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寧連忙起，剛走到門口，就看見秦睢進來，袍上還沾著。

郁寧眼神掃過那些跡，心頭一跳，連忙移開眼：“陛下……”

秦睢瞥他一眼：“去睡覺。”

郁寧：“……是。”

您覺得我看見這些之后真的還能睡得著嗎？

不管怎樣，郁寧還是乖乖上床睡覺，秦睢去沐浴，回來躺在他邊，閉著眼不說話。

郁寧更是著床頂發呆，怎麼也睡不著。

小心翼翼翻了幾個之后，秦睢被煩的在他屁上輕輕踹了一腳：“不睡了？”

郁寧：“……臣妾白日睡多了，一時有些睡不著。”

事實上白天本沒睡。

秦睢一聲輕嗤，顯然并不相信。

殿一時又沉默下來。

半晌，秦睢開口：“怕了？”

第14章 上山

室一時陷安靜，郁寧耳旁只有自己的呼吸聲，他默默屏住呼吸。

“別裝睡。”秦睢朝他屁上輕輕踹了一腳，“朕殺了人，你就不好奇麼？”

郁寧：“……”

他是好奇，可他更惜小命。

“唔……陛下，臣妾剛剛不小心睡著了，是有什麼事嗎？”郁寧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試圖避開剛才的話題。

那頭的秦睢卻是因為他拙劣的演技而直接笑出了聲。

郁寧：“……”

也沒有這麼好笑吧。

秦睢笑夠了，又突然沉默下來。

腦海中的回憶一幕幕閃過，彼時的至今早已消失，他們卻還當自己是以前那個弱無依的孩子。

秦睢只覺得可笑。

父皇都死了這麼多年，還以為他會在意昔年的恥辱麼他只是討厭被人利用。

秦睢回神，眸仍帶著一冷意。

察覺到旁的秦睢長久的沉默，郁寧試探著又翻了個。

“……再不睡今晚就別睡了”

郁寧連忙閉上眼：“是。”

“別想了。”秦睢哼笑一聲，似是猜出郁寧為什麼睡不著，只道：“你那笨腦子想也想不明白，乖乖呆著就行。”

郁寧能屈能：“臣妾只是擔心陛下。”

“擔心朕？”秦睢覺得好笑：“你不恨朕把你強娶進宮麼？”

郁寧：“……”

你這一個個送命題要我怎麼答？

郁寧保守回答：“臣妾只是有些驚訝……”

“驚訝什麼？”秦睢問他：“驚訝朕喜歡男人，還是驚訝朕居然喜歡你？”

郁寧：“……”

秦睢：“不會吧，你不會真覺得朕喜歡你吧？”

郁寧：“……”他才沒有！

“你怎麼不說話”秦睢又輕輕踹了腳他的屁。

又踹！

郁寧扯了扯角：“臣妾在想陛下的腳疼不疼。”

秦睢：“放心，再踹你個十腳八腳沒問題。”

郁寧氣的暗自磨牙：“那陛下可真是辛苦了。”

.

甘泉宮風平浪靜，宮外卻是人人自危。

文廷留下來理后續事務，直到此時，秦睢才讓他將郁寧那兩本賬本公布出來。

“康揚欺上瞞下，斂財無數，陛下震怒正是為此。”文廷冷眼看著下方神各異的宮人們，揚聲道：“若再發現中飽私囊者，殺。”

這一場變故第二天就傳到宮外，出乎意料地，眾臣這次竟還十分贊同秦睢的做法。

尤其是三公，竟還破天荒地夸了秦睢，“國之蛀蟲，死有余辜，陛下英明。”

不知怎的，這事竟又傳到民間去，百姓紛紛好。

而秦睢這個暴君，第一次有了正面的口碑，以至于茶館酒樓里這兩天都是他懲治貪的段子評書。

然而不過兩天，民間風向又變了。

不知從哪傳出的流言，說那貪墨的太監是太后娘娘的人。說太后面上整日吃齋念佛，里卻奢靡，就連那長樂宮里的樹，都是玉雕的。

傳言傳回宮里，最后自然落到宣太后耳朵里。

“都是你那弟弟做的好事！”

宣太后一把將最的珊瑚紅玉寶釧砸在康擇額頭上，“腦子蠢笨不自知，平白惹出這許多事壞了哀家清譽！還斂什麼尸？早點被野狗分食了好！”

“娘娘……康揚他也為您做了許多事……”康擇額角流，跪拜俯首，一未。

“要不是你，你以為務府的位置能到他頭上？”

宣太后面微冷，想起秦睢，冷笑一聲，“皇帝可真是好算盤啊，殺了哀家的人，立刻派人頂上。害的哀家做事都不方便了。”

康擇眼中閃過殺意：“娘娘，那咱們要不要……”

“輕舉妄！”宣太后蔑了他一眼：“你還嫌哀家的嫌疑不夠大嗎？”

康擇深深俯首：“是。”

“什麼也別做。”宣太后紅微勾，眸森寒：“哀家倒是要看看他能翻出什麼浪。”

郁寧第二天才知道康揚死了。

想起為禍因的那盆花，他吩咐人把花房管事來。

郁寧問他：“上次怎麼不是你親自來？”

陛下吩咐的事，花房卻不認真對待，只派了副管事來，仔細想想確實著詭異。

況且這花送到他這里，究竟是害秦睢，還是在害他？

郁寧覺得他還是得把事弄明白。

花房管事咽了口唾沫：“老奴那時被務府的人去了。”

郁寧恍然。

難怪秦睢能找到這事的真兇。

郁寧又問他：“那廣木優曇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陛下不喜歡？”

看他神猶豫，郁寧又道：“你盡管說，本宮保你平安。”

昨晚秦睢的話讓郁寧確定他的態度——秦睢本不在意花的事。

他只是懶得將事都告訴郁寧，也本不在意郁寧事后會不會找人查原因。

這也是郁寧說這話的底氣。

“這是一樁宮中舊事了。”

總管道：“當年先帝還在世的時候，陛下并非他最寵的皇子，……先帝甚喜此花，有一次更是因為陛下不小心壞了一片葉子罰他閉五日，更不許人送吃食……陛下登基后，我便再三警誡花房眾人，沒想到許石竟主將這花送給娘娘……”

許石就是那位失蹤的副總管。

郁寧這才明白：“原來如此。”

所以康揚借這花是為了讓秦睢對自己心生厭惡，甚至是發瘋把自己殺了？

可惜他并不了解秦睢的脾氣，反而被秦睢當眾死。

小林子送走花房管事回來，也心有余悸：“難怪奴才之前覺得那花眼，現在才想起來，進勤政殿服侍時，文公公便告誡過我們。只是時間久遠，奴才忘記了。”

郁寧揮揮手：“這事便算了，以后你可一定要記清楚陛下的喜惡，特別是忌，一定提醒本宮。”

“是。”

.

因著這事，賞梅會也沒舉行。

郁寧借口不舒服，同秦睢一說，把這事推了。

“隨你。”秦睢翻了頁書，目毫無波。

本來他也沒想辦這勞什子賞梅會，人多他還覺得煩。

聽說仙臺郡賑災效果不錯，秦睢這兩天也閑下來了，白天也在甘泉宮。

與他相反，郁寧這兩天卻忙的腳不沾地。

再過一月便是年關了，宮中大小事務都要來問過郁寧。新上任的務府總管姓王，對他倒是十分恭敬，事事都要問過郁寧的意見。

郁寧也不懂這些，只在賬目上著重檢查一番，其他都讓王總管按著往年的慣例來。

饒是如此，他也忙了三天，為此咳嗽還有些加重。

為此，秦睢看他的目十分嫌棄：“皇后的也太弱了，這都幾天了？病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