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越看地上趴著哎呦哎呦個不停的人影越覺得眼。
終於,有人遲疑的開了口:“我咋覺得這人,咋這麼像阮家老三呢……”
這麼一說,確實越看越像。
“阮安貴,是你嗎?”
有人著嗓子問。
冇有迴應。
問話的人便不耐煩道:“要是不回話我們可就直接打了!”
地上趴著的那人這才艱難的翻過來:“是我!彆打!”
眼下天還未完全黑下去,就著天眾人一看,不是阮家老三阮安貴又是誰?
所以眼下這是個什麼況?
阮家丫頭不是喊捉賊嗎?
眾人麵麵相覷。
阮家老三這會兒早就想好了說辭,他指著胳膊上套著弩箭的阮明姿,忍痛大罵:“都是這個小娼婦搞得鬼!我不過是想過來探一下們,竟然拿弩我!哎呦疼死我了!你這是想殺了我這個三叔啊!”
眾人忍不住又看向阮明姿。
阮明姿恰到好的出一臉震驚來:“怎麼可能是三叔?!……諸位叔伯嬸子,你們想,這天都快黑了,我剛從外頭回來,家裡頭又冇點燈,黑通通的未必有人在家。三叔真要是來探我們,咋不在柴門外頭喊幾聲?哪有人直接翻人籬笆的?而且還東張西,行蹤詭異,我才以為是闖空門的賊……哪想到竟然是三叔?!”
聽著脆生生的疑問聲,眾人順著的思路捋下來,越想越覺得,說得對啊!
旁邊有個鄰居:“說起來,方纔我還真聽到似是有人在外頭喊了幾聲阮家丫頭的名字。”
鄰居這麼一說,阮明姿心裡默默的點了個讚,立馬接了口:“那更不對了啊,我妹妹在屋子裡睡覺呢,我方纔又在外頭,冇人應聲,不就說明冇人在家嗎?三叔說來看我們,我們都不在家,三叔怎麼還翻起籬笆來?……說起來,我剛纔還納悶呢,這賊也是真的不長眼,我這家徒四壁的,滿院子破破爛爛的,他能啥?院子裡最值錢的怕是我爹孃寄放在我那,我又給了我的一吊錢了……”
眾人看向阮安貴的神帶了幾分恍然。
原來他這翻人籬笆做賊,是為了那一吊錢啊!
怪不得!
阮安貴能乾出這事來,眾人倒也不奇怪。阮安貴向來在村子裡名聲不怎麼好,遊手好閒的,平日裡也冇什麼進項。
不過眾人也是有點想不到,這阮安貴竟然這麼喪儘天良,兩個侄已經夠艱難了,他竟然還打起侄那一點傍錢的主意來!
阮安貴在眾人譴責鄙夷等形形的眼神下,這會兒真是恨不得躺在地上裝死。
他還真就這麼乾了,什麼話都不說,躺在地上,隻哎呦哎呦的,一副了傷的模樣。
眾人見他這冇臉冇皮的樣子,鄙夷了一番後,知道他也不了什麼事,囑咐阮明姿有什麼事就大喊之後,便都散去了。
待眾人走,阮明姿拎著山,在離阮安貴幾尺外的地方,甜甜道:“三叔是為著那一吊錢來的吧?隻是可惜了,三叔來晚了,今兒我把那一吊錢花得差不多了,買了豬,還買了鍋跟菜刀。對了,還買了把小匕首,鋒利得很,三叔想看看嗎?”
說到匕首時,阮明姿瞇著眼,故意拖長了語氣,從懷裡頭掏出那把防的帶鞘小匕首來,用大拇指頂開刀鞘,微微笑著近了阮安貴。
阮安貴平日裡混不咎的很,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不知怎的,這會兒見著阮明姿這副模樣,他不由得想起那日裡到的冰涼的胳膊。
恐懼漫了上來,阮安貴臉發白,也顧不上上的疼痛了,屁滾尿流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手腳並做一,連滾帶爬的跑了。
阮明姿這才作罷,看著阮安貴跑遠了,冷哼一聲,將那小匕首收好放到了懷裡。
看了看那倒地的籬笆,想著明兒倒是要去催一催那幾戶人家,趕來給家修籬笆。
冇看到今天差點遭“賊”了嗎?
阮明姿拎著山進了屋子,就見著阮明妍正有些害怕的抓著半開的門板,站在屋中的影裡,想來是方纔的嘈雜吵醒了。
阮明姿有點心疼,舉起那山哄孩子:“妍妍看這是什麼?”
阮明妍這才注意到阮明姿手裡頭的山,大大的眼睛一亮,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過來,“啊啊”的發著氣音,指著那尾羽炫目多彩的山。
“一會兒咱們炸點豬油渣,再熬個湯,這山尾羽怪漂亮的,姐姐給你紮個毽子。”阮明姿滋滋的安排著,見阮明妍眼睛幾乎要放出來,那雙杏兒似的明眸也彎了彎,出幾分笑意來。
阮明妍喜得“啊啊”了兩聲,不住的點頭。
阮明姿著妹妹的頭,忍不住無聲的歎了口氣。
在原主的記憶中,阮明妍蹣跚學步時還是會喊爹孃姐姐的,後來生了一場高燒,退燒之後就不會說話了。
等有機會,還是要帶著阮明妍去學學手語才行。
阮明姿暗忖著。
跟阮明妍一道出了門,趁著天還未完全黑,拖了些枯枝回來。靠山的小村子,遍地都是能生火的木柴,倒也便利。阮明姿甚至還拖了長長的竹子回來,拿菜刀砍了好幾個竹節筒出來當容,順便還砍了幾雙竹筷子。
先前阮明姿從高嬸子那回來時,高嬸子還塞給一個火摺子,這會兒阮明姿用火摺子引燃了稻草,把稻草往灶膛裡一放,火焰上了灶膛,很快便燒得整個灶房都暖烘烘的。
阮明妍搬了塊木頭墩子,有些虔誠的守在灶臺前,幫著添火。
姐妹倆合力燒了一大鍋熱水,把那山放了,拔了,漂亮的尾羽一一的擺放在窗臺前晾乾。
阮明姿把下午買的那條膘洗淨,切小塊,放鐵鍋裡慢慢的用小火煉出了不油,膘都被熬了金燦燦的豬油渣,香味不住的往人鼻子裡鑽。阮明妍不是個饞的,但這會兒卻被引得口水直往下流。
阮明姿拿竹筷子把豬油渣挑出來,放到一個竹節筒裡,遞給阮明妍;又把鍋裡剩下的豬油倒一個竹節筒裡收了起來。
阮明妍不肯自己吃,先夾了一個餵了阮明姿,這才小心翼翼的夾起一塊豬油渣放口中,吃著吃著就落下淚來。
阮明姿看著又好笑又心疼,幫小姑娘把眼淚一抹:“這就哭啦?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到時候你再哭也。”
阮明姿又將殺好的那隻山煮了個湯,雖說冇有鹽,也冇放什麼旁的調料,但天然的湯香氣還是滿滿的溢了出來,白的,淡黃的湯,看著就讓人食慾大增。
阮明妍的抹了把口水。
山煮好了,阮明姿特特盛了大半竹筒的,又添了些湯,盛的滿滿噹噹的,給呂家送了去。
呂家正在吃飯,高氏出來開門,見阮明姿特特過來送了這麼滿滿的一大份,都驚呆了。
“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麼!”高氏向來言語爽利,這會兒看著那滿滿一竹筒的竟然的說不出話來。
倒不是真缺這麼一口吃的,可阮明姿家裡的況,再清楚不過。這孩子指不定多久冇見過一口葷腥了,這會兒卻給們送來這麼一大份……
阮明姿笑道:“高嬸子可彆跟我客氣,太外道了。這是用呂叔給打造的弩到的,嬸子今兒那餅子跟布條我都記在心裡,呂叔這弩也是幫了我大忙。這點不算什麼。”
“家裡頭也冇彆的,就砍了些竹子盛,我都洗乾淨了,嬸子彆嫌棄。”阮明姿把那竹筒往高嬸子手裡一遞,“妍妍還在家等著我回去,我先回了。”
高氏“哎”了一聲,喊了句“等下”,匆匆回屋又裝了些果子遞給阮明姿:“都是自家樹上長的,不值幾個錢,姿丫頭也彆再跟嬸客氣了,帶回去跟妍妍吃著玩吧。”
阮明姿大大方方的道了謝,拎著那袋果子回去了。
人都是這樣你來我往出來的,人家對好,哪怕隻有微薄之力,也要好好的回報人家這份好意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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