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難得的放晴,崔氏一大早起來,早早的穿戴完畢,沖到兒屋里,不意外的發現屋里只有兩個守屋的小丫鬟,吩咐小丫鬟將王珞的柜打開,要給兒挑選今天出門穿的服,不然這丫頭肯定應付了事。
王珞在現代就習慣早睡早起,早上起來運半小時,到了古代后遠離各種娛樂措施,作息培養的更規律了,崔氏起來前已經起來快有一個時辰了,起來后就待在自己專屬的運間里鍛煉。
這個運間其實就是一間搭在后院的小木屋,分了外兩間,間空間極小,是王珞洗澡的地方,外部空間相對寬敞,足夠運了。前世跳了幾十年的芭蕾,到了古代后也沒完全放棄,把跳舞改鍛煉的方式,每天都要連上半個時辰。開年就十三歲了,正是長的時候,更要多注意運,不想長小矮子。
王珞想著自己前世學的幾門才藝——芭蕾、小提琴、油畫……當初怎麼就這麼崇洋外?要是學幾樣古代技藝多好。幸好現在學也不晚,父親讀書無、當也不如何,才華倒是不錯,當自己的啟蒙先生足夠了,宮后要是在宮里遇到好先生,可以請教先生。
王珞在運間里鍛煉了半多個時辰,已是玉酡紅,微微氣,開始拉筋骨,眉綠上前給汗,“姑娘,君起來了,正在屋里替你準備出門的服。”
王珞無奈的苦笑:“隨去吧。”娘是一心一意指自己嫁給大表哥,每次去外家都恨不得把打扮圣誕樹,姑且不說自己來年也才十三歲,來初都沒來,就算是現在跟長姐一樣都是十五歲,外家也不可能讓大表哥娶。
大表哥今年都二十二了,照大夏的習俗,他早該親了。但是嫡外祖母想讓大表哥娶長姐,而大舅、大舅母都嫌長姐份低,只是國公府三房長,又年喪母、缺乏家教,遲遲不肯答應,雙方不退讓的結果是,讓大表哥為大夏罕有的大齡未婚男。
且嫡外祖母才五十出頭,保養得宜、倍棒,就這況活到八十絕對沒問題。大舅母也是三十多歲的青壯年,大表哥為宗族未來冢子,將來肯定要跟兩層婆婆住一起,這樣的火坑,誰誰跳,反正是不去。還是找個潛力吧,不投資了。大夏馬上都快沒了,誰知道眼前的是不是馬上變夕產業。
鍛煉完,王珞去浴室簡單的沖洗了下,也不離開暖房,讓丫鬟把外出服取來,在浴室里換服。崔氏對兒已經沒脾氣了,昨天晚上才洗澡、今天早上又洗了,幸好知道分寸,沒洗頭。看著兒把自己選出來的服穿上,“你該做新服了,我看你那些服都舊了。”
王珞說:“我還在長,現在多做了服,日后就穿不了了,等過幾年再說。”
崔氏道:“你將來宮也穿舊服?”
王珞說:“當然不會。”自古國人都是先敬衫再敬人的,為地位高、穿的樸素那節儉;份低的、再穿舊就是寒酸,不能給王貴妃和國公府沒臉。
崔氏滿意的點頭,總算沒傻到底,拉著兒的手說:“這次去良國公府,一定要跟你大表哥好好說話。”阿石就是太靦腆了,見了外人就害,不肯說話,要是多跟大表哥親近,哪還有王瓊立足的余地?
王珞暗忖能跟一個智商堪憂、商為負的人說什麼話?王珞在崔氏的虎視眈眈的注視下,乖乖的戴上所有的首飾,瞄了一眼眉綠遞來的銅鏡,虧得自己胚子好,怎麼打扮都不丑。
“君。”細怯的聲音響起,兩名垂首站在廊下,見崔氏和王珞出來,兩人上前給崔氏請安。
王珞驚訝的向崔氏,“們來做什麼?”
這兩名是庶出二娘和四娘,雖說們跟自己住同一棟屋子,但兩人住在左右兩側的耳房里,等閑不外出門,都在屋子里跟傅姆做針線活。王珞不讓眉綠把王瓊的屋子改自己書房,就是想把們兩人從小黑屋里放出來,才十多歲的小孩子,天天待在屋里做針線活,做的眼睛都快瞎掉了。
崔氏漫不經心的說:“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你阿婆,你阿婆想見見們。”阿婆就是崔氏的生母林姬,王珞稱國公夫人為外祖母、稱呼林姬為阿婆。
“阿婆要見們?”王珞狐疑的重復一遍,不覺得自己庶外祖母有這份閑逸致,在打什麼壞主意?不是王珞小人之心,而是這位庶外祖母不是簡單人,能讓國公夫人在兒子為長大前,忍氣吞聲了十幾年不吭聲的妾室,絕對不是省油的燈。王珞很慶幸,阿娘繼承了庶外祖母的容貌,卻傳了外祖父的商,要是跟庶外祖母一樣的品,很難把當生母看待。
“你阿婆最喜歡孩子,聽說家里還有兩個,就讓我帶過去見見。”崔氏撇,要不是阿姨堅持,才不會帶這兩個小賤種去。崔氏生母是良民,良國公府賤籍姬妾生的孩子都不族譜,誰知道這些孩子是誰的種?也只有王家沒規矩,把賤籍生的賤種都歸族譜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過去吧。”王珞看看天,今天倒是難得的晴天,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再下雪。
崔氏也急著要回娘家,揚聲喊著仆婦將準備的禮搬上牛車。王珞趁著崔氏忙碌的空閑,對眉綠低聲吩咐了幾句,眉綠應聲而下。王珞轉叮囑二娘、四娘,“去了國公府你們不要走,就跟在我邊,我帶你們去拜見外祖母。”
二娘、四娘順應是,這兩個小姑娘一個十五歲、還有一個才十歲,像兩只茸茸的小鵪鶉,可又可憐。家里孩子不,王朗顧了嫡出的子、顧了庶子,庶就顧不了了。崔氏從來不管庶子庶,也虧得王珞暗中照顧,給們找了繡娘,教們紅針黹,又時不時借著讓兩人誦經的機會,教兩人認字,才沒讓這兩個孩子被人當小貓小狗般養大。兩人也知道王珞是們在家里唯一的指,對王珞言聽計從。
院子里的下人拉了幾輛牛車出來,王珞和崔氏一人一輛,二娘和四娘一輛,隨行的丫鬟婆子們零零散散湊了三輛,崔氏驚訝的問王珞:“你怎麼帶這麼多人?”
王珞說:“外翁家孩子多,還是多帶幾個丫鬟好。”
崔氏心有戚戚的點頭,們三房除了四郎剛滿三歲外,別的孩子都大了,崔氏也不覺得孩子有多煩心,可每次回娘家,看到阿弟那一窩孩子,即使打從心底喜歡這些孩子,也覺得他們煩人。
王珞見阿娘抱著阿弟要上牛車,手對母親說:“阿娘,我來帶四郎吧。”
崔氏爽快的把兒子給兒,生了兩個孩子,兒從小乖巧聽話、聰明伶俐,從來不要心,是的眼珠子。兒子是未來的依仗,是的心頭,可這心頭從小就是個磨人,一點都不好帶,崔氏再疼兒子,都覺得兒子沒兒那麼乖,虧得兒大了,知道替自己分憂,大部分時候都是替自己帶兒子。所以總說兒子一定要有,但兒也要有,不然將來誰來照顧自己?
“阿姊,我要自己上!”小四郎在王珞懷里,蹬著兩條小短,想要自己上牛車,王珞笑著將他放在地上,牽著他小手說:“阿姊牽著你上車好不好?”
小四郎乖巧的點頭,他從小被王珞養大,禮儀規矩都被王珞教得極好,只是他這年紀的男孩子,調皮搗蛋是難免的,他小時候又是高需求寶寶,崔氏子本就急,又總拿兒小時候跟兒子比,這麼一對比,對兒子就更沒耐心了。王珞不是沛的人,對大部分崽都秉著敬而遠之的態度,看看孩子萌態、逗逗孩子可以,接近就算了。
養四郎是沒辦法,總不能看著阿娘被四郎瘋,但養著養著就有了。三年下來,比誰都疼四郎,這會有點能理解阿娘一心幫扶弟弟的了,舅舅也比阿娘小了五歲,庶祖母年輕時忙著后院爭寵,沒力管孩子,舅舅也是阿娘帶大的,阿娘常說舅舅比四郎乖多了,這點王珞信,阿舅現在都很乖。
“阿姊,我要聽長哥哥、短妹妹。”四郎捧著自己寶的繪本,讓阿姊給自己講故事。這繪本是王珞親手給弟弟畫的,這套繪本專門用來啟發四郎邏輯思維、讓他有大小、長短之類的數學概念,是四郎最喜歡的繪本。
王珞聲說:“車上不能看書,會把眼睛看壞的,阿姊給你講故事好不好?”說著在手指上套上一個個指偶,跟四郎講起白雪公主的故事,當然把故事節稍微改變了下,沒有公主、也沒有后母。
但是故事能講多久?王珞講完了一個故事,四郎又把指偶都了一遍后,在車廂里就坐不住了,努力的想開窗去外面玩,王珞拉了幾次,實在拉不住阿弟,終于忍不住板著臉說:“王小四,你給我坐好!”
一旦王珞喊王小四時,就代表生氣了,小四郎眼的看著王珞,“阿姊我——”
王珞扶額,他剛吃完早飯,怎麼可能?他肯定是記著自己上回帶他出去玩的事,想讓自己帶他去東西市玩……王珞猶豫了一會,隔著簾子對車夫說:“先不急著去良國公府,我帶四郎去西市玩一會。”
車夫應了一聲,扭對前后了幾聲,讓車隊漸漸停下來,他才下車去稟告崔氏,只要不是帶兒子,崔氏向來溺兒子,兒是有分寸的孩子,也不會帶兒子太晚過來,吩咐在車里伺候自己丫鬟說:“先讓二丫頭、四丫頭跟我去國公府吧。”免得阿姨一直念叨這兩賤種。
丫鬟去找了王珞,王珞對丫鬟道:“我一個人帶四郎,哪里顧的過來?讓二娘、四娘跟著我,們也能幫我看著四郎。”王珞懷疑庶外祖母不安好心,哪里放心二娘、四娘單獨去國公府?二娘、四娘都被庶外祖母賣了,阿娘估計還覺得兩人貪玩,不知道去哪里了。
崔氏一想也是,就自己先去國公府,任兒帶弟妹出門玩。
四郎見阿姊肯帶去熱鬧的街上玩,開心的一路在王珞上蹦跶,一會要喝水、一會要王珞站起來抱他,被王珞打了兩下屁,總算安分了一會,但馬上又開始放飛,如此循環數次,饒王珞涵養好、能嚴格控制自己緒,都快忍不住想家暴了……王珞咬牙啟齒的想,幸好自己上輩子聰明,沒想過生娃,這種小惡魔,誰誰生!反正是絕對不!
好容易熬到西市,王小四看到坊市里熱鬧的人群,歡呼一聲,跟韁的小狗般飛快的竄出車廂,王珞急著去拉,但是哪里來得及?眼睜睜看著阿弟從車轅上倒頭摔下,而車夫正在停車,本來不及趕過來,王珞嚇得心跳都停了,驚聲道:“四郎!”
這時突然出一只手,速度極快的一把揪住四郎的領,像提小貓一樣,把他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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