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過半的咖啡廳,暖氣氤氳, 音響里在放一首謝昳聽不懂的法語歌。
撥了撥頭發, 裝作不經意問道:“你……在哪家醫院看到的他啊?”
“同仁。不過我聽江澤予的書說,他很不喜歡醫院, 可能會選擇回家療養……”,韓尋舟和認識這麼多年, 此刻見長睫輕眨, 那鞋尖一下一下點著地,多多看出了些許端倪,于是促狹道, “江澤予前兩年買的房子和謝叔叔在一個小區, 你也很久沒有回家了吧?謝叔叔肯定想你了。”
說完,語氣難得有些認真:“昳昳,你真的打算和他老死不相往來嗎?我覺得你們之間, 明明……”
明明就還有啊。
謝昳沉默了一會兒, 用攪拌棒的另一頭敲了下腦門:“喝你的咖啡。”
晚上,謝昳回到家, 發微信問Zoe要了之前在晚宴上提起的那個吧鏈接。
Zoe大概是那個吧的常客,收到消息后火速找到了鏈接發給,還附帶一句遇上知音般激無比的話語:【Sunny姐!沒想到你也坑了, 以后咱們一起磕啊!】
謝昳回復了一個捂臉的表, 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沙發上,點進連接,聚會神地翻起來。
這個吧是江澤予和紀悠之的同人CP吧, 點進去之后彈出來的那些歪門邪道般的標題讓角猛地一,辣眼睛到簡直想要趕關電腦。
謝昳忍著痛的腦殼,努力讓自己忽略那些不堪目的容,一頁一頁往下翻。
大概翻了□□頁,才找到Zoe昨天提到的那個江澤予視力問題的帖子。
標題是:【江神的視力損竟然是真的!親眼所見!】
謝昳不坐直了子,猶豫了會兒才點進去。
樓主自稱是擇優的一名程序媛,一上來便道出了事原委。
【其實在我們公司里早就有傳言說江神雙側視力損,不過大家都當作無稽之談,畢竟江神平時工作那麼忙,從來沒有因為原因請過假。但那次我親眼見到的一幕,讓我不覺得,他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
【那天是周末,我有份文件落在公司,只好回去拿。沒想到恰好老板專用的電梯壞了,于是我有幸和江神搭了同一班電梯。當時電梯里就我們兩個,我站在他右后方,正在瘋狂花癡江神的側臉,他忽然跟轉過頭我說話了。】
【江神親口跟我說話,還用了“請”字你敢信?我當時太張,沒聽清他說了什麼,他就重復了一遍:‘能否請你幫我按一下十七樓,謝謝。’題外話一句,江神的聲音近聽真的超級蘇,耳朵會懷孕的那種!我當時整個人都傻了,愣了一會兒后乖乖按照他的要求按了十七層的按鈕,但按完忽然覺得很奇怪。】
【明明電梯樓層的按鈕就在他手邊,而我是站在他的右后方,要按那個按鈕得越過他。他的請求本不符合邏輯啊。】
【還沒等我想明白,我要去的樓層到了,我下電梯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江神靠在電梯墻邊,一只手蓋住眼睛,很疲憊的樣子。我后來思前想后,覺得這件事只有兩個原因,要麼是江神在我(呸),要麼就是……他的視力當真有問題。】
【唉,所以說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煩惱,還是覺得健康最重要。】
帖子下面的回復很熱烈,也有幾個人說了和樓主類似的經歷,一個個都繪聲繪、真假難辨。
謝昳心下一,闔上電腦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客廳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然而一刻鐘過去,的心毫沒能平靜下來,腦袋里越想越慌。
——他似乎,真的沒有想的那般,過得那樣好。
謝昳想到這種讓難以接的猜測,無措地咬住了。
抖著手拿出手機,對著短信的輸框編輯了又刪除,再編輯,再刪除。
【江澤予,你的眼睛怎麼樣……】
【江澤予,你上次說視力疲勞,是不是騙我?】
【江澤予……】
那麼多想要問的,卻前瞻后顧、舉棋不定,最后一條都沒能發送功。
兩分鐘后,謝昳泄氣地把手機擱在茶幾上,無力抱住了膝蓋。
覺得自己像是拼命地捧著一抔昂貴的珍珠,渾僵地捧了五年,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手指間忽然就了一條。那些珍珠一個個順著往下墜,劈里啪啦地砸在地上,可卻不敢松開手去尋找,生怕一松手那余下的珍珠也全都撒了,于是只好瞪著通紅的雙眼,直到目眥裂、肝腸寸斷。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去公司。
謝昳依舊按時出了門,選了一副夸張的墨鏡,戴好口罩和帽子,包得嚴嚴實實下樓打車。
那出租車司機還來不及被謝昳這行頭震懾到,便聽報了地址:“師傅,去……碧海方舟。”
那司機是老北京,天天紫城到首都機場幾個來回,哪個地段沒跑過,但聽聞這地名依舊怔愣了片刻后方才啟車子。笑話,那碧海方舟是北京城極的帶高爾夫球場的別墅區,住的能是一般人?
他掃了一眼包裹得嚴實的年輕孩兒,猜測這大概是哪個明星,于是滿臉激地和搭訕起來,想要套出點話頭以作日后談資:“姑娘我看你眼啊,是不是演過哪部電視劇?”
謝昳:“……呵呵,我不是演員。”
裹這樣還能眼那才是見鬼了。
司機毫不氣餒地繼續發問:“哦,那可能是我看錯了。我聽您這聲音倒像我聽過的哪個歌手,是誰來著?”
謝昳:“……”
十一月底,霧霾遮了大半邊天,混沌晚風里,街道上一切都發灰。
坐在出租車上,因為戴著口罩,呼吸有一點困難。小口下口著氣,心竟然有一些忐忑。
碧海方舟,明明是再悉不過的地方,謝秋意去世后謝川重新搬的家,在那兒長大。里邊有謝家,現在也有江澤予的家,可這兩個都不應該是去的地方。
但實在是沒有辦法,得去見他一面,親眼確認一些事。
同一時刻,碧海方舟東南角一寬敞豪宅,三樓書房。
和別墅豪華的外觀不同,書房的裝修非常素雅,作為主調的灰、米和白幾乎占據了整個空間的百分之九十,只除了落地窗前兩片紅的窗簾,顯然和整風格有些格格不。
書房一側有個巨大的書柜,占據了一整面墻,上頭擺放著好些專業書籍還有形形的雜書,從一些打發時間的懸疑小說,到哀哀切切的作品,統統齊全。
書桌上擺放著一個地球儀,旁邊擱著個醫學人模型,白白的骨架在冷調的空間里更顯森冷。
江澤予坐在書桌后大大的實木椅子里,閉著眼睛發了會兒呆。
今天是周六。
每周五更新。
他驀地睜眼,把醫生讓他用眼的醫囑拋擲腦后,戴上眼鏡打開書桌上的電腦,輕車路地點進B站——作的練程度,堪比一群整天逛B站的死宅。
可和那些人不同的是,他的關注欄里,只有一個人。
那人的頭像是一張照片,以杉磯的藍大海為背景,年輕孩子穿著吊帶神漠然地站著。
再普通不過的姿勢,卻遭到一眾的吹捧,紛紛稱Sunny大人是神。
江澤予點進的頻道,最新的一期視頻是Fifty Facts about Me,近期有很多博主都會做的主題。
他點進視頻。
簡短的片頭slogan后,孩子那張冷艷的臉跳出來,神平靜,比平日里見到他時張牙舞爪的模樣好了太多。
江澤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眨不眨看完了大半個視頻,挑選的問題大多數都很正經,偏向事業學業、格以及人生經歷方面,彈幕紛紛在譴責Sunny大人避重就輕。
一支視頻無恙地到了最后,孩兒話鋒一轉,忽然許了個新年愿。
【看到后臺有很多寶貝們關心我的終大事,借您吉言,希我在新的一年到來之前,能夠找到一個、帥氣、有幽默的男朋友。】
男朋友。
帥氣。
幽默。
江澤予抬手了角,“啪”的一聲闔上電腦,摘掉眼鏡手一揮扔得老遠。
那造價不菲的鏡片無辜地從斷幾截的金邊鏡框里落出來,倔強地彈了幾下,最終被地心引力拽回去,手足無措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眼鏡的主人氣笑,只覺得人還是要遵醫囑,不尊醫囑肯定死得早——就算眼睛惡化死不了人,氣也得氣死。
他正生著悶氣,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江澤予低頭一看來電人,神漠然地接起電話:“公司里出什麼事了麼?”
電話那頭,紀悠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說工作狂大人,你都休假了能不能別張口閉口提公司啊……我又不是周皮,打你電話只能是讓你工作嗎?”
江澤予煩得不行,懶得給他好語氣:“有話快說。”
“我今兒吧,還真有件大喜事兒,我和我媳婦兒一會兒去看你,我們還帶個朋友來……”,紀悠之似乎往外走了幾步,語氣放低了許多,神神道,“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比謝大小姐好一百倍,不,一千倍的那個,我媳婦兒閨,今兒個剛到北京,這不,我在機場接人呢。”
“……”
心超級差的某人聽到這一堆毫無意義的話,二話沒說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留下紀大爺一人在機場咬牙切齒罵罵咧咧。
作者有話要說: 江澤予:紀稚你他媽不要害勞資!我媳婦兒跑了怎麼辦?
紀稚:我賠你一個比謝昳好一百倍的,不,一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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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想見到你》/樊清伊
傳言傅老爺子臥病在床,每日念叨大孫子能娶妻生子。
于是傅承限到底會娶哪家名媛了南城茶余飯后的熱門話題。
結果傅承限娶了個誰都不認識的小丫頭。
對這個長輩選來的老婆,傅承限敷衍到了極致,一不疼二不寵三不同床共枕。
有事沒事能不見就不見。
把婚姻過得有名無實。
但是他這個老婆從不抱怨,在家溫婉居家,出門不卑不。
人節,全城熱時,傅承限難得也買了束花早早回家。
過臥室門,傅承限看到他那溫婉居家的老婆在沙發上翹著二郎喝著冰啤酒打電話。
“呵呵,他就是一缺失x功能的工作機,等我事兒辦,立馬休了他!”
傅承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