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這笨龍，缺心眼兒就算了，連話也不好好聽龍說，跑得這麼快做什麼，趕去投胎麼！”

玄龍下意識停住，化出人形踩在云上等他，眨眼間那銀龍就到了他面前，搖變一老頭。

“前輩。”

玄龍剛開口，老頭就將什麼東西扔到了他懷里，玄龍抬手接住，只聽他道。

“拿好嘍。”

“這是安胎的圣藥，極珍貴的，若是覺得腹中不適了就吃兩顆。”

“多謝前輩……”玄龍看著手心小瓷瓶，輕輕挲。

老頭右手一展，掌心出現兩個用牛皮紙裹住的咸魚燒餅，一同塞到玄龍懷中：“還有這個，拿著路上吃。”

玄龍接住，很有生靈愿意對他好，一時無言：“……我很快便到了。”

老頭打斷他：“廢話，讓你吃你就吃，你不腹中小屁娃還知道呢。”

“記住了，你如今子不似從前，必須得……”吧啦吧啦將注意事項苦口婆心地重復了一遍，老頭不放心道：“記住了嗎？”

“嗯。”玄龍點頭。

“行了，走吧走吧。”老頭不耐煩地朝他揮手。

“多謝前輩，我……”玄龍站著沒。

老頭見他又提謝，無語道：“你這麼悶的子，那人族到底看上你哪里了？凡事長點心眼，不要傻乎乎的別人說什麼都相信。”

“嗯。”

玄龍面上沒什麼表，心底卻有一種溫暖的緒在涌著，手里的燒餅還微微發著熱。

“你不走我走。”老頭轉走了幾步，化銀龍盤旋而去，很快就了很小的一個銀點，聲音也逐漸遠去。“折騰死老夫了，老夫為你這條笨龍什麼心，定是昨夜吃太飽了撐得……”

直到那漂亮的銀龍消失在視線里，玄龍低頭看著手中的燒餅，許久，打開牛皮紙袋將燒餅放到邊輕輕咬了一口，脆的燒餅裹著不咸不淡的熏魚，異常鮮。

不知何時龍族也如人族那般開始烹調食了。

他太久沒有回去，對于龍族地界已到陌生至極，那里沒有他的容之，他要回到燕鳶邊去。

有阿鳶在的地方，便是他的家。

……

鸞殿外，燕鳶面冷凝，來回踱步，不久后，一小太監從外面急急忙忙小跑著進來，在燕鳶面前跪下行禮。

“找到了嗎？”燕鳶急迫地問。

小德子哭無淚地直起，不敢抬頭：“回皇上的話，還是沒有……”

“再去找，若是明日之前還尋不到，你的腦袋也就別要了。”燕鳶目冰冷，一抬袖子轉進了殿門。

小德子害怕得臉青白，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陳巖看了眼燕鳶的背影，輕手輕腳地過去將小德子扶起，低聲音道：“到底怎麼回事兒啊，好好的大活人怎麼會突然就沒了呢？”

“奴才也不知啊，那日早晨，奴才就去后院的茅房方便了一下，再回來的時候寒公子就不見了……房門大開著，奴才進去一看，流了一地的，床上也都是……”小德子聲音帶了哭腔，眼角發紅。“師傅，你說寒公子……會不會……會不會……”

“不會的。”陳巖安道。

“皇宮雖大，可跟宮外比起來也就是方寸之地，人若死了必能尋到尸，既沒尋到，便是還活著。”

“可那炎冰小筑于后山，那半個人影也無，寒公子能去哪里呢……出了院子便是懸崖了，寒公子他會不會想獨自下山，然后失足跌落懸崖了？……”小德子眼里含了絕。

那日燕鳶帶著隨行的宮人坐馬車下了山，留小德子在屋外守著，他不過離開片刻，回來時竟已人去院空。

常人若是流那麼多，定是活不了，小德子本不敢說出實，只告訴燕鳶寒公子不見了，否則他恐怕當時就會以失職之罪被賜死。

“如今皇后娘娘已醒，想必皇上過些時日就會忘記寒公子，到時師傅再為你說說好話，不會你死的。”陳巖拍了拍小德子的后背，嘆氣道。“你且再去找找。”

小德子應著，垂頭喪氣地走了。

殿。

寧枝玉從床上吃力地坐起，燕鳶見狀連忙疾步過去扶住他，嚨里著張：“今日怎麼這麼快就醒了？不睡了？”

寧枝玉搖頭，笑笑，他雖已醒，可面上還是不見，說話也是有氣無力，惹人心疼：“……我約聽到阿鳶在訓斥宮人，怎的近日總是發這樣大的火。”

燕鳶面不虞：“還不是因為他們蠢笨，你藥的引子都用完了，朕他們去尋，都尋了這麼些天還未尋到。”

“不打，我覺得自己已經好多了，阿鳶不必為我擔……”寧枝玉笑若春風，話沒說完突然面一變，捂著低低咳起來，咳出一手的。

燕鳶臉驟變，眉頭擰得死，攤開他的手心看著，眼角漸漸紅了：“都怪朕無用，為一國之君，連最心的人都救不了。”

寧枝玉抬起左手上燕鳶臉頰：“是我無用，從小便弱多病，若不是阿鳶待我這般好，我恐怕活不到及冠。”

“莫要太為我難過，你若難過，我也會難過的……”

燕鳶不吭聲，抓著寧枝玉右手，從懷中拿出手帕悶悶去他手心的：“朕怎能不難過。”

“痛在你，疼在朕心。”

“朕一定會治好你的。”

寧枝玉看著燕鳶漂亮的眉眼，彎道：“嗯。”

寧枝玉的還很虛弱，每日醒著的時候不過幾個時辰，與燕鳶說了沒多久的話便又累了，燕鳶坐在床邊拉著他的手，等寧枝玉睡了，方才起離開。

他要親自帶人去找玄龍。

那龍竟然不經過他的同意便消失了，燕鳶又是心急又是氣憤。

沉著臉走出殿門，只見不久前還蔫了吧唧的小德子滿臉喜氣地沖過來：“皇上，寒公子回來啦……”

燕鳶神一松：“你說什麼？”

小德子規規矩矩跪下行了禮，著歡喜道：“回皇上的話，寒公子回來啦，就在乾坤宮。”

不僅回來了，還完好無缺地回來了，他的腦袋不用搬家了！

“從何回來的？回來時可曾說過什麼？”燕鳶眼底晦暗不明。

小德子：“奴才剛才回了趟乾坤宮，就看到寒公子從偏殿走出來，戴著與那日去炎冰小筑時一樣的黑紗斗笠，問奴才皇上在何。”

“皇上快去看看吧。”

燕鳶：“就問朕在何？除此之外，沒說別的？”

小德子：“沒有。”

“回乾坤宮。”燕鳶放了心，收回視線，繞過小德子便走，后陳巖提步跟上。

如此看來，玄龍并不是因為發現了阿玉的存在才離開的，而是有別的原因。

可會是什麼原因呢。

不管怎麼樣，他忽然那般不告而別，就是令他十分生氣。

乾坤宮，玄龍坐在桌邊等了許久，見燕鳶還未來，不自覺著窗外出了神。

未回來之前，他只想著早些回來，將有孕的事告訴那人，可回來之后，又開始躊躇起來，不知該如何開口。

人與龍的子嗣，出生后到底是人還是龍？亦或是半人半龍？……燕鳶若是知道，真能接嗎？

畢竟連他自己都覺得稀奇。

走神之間，殿門突然被人從門外大力推開，燕鳶面無表地走進來，目前所未有的冰冷。

“你這兩天去哪兒了？為何不知會我一聲便走，你將我當什麼？！”

第二十四章 皆吃

隔著空氣都能覺到燕鳶即將噴涌的怒火。

玄龍沒想到燕鳶會那麼生氣，站起，沉默片刻，道：“我回了古潭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