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窗外的跑步聲逐漸消停的時候，吳泓博和欒文澤一齊來到了培訓組里。

兩人邊推門邊議論著走進來。

“……你說厲哲說的能是真的嗎？”

“應該吧？”

“不過也是，要是沒見那樣一個小人，彥爹肯定會否認的。”

“嗯。”

“太羨慕了臥槽，比舒薇都好看，那得長什麼模樣啊——彥爹太不仗義了，過生日也不拉我一起！”

“…………”

兩人說著話，已經走到培訓組的電腦桌旁。

吳泓博目一轉，正見穿著大衛的孩兒坐在商彥的電腦桌角位置，上還放著的筆記本電腦。

“小蘇？”

“……”

“小蘇？？”

“啊……？”

蘇邈邈被回意識，連忙應下。

吳泓博笑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蘇邈邈遲疑了下，低聲問：“你們剛剛說的……”

“嗨，就是厲哲剛剛跑的時候說，他們這周末在一家餐廳里見了個小人，比舒薇都漂亮！”

“……哦。”

蘇邈邈微繃著兜帽下尖尖的下頜，不安地著手指。

吳泓博又問：“你是在這兒等彥爹呢？”

“嗯。”

“那估計得一會兒了。我看剛剛跑結束的時候，舒薇往他們班去了。”吳泓博說：“反正下節課彥爹他們班自習，兩人手拉手逃課到校外也沒人管。”

欒文澤無奈地示意了下蘇邈邈的方向一眼，做口型。

“你不怕彥爹回來你？”

吳泓博腦袋一，消音。

蘇邈邈安靜地坐著。

不太理解吳泓博的話意，但手拉手還是懂的。

只是不等做什麼思考，衛口袋里的手機就突然震起來。

蘇邈邈把筆電放到一旁，拿出手機，到門外接起了電話。

“喂？邈邈嗎？我是李師杰老師啊。”

“……老師？”

“你媽媽上周跟主任通過電話了，今天開始帶你正式班，你現在在科技樓吧？”

“嗯。”

“那你能來3號教學樓樓下嗎？或者我過去接你？”

“……”

蘇邈邈沉默兩秒，慢慢搖了搖頭。

在想到李師杰看不到后，才輕聲開口：“我自己可以過去。”

“好，那你盡快哦，老師在3號樓的南門等你。”

“……嗯。”

蘇邈邈回到辦公室里間，收拾好自己不大的書包，往外走。

經過外間時，看到吳泓博和欒文澤都聚會神地對著各自電腦，猶豫地站了幾秒，最后還是什麼也沒有說，轉離開了。

……

蘇邈邈跟著李師杰，上到高二一班所在的四樓時，第三節 課的上課鈴恰好打響。

第三節 是自習，一班的學生原本還有幾個不著急地逗留在走廊上。

不知道誰先注意到了李師杰的影，著嗓子喊了一句。

“老班來了！”

走廊上學生頃刻如鳥散。

就連進到教室里，都是安靜得落針可聞。

只不過在有人注意到，李師杰后還跟小小一只的孩兒時，班里又逐漸起了窸窣的議論——

“那是誰啊？新同學？”

“不會吧，這麼矮？”

“男都看不出來。”

“你瞎麼……明顯是我們同胞，肩多窄呀。”

“……行吧。”

李師杰走上講臺，敲了敲黑板。

“這是我們班新來的轉學生，蘇邈邈同學，大家歡迎一下。”

“……”

教室里響起零零落落的掌聲。

蘇邈邈抿了抿。

一個封閉空間突然多了很多人盯著自己的覺，還是會讓格外不安。

“老師，怎麼在屋里還戴著帽子啊？”

李師杰臉一正，“蘇邈邈同學狀況比較特殊，年級里已經批準可以不穿校服、不參加集活——你們平常也都注意著點，知道嗎？”

也不知道哪個角落玩笑了句：

“既然要注意，就別塞我們一班來啊……這等彥哥他們回來，還不給玩壞了？”

班里立刻響起呼應的嬉笑。

李師杰臉一冷，手往講桌上啪啪地拍了兩下：

“給我安靜！”

“……”

學生們集噤聲。

李師杰看向第三排中間，文素素坐得筆直端，唯獨眼神時不時復雜地往蘇邈邈上飄。

“班長。”李師杰喊了聲，“你跟我出來下。”

李師杰和文素素走到門口，又突然想起來，扭頭對臺下安靜地站在原地的孩兒說：

“蘇邈邈，你隨便找個空位坐下吧。這節上自習。”

“……”

孩兒很輕地點了點頭。

等教室門一關，那些被住的低聲議論立刻又掀起來，各種各樣打量的目前赴后繼地往孩兒的上落。

蘇邈邈攥了手，指尖微白。

有些倉皇不安地往教室里挪了兩步。

前方聲音更多。

蘇邈邈驀地停住腳——

在整個教室的第一排有一張雙人空桌。

和后面第二排起，每一排四張桌子的狀況不同，這張桌子獨占一排，又躺在最角落，臨窗擱著。

桌面上一本書都不見。

蘇邈邈長長地松了口氣。

攥背包帶，快步走到了桌前。

沒等任何人反應過來，孩兒背對著全班坐到了最里面的位置上。

教室里突然安靜。

所有人都被掐住了脖子似的。

一直過去了不知道多久，后方才有窸窸窣窣的低聲流：

“臥槽，瘋了吧……”

“你們也不攔？”

“媽哎，等彥哥回來發了火，這新同學可慘了……”

不等他們議論完，教室門又開了。

最先走進來的是文素素，表比出去前還復雜。

剛進門，抬眼就看見坐在第一排唯一桌位上的孩兒。

文素素頓時臉一變，“你——”

“怎麼了？”

李師杰走進來，看到蘇邈邈的選位后，不由也是一愣。

他有點頭疼。

——

怎麼把商彥這跟沒人一樣的位置給忘了。

不過再想到孩兒那近乎怪胎的安靜子，李師杰倒是不意外會坐在這兒。

“文素素，你先回去吧。”

“可是……”

李師杰低聲：“等商彥回來，你告訴他，讓他自己再搬一張空桌，在哪兒在哪兒——他要是樂意，擱講臺上都行。”

文素素聽得出李師杰后半句是玩笑，但慣著蘇邈邈來的意思，也更清楚不過了。

文素素氣得臉都發白，扭頭回了位置。

李師杰掃一眼全班。

“都給我安靜。待會兒我過來看，誰敢擾紀律，就去我辦公室上單人自習。”

“……”

全班噤聲。

也有人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最前排的孩兒的背影。

既然班主任發話，他們省得說。

——

只等著商彥回來，看好戲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小時后。

全班：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呆滯.jpg）

商彥：坐了我的座，就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