。

隨即眼珠子一轉。

“皇上，”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凝玉對著皇帝欠了欠：“凝玉有一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點頭：“但說無妨！”

凝玉看了眼顧輕染：“聽聞尊夜王妃自小在鄉間長大，不過凝玉見氣質無雙，想是玉韞珠藏。今日難得大家聚在一起，何不讓尊夜王妃也上場表演一番，一來為大家助興，二來，也好施展一下才華，讓大家開開眼。”

皇帝對此倒是毫無異議，於是，將目投向墨蕭璟與顧輕染。

墨蕭璟扶額閉目。

顧輕染除了醫之外，哪兒有什麼才華？凝玉顯然是故意為難顧輕染，想讓顧輕染當眾出醜。

可凝玉把大話替顧輕染說在前頭，若顧輕染不上，難免下不來臺。

顧輕染此時已經是醉意熏熏，聽得凝玉挑釁之意明顯，本就滿肚子火氣的，藉著酒勁兒便起了。隨手丟下手中酒杯，搖搖晃晃道：“不就是跳舞嗎？有什麼大不了，本王妃這便跳給你們看！”

說罷，抬腳便邁上了桌子。

墨蕭璟倒吸了口涼氣。

顧輕染那兩下子，彆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嗎？想起那天顧輕染跳的舞，他便寒直豎。連忙將顧輕染拉回來抱住：“染兒，彆衝！”

“你拉著我乾什麼？放開！”顧輕染卻哪裡管得了那麼多？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若承認不行，豈不正中凝玉下懷？

“染兒！”墨蕭璟深無奈：“你冷靜些，不要來！”

“誰來了？我要跳舞，你放開我，放開我！”顧輕染一頓拳打腳踢，力大喊大，想掙墨蕭璟的鉗製。

墨蕭璟又怎能放出去丟人？

奈何喝了酒的顧輕染簡直瘋魔了一般力大無窮，墨蕭璟雙手並用亦按不住。急之下，忽得俯，對著顧輕染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