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追出去是下意識的行為。

就像看到東西掉在地上去撿，了看到水想喝是一個道理。

被這件事糾纏這幾十個小時，心疲憊，很崩潰。比任何人都想快點破案，弄清楚事的來龍去脈。尤其白慕川那句“無人證實”極大限度地刺激了。所以，義無反顧，用著吃的力氣，完全是拼命地架勢。

可人追車，怎麼追？

氣吁吁，眼看那輛汽車駛向主干道，恨不得跳起腳來攔車——

然而，趨利避害人之常。

那一副急了的兔子模樣兒，誰會停車載，給自己找麻煩？

一輛輛車疾馳而過，向晚跑得雙都打了，也沒有一輛停下來。

“等著！”這時，程正趕了上來，拽住的手腕往背后一扯，然后張臂攔住駛過來的一輛白大眾。

吱！

一道汽車胎地面的刺耳聲后，司機罵咧著停了下來。

程正快步過去，亮出警證，“警察！急征用車輛！”

那司機眼睛瞪大，一臉不可思議。

大街上遇上警匪片的節奏？

看他遲疑，程正拽住他胳膊扯上來，鉆駕駛室，回頭喊向晚，“還不快點！”

技刑警也是刑警！向晚沒有多想就上去了，只留下一眾路人甲嚇得臉青白。

程正果然知道向晚這個案子，什麼也沒問，就追了上去。

然而，這個點兒，正是錦城人民富夜生活的熱鬧時刻，路上車多人雜，前面那輛車的主人還特別狡猾，就像知道有人在追似的，左穿右，匯主干道的車流，開得飛快。

他們跟車很吃力，向晚卻很興。

“知道有人在追，他還故意開這麼快！絕對跑不了，就是他了！”

車里是誰？是男是？向晚統統不知道。

沉浸在警察抓罪犯的熱中，莫名躁，恨不得馬上抓住人，揪出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那兒，那邊……程隊。往那邊了！”

程正看一眼，沒有回答，駕車死死咬住前面那輛黑的尼桑——

“搞什麼啊？會不會開車？”

“我！趕著去投胎啊！”

那輛尼桑逃命似的往前躥，本不管是不是在鬧市區，會不會超速，前面是不是紅燈，一個勁兒往前飛奔，引來路上司機的謾罵。

連帶著追他的程正也被噴了不口水。

“啊！他鉆過去了！”向晚目不轉睛地看著前面的車，一瞬不瞬。

程正嗯一聲，打了一個急轉彎。

這是一條止左轉的十字路口，但前面的黑尼桑徑直沖了過去，程正也只能咬住。

吱！

吱呀！

你媽……

一陣急剎車中，嘈雜與罵聲不絕于耳！

兩側匯過來的車輛擋在了前方，一輛SUV直接“親吻”上了程正汽車的右側，剛好在副駕駛位置上，嚇得向晚尖了一聲。

程正不得不把車停下。

尼桑可以不管別人的死活，他不能。

也就是這麼一遲疑，那車很快就從眼簾消失。

待程正從那些司機的罵咧聲中找機會穿過車流再追過去，哪里還有車影？

就這樣……消失了！？

沒有追到車，還發生通事故。向晚有點抓狂。

“怎麼辦？”覺得有點對不住程正。

“沒事。”程正很淡定，“白慕川會理。”

向晚：“……”

這話聽著咋有點坑呢？

說曹，曹的電話就到。

向晚剛接通電話，就聽到白慕川冷冰冰的質問，“在哪里？”

這……發的什麼火？

向晚瞥一眼程正，把事簡單地說了一下，“白警，雖然讓那個家伙給跑了，我可敢肯定他與這事不了干系。要不為什麼溜得這麼快？你快點想辦法查那輛車，他的車牌號是錦A……”

“我問你在哪里？”白慕川不耐煩打斷。

“哦？哦。”向晚反應過來，說了地址，剛想繼續說車牌，那頭就傳來冷漠的嘟嘟聲。

白警把電話掛斷了？

看著手機怔了怔，耳邊就響起程正的聲音。

“你不用告訴他。如果他連這點事都搞不掂，可以自絕于人民了。”

“他能知道？”

“當然。”白慕川抬頭示意看路口的天網。

向晚這時才從切中反應過來，看一眼背后了一團麻的車流，以及圍上去看究竟的人群，忍不住笑了一聲，“那你為啥也跟著我來追？”

程正說：“至證明那輛車有問題。”

向晚把手機放包里，抿了抿，“我剛才的行為是不是太魯莽了？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程正搖頭，“我不麻煩。白慕川會理。”

“……”向晚無語。

看來做大隊長做一把手，也不容易啊。

可接下來他們怎麼辦？

程正就像看穿了似的，淡定地下車，檢查了一下車輛的損況，然后又坐上車。

“等著吧！”

等什麼？

向晚當時不知道。

可這個時候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聽他。

然后他們就坐在車里等到了一陣警笛聲——

以及那個把警車直接停在他們旁邊的白隊長。

“很神氣啊！”白慕川也不知道在說向晚還是程正，摔上車門第一句就沒什麼好氣，“那麼本事怎麼不追上去，把人給逮回來？”

向晚垂下眼，總覺得他的火氣莫名其妙。

他們看到疑似匪徒的人不顧危險勇追擊，不應該被表揚才對嗎？

于是，不說話。

程正比還要冷靜，撣撣袖，推門下車，取下白手套。

“逮人是白隊的工作。我不能越俎代庖！我該做的都做了，這里給你了。”

說完，他就這樣……走了。

真的給白慕川理了？

向晚瞪大眼睛看著那個徑直離去的背影，再看看白慕川黑沉沉的臉，覺得白警的小宇宙就快要炸了。

然而，這一次終于見識到了李媽所說的“脾氣很好”是怎麼回事。

白慕川多一句都沒問，直接把現場的爛攤子留給了黃何，轉頭就上了自己開過來的警車。

“上車！”

第一次聽到他的時候，向晚并不知道是在說自己。

還在驚魂未定中設想接下來的事。

等白慕川沒好氣地按一下汽車喇叭，才調頭看向他黑漆漆的冷臉。

“你在我？”問。

白慕川偏一下頭，示意上來。

“干，干什麼？”這句話是向晚上車后才問的。

白警面冷凝，不回答，一路駛離現場。

“！”好冷。

向晚打個噴嚏，想到還在海天火鍋城的方圓圓，給打了一個電話報備況。

剛才事發突然，方圓圓肯定還在懵狀態，逮著就問東問西。向晚不知道怎麼跟解釋，只能把這鍋甩給白警了。

“不就趙家杭的案子麼？我被警察帶走了！他們要了解一些況。”

“啊！這……還沒完呢？你又不認識趙家杭，關你啥事兒啊？”

“你就別問了。還有，這事不準告訴我媽。要不然我就把你的三點照在文泉書院的方論壇上！”

“……”

方圓圓沒聲了。

向晚掛掉電話，這才發現旁邊白慕川涼的眼看了過來。

額一聲，想到剛才對方圓圓說的話，耳有點燙，“白警，你這……要帶我去哪里？”

白慕川垂眼：“你家！”

－－－－－－題外話－－－－－－

你們猜一猜，小白警去向晚家里干嘛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