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一向家風清明,教育在京都是出了名的嚴厲。
秦老太太神沉,不發一言。
秦南秦北如此,是家族不幸。
蕭家本來是比秦家還權貴,卻富不過三代。
有蕭家前車之鑒,秦老太太對孫子輩更是日夜鞭策,加以督導,不許有一的行差踏錯。
長孫秦風雖冇有父親秦勝這麼出眾,可年紀輕輕已經是四品的卿,未來可期,前途在。
長孫秦舒也讓秦家有,生得花容月貌,才華橫溢,在京都的家小姐中口碑頗好。
可到了秦南秦北兩個小孫子這裡,一副紈絝的模樣,卻讓秦老太太膽戰心驚。
蕭家從未出過一個紈絝子弟,也落得如此下場,秦家更應該事事警惕纔是啊。
秦老太太看著不敢說話的秦南秦北,如夢初醒,可自己人得關起門來才教育,現在有蕭權這個外人在,總不能親自落了秦家的臉麵。
微微緩和了一下,眼眉微微一凝,冇有責怪秦南。
宴席又重新開始,又上了一些新的味佳肴。蕭權垂涎三尺,蕭定這個太久冇吃了,的香氣讓很是興。
這麼好好菜,看起來像是個鴻門宴,秦家找他有事。
果然,片刻後,老夫人終於開口。
“蕭定,你已經是秦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老夫人用通知的語氣道,頓了頓:“我有一個遠房親戚,是我的外甥,尚未定親。聽聞你妹妹雖然才十歲,過個三五年也該出嫁了,先把親定下來再說。到時候年紀一到,他們便可以親,皆大歡喜。”
蕭權眼睛一沉。
在記憶裡,老太太的確有個外甥,出了名的頑劣風流。
以前逢年過節,蕭家都會來秦家送點薄禮,蕭家自知秦家看不上這點東西,可秦老將軍喜歡,所以兩家來往還算切。蕭定每每來秦府,謹小慎微,生怕禮節不周,不料有一次竟和調戲丫鬟的這個外甥上了。
丫鬟卑微,哪裡敢得罪這個老夫人的親戚,隻能任由這個外甥輕薄,可這丫鬟也有幾分,被調戲後竟跳了井,尋了短見。
所幸丫鬟被救了回來,當時鬨得秦府沸沸揚揚,秦八方便管家來問,即使過了許久,蕭定對此等胡鬨之人的名字,依然記憶猶新。
“敢問老夫人,您外甥可是何啟明?”
“是。”
秦老夫人有些詫異,他如何得知外甥的姓名?
有些不耐煩地點了點頭,不料,頭一點,蕭權就毫不遲疑地拒絕了。
“這事不可,何啟明年頑劣,不學無,行為輕浮,舍妹若和這樣的人結親,豈不是羊虎口,白白跳了火坑?”
蕭權有些激,連婉拒都不想婉拒,拒絕得乾脆利落。
妹妹是蕭權的底線,雖然他蕭權和蕭婧冇有緣關係,可是蕭定生前對這個妹妹多有疼,他現在用著蕭定的,蕭婧又可懂事,現在自然也是他的親妹妹了,豈能嫁給這樣的貨?
何啟明早就到了定親的年紀,可如今卻遲遲冇有定親,一定是這個人不了家小姐的眼,現在秦家卻讓妹妹和這樣的人定親,真是辱蕭家。
老夫人臉一沉,手裡的筷子停了下來。
秦風見狀,本來就不高興的他,冷冷看了一眼蕭權,高高在上地道:“蕭定,你家都已經這樣落魄蕭條了,你又冇有半點權勢傍,一介平民而已,現在這件事不是來征求你的意見,也不是要你來做主的。你如今是秦家人,有什麼資格做主?有能力的人纔有實力做主,像你這種手無縛之力的書生,能有何用?”
嗬,結親結不上,還威脅起人來了?蕭權冷哼一聲,秦家所謂的大家之風也不過如此。
秦風一番話讓飯桌上的氣氛沉悶了起來,不過秦風冷哼一聲,話鋒一轉,語氣雖和,卻拿出了施捨姿態。
“若結了親,我們便是親上加親了。我手下缺人,到時候你來軍中,我能讓你有個好位置。你吃上了皇糧,蕭家也有麵子不是?如何?”
蕭權沉默不語,秦家人以為他在考慮,秦家人得意洋洋的姿態溢於臉上。
妹妹換前途,似乎很劃算。可蕭權拒絕道:“職一事,兄長不必擔憂。秋闈將至,我會前去貢院考試。”
這句話,讓秦南實在忍不住了,鄉試?誰不知道,蕭定已經連連落榜三年!早就了京都笑話了!
鄉試這條路,對於蕭權來說,是最不可能的出頭之路!
其他秦家人對他參加鄉試不奇怪,隻是,旁人都搶著和秦家做親戚,可偏偏蕭定像是奇恥大辱似的,半分都不願。
秦南一掃剛纔的落敗,抓機會,嘲諷了他一波:“蕭定,你還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懷纔不遇?你算什麼東西,你再考十年一百年,你蕭定的名字都上不了皇榜!不過,你要是去當個宦還是可以的,畢竟那樣最輕鬆,哈哈!”
秦北在一旁也笑了起來。
秦舒麵無表,蕭權被辱,似乎與無關。
“蕭定,我和四弟今年也去鄉試。到時候等我們高中,你倒是可以來看看皇榜長什麼樣子。”
蕭權微微一笑:“聽說你讀四書五經,卻不通試帖詩。敢問,三弟如何高中?”
秦南秦北的水平,蕭權是知道的,除了死讀書外,還會寫幾首酸詩逗怡紅院的姑娘開心,這些年他們吃喝玩樂,早就把聖賢書忘得一乾二淨了。
果然,他的猜測是正確的。不過,秦南的反應倒在他意料範圍之。
“哼,我不通帖詩與你何關?總之,我和秦北一定在榜單上,你就等著落榜吧!”
秦南的話頗有底氣,底氣就來源於秦家。如今的大魏即使是一年一度選拔賢士,可寒門難出貴子,有權有勢的人才能朝為。
秦南倒也不是囂張,隻是說了個大實話而已。此話一出,秦老夫人立馬喝道:“秦南!不得胡言語!你心裡明白就是,到時候如果高中,自有姓名在皇榜上,何必現在就吹噓!”
自知失了言,秦南趕坐下來。
蕭權猜到幾分緣由,看來秦家已經為秦南秦北走好後門了。
秦舒輕咳一聲,為了緩解此時的尷尬,抬起手用筷子夾了一口菜,放進了秦南的碗裡:“南兒,吃菜,這是長姐讓廚房特意給你做的水鴨。”
“謝謝姐。”
秦家人一家人其樂融融,吃飽喝足的蕭權不想和這些人打炮了。
此時,蕭權站起:“蕭定還得回去溫書,不叨擾老夫人和大哥用膳了,告辭。”
老夫人臉冰冷,冇應一聲。
蕭權隻好自行離去。
“呸!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什麼狗東西,敢娶我妹妹?你也配!等我高中之後,你們就隻管睜大狗眼看就是!以後的蕭定,你們秦家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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