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睢話音剛落，宣太后眸閃過一抹忌憚。

潔的桌面被尖銳的指甲劃出一道痕跡，宣太后角勾起一抹譏諷：“很好，皇帝真是長大了。學會威脅親娘了。”

眼看著殿氣氛愈發張，一旁的榮親王終于站出來，解圍道：“到底是景然的不對，此事是本王教子無方，本王向皇后、陛下請罪。”

“皇叔說得對。”秦睢笑盈盈地過來：“不打不，景然這孩子是該好好管管，今日朕替皇叔管教了，日后皇叔自己可要多上心才是。”

榮親王暗自咬牙：“是……”

一場風波暫時止住，早飯是誰也吃不下去了。

宣太后起拂袖而去，榮親王也拉著秦景然告辭，只有秦睢拉著郁寧坐在那將一桌子心準備的早膳吃的差不多，存心給宣太后難堪。

回宮路上，郁寧，向秦睢開口道謝：“多謝陛下為臣妾出頭，臣妾心中實在激……”

他的怒氣早在長廊上就沒了，之后的更多是回應秦睢的話。

“皇后這時候怎麼如此客氣了。之前不是還替朕委屈？”秦睢表與平常別無二致，甚至還有閑心打趣郁寧。

知道秦睢早就看出自己昨夜的那些話都是借口，郁寧不由耳朵一紅，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兩人在路口分道揚鑣，秦睢去勤政殿看折子，郁寧則回了甘泉宮。

遠遠地小林子帶著人在甘泉宮外迎接，臉上帶著傷，眼還是紅的。

下人們傳播消息也是極快的，今日長樂宮里發生的事早就在六宮傳遍了。

雖說后來殿發生的事沒多人知道，可長廊里秦睢那兩掌可是許多宮人都看見的。

小林子自然不已。

“殿下，”小林子看見郁寧便跪下磕頭：“奴才何德何能……”

“快起來吧。”郁寧心里揣著事，只讓人起來就進去了。

回到宮里也沒什麼事可做，郁寧找了本書打發時間。

只是一本書來回翻了幾頁，郁寧卻始終沒看下去。

他想睡覺，躺進被窩卻怎麼也睡不著，于是只好又來小林子。

小林子臉上帶著關切：“殿下，是有什麼事麼？”

經此一遭，他徹底將郁寧當了主子，做事也更上心了。

“我問問你。”郁寧起：“你什麼時候進宮的？你進宮時太后同陛下的關系如何？”

這對母子顯然積怨已深，郁寧卻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造了這對母子如今的相態度。

“回殿下，奴才是永泰三年的宮。”小林子道：“進宮時陛下已然登基三年了，奴才記得那時候陛下就不常去長樂宮里請安。只逢年過節或偶爾傳召時去，很快也就回來了。”

郁寧表若有所思：“這樣啊……你先下去吧。”

看來這對母子不睦已久，他要想知道事來龍去脈，怕是除了秦睢和宮里的一些老人，沒人能告訴他。

如此這般糾結了兩日，郁寧自己也放棄了。

算了，他只要在秦睢邊安穩呆著就行，問的多死的快。

.

往后半個多月倒是風平浪靜，宣太后不知是不是被秦睢那番話所忌憚，竟也沒有來多生事端。

不過秦睢這些天似乎又遇上了麻煩，整個人忙的腳不沾地，已經半個月沒來過甘泉宮了。

郁寧之前去送過兩次夜宵，之后人犯懶，也就沒再去過了。

時間眨眼而過，眼看著立春，務府的人來量新，要給郁寧新做幾件春裝。

一量腰圍，郁寧這才發現自己這個冬天居然胖了不！

不僅腰了一圈，臉也圓潤了。

只是之前冬臃腫，加之他太瘦，才沒太看出來。

郁寧為此深打擊，雖然三餐照常吃，晚飯后卻又多了一項散步的活。

小林子也笑道：“殿下不必擔心，再過些日子便是春狩了，您屆時跑跑馬，人也就瘦下來了。”

郁寧：“可我不會騎馬啊。”

“這倒不難。”小林子抿直笑，“不是還有陛下教您呢。”

“……陛下日理萬機的，怎麼可能有空教我？”

郁寧嘆了口氣：“我只盼著春狩前他不要來就好了。”

小林子不解：“為什麼啊？”

郁寧搖頭沒說話，只默默了的肚皮。

往日這里都不出的。

秦睢若是知道了，肯定又要笑話他！

第21章 騎馬

怕什麼來什麼。

往日秦睢半個月都沒怎麼出現，昨日郁寧不過隨口一提，今早上他便來了。

兩人一起用早膳，郁寧刻意吃了點，順帶轉移話題，關心起了秦睢的。

“近日冰雪初融，春寒料峭，陛下還是穿厚一些，千萬不要了風寒。”

秦睢瞥他一眼：“這就是皇后裹個粽子的原因？”

郁寧練道：“臣妾珍重自，才好不將災病傳染給陛下。”

秦睢回以微笑：“那倒也不必，皇后生病時自覺離朕遠點就行。”

郁寧：“……”

“說起來，”秦睢算了算日子，又道：“還有一個月就是春狩了。”

“皇后這個樣子可不行啊。”

他上下掃了眼郁寧，目最后落在他有些圓潤的臉上，發出一聲短促而意味不明的輕笑。

郁寧：“……”

——他就知道！

“臣妾確實不太行。”郁寧裝作沒有聽懂他話的意思，只道：“臣妾不會騎馬。那是到時候不能陪同陛下一去狩獵了。”

“無妨。”

秦睢角勾起一抹笑，像是小狗一樣拍了拍郁寧的頭：“皇后只要留著一雙眼睛能欣賞朕的英姿就可以。”

“……”郁寧微笑：“臣妾真是十分期待呢。”

“不過話雖如此，”秦睢又道：“皇后不會騎馬，說出去實在給朕丟人，也失了皇家面，皇后還是好好學一學騎馬吧。”

郁寧小聲：“……我若是騎的不好，才是丟了皇家面吧？”

“嗯？”秦睢眸微沉。

郁寧：“臣妾是說有陛下的教導臣妾一定可以很快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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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里有專門的養馬場，只是經年久曠，更不怎麼顯眼。

秦睢這些天閑下來，左右無事，就跟著郁寧一起去挑馬。

秦睢讓人把養馬場所有的馬都牽出來挑了一遍，不怎麼滿意的搖搖頭，從中牽出一匹尚且不足一人高的小棕馬。

皇室自然有好馬，只是大多在皇家獵場的馬園里養著，這宮里的幾匹馬，秦睢還有些看不上。

郁寧擔心道：“這只是不是有點太小了？”

他還真沒看出這匹馬有何不同，它甚至還沒旁邊那匹母馬看著矯健呢。

郁寧眼饞場上最高最壯的那匹赤紅寶馬，小心跟秦睢打著商量：“陛下覺得……這匹如何？”

秦睢瞟過去一眼：“還不錯。”

郁寧眸一亮：“那不如選這匹如何？”

秦睢輕嗤：“還沒學會走就想著跑了，要不要把朕那匹牽出來給你？”

郁寧：“……臣妾現在覺得這小馬好的。”

拽著韁繩，郁寧踏著馬蹬，小心翼翼地翻上馬。

那小棕馬不算高，郁寧趴在馬背上適應了一會兒，才慢慢直起，試著去牽韁繩。

彼時下人剛把秦睢的馬牽來。

了馬背，秦睢翻上馬，看見郁寧抓完韁繩就又要趴下去，皺眉提醒：“兩只手抓韁繩，抓。”

“還有，你上馬前要檢查好馬鐙帶和韁繩，坐上去時要面向馬鞍左側，收攏韁繩抓鬃……剛才馬監說的你都忘了？”

郁寧咽了口唾沫：“臣妾心中張，一時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