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昔日的鎮江(1)
“高速收費站?”
“你應該有所耳聞,”周生辰倒是沒有瞞,“這段時間鎮江很特殊,所以,往來的車輛都會有記錄。”
時宜明白了一些:“我聽了,但是——”
即便是有所記錄,怎麽會這麽快知道,這輛車上坐著是誰。
除非從他們進鎮江後,就有人如影隨形,查清了車上人的份。
時宜這麽想著,並沒問下去。
“我這裏,有你及你家庭的資料,非常詳細,所以隻要你父親的車進鎮江,我很快就會知道,”他的聲音有些抱歉,聲音更是難得的溫和,“原因,我會當麵和你解釋。現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時宜有些奇怪,但仍沒猶豫地:“你問吧。”
會是什麽問題,能讓他忽然打來電話。
周生辰的語氣,非常特別,可讓他的時候,他卻安靜了。時宜倒是不急,靠在書桌旁,拿起筆,敲了敲堂妹的額頭。
後者捂住頭,狠狠剜了一眼,低頭繼續做題。
“我現在,需要和一個人訂婚。”他忽然。
出乎意料的話題。
像是冷風吹過心底,冷颼颼,竟有難掩的蒼涼。
淡淡地嗯了聲。
投胎再為人,本該抹去所有記憶。是違背了自然規則,由此帶來的心酸無奈,也隻能自己吞下去。很快就換了個姿勢,靠著書桌,臉朝向窗外。
相信周生辰再下去,自己一定會忍不住哭出來。
所以麵朝無人的地方,會好很多。
周生辰再不出聲,甚至會想,電話是不是斷線了。
結果還是:“我聽了,你有個未婚妻。”
“聽?”
“嗯,在西安的時候。”
“我並不認識,隻是當時,接了長輩的好意。”
時宜聽不懂,也有些賭氣,不想追問下去。
視線逐漸模糊著,不知什麽好。
“但是,我現在想要改變計劃,”他繼續著,“時宜,你,願意和我訂婚嗎?”
時宜以為自己聽錯。
沒有任何準備,難過的緒還在,他忽然這麽問,讓一時竟分不清時空和時間。周生辰,他……他要訂婚?
“你可以拒絕。”周生辰的語氣,很淡。
想起很多,又什麽都不記得。
隻是好像,在上一世的記憶裏,他都沒有過這樣的話。
“時宜?”他的名字。
“嗯……”終於開口,帶著淡淡的鼻音,“你的,是……”
“是真話,”他,“愚人節已經過去四。”
真是無厘頭的話。
偏還的這麽理所當然。
時宜輕咬住下,聽他繼續下去。
“這麽做是有一些我個人的原因,”周生辰,“我們彼此都不算是陌生人,也有一些相互的好,或許可以嚐試訂婚。”
真的被他的邏輯,弄得混:“有好就訂婚嗎?”
“我認識的孩子不多。如果一定要訂婚,我希是和你,而不是一個陌生人。”
忽然,有椅子拖曳的聲響。表妹已經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仰著子去看。
時宜豎起食指,抵在邊,暗示表妹不要出聲。的眼睛裏還有水,都是眼淚,卻帶著笑,那種本掩飾不住的溫笑意。
周生辰話的邏輯,非常詭異,可偏就是他這麽,時宜本沒有任何還擊的力度。
試想,如果是曾經追求的那些各人等,肯定早就掛斷了手機。
老死不相往來。
可隻有他,這麽,隻會讓失去思維能力。
縱然在他口中,他隻對有好,勝過一個陌生人。
“你可以拒絕,”他第二次重申,“或許你會有更好的選擇。”
口而出:“我沒有。”
語氣有些急。
倒是把周生辰逗得笑了。窘窘地聽著他的笑聲,非常不自在,幸好他很快就:“抱歉,應該是浪漫的一件事,讓我做的非常沒有趣,事出急。”
“我不介意……”
該死,我都在什麽。
時宜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白拖鞋,又一次嘎然而止。
周生辰似乎在完全隔絕的房間,話倒是坦然:“我想你對我,或許不太討厭。如果你發現深接以後,你對我好全無,我會給這件事一個非常合理的結束方式,不會讓你有任何為難。”
時宜嗯了一聲。
越來越詭異的邏輯。
可惜,他並不知道,他談判的對象早已自投羅網。
“我這個人很慢熱,對一件事的培養,時間會非常長,比如化學,到今年接了十四年,卻還不太確定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所以,如果你以後發現,不能接這樣的我,我們也可以取消婚約。”
從紙巾盒子裏拉出一張麵巾,幹淨眼角的淚水。
過窗口,照在的上,有些暖。
不知不覺,他已經完所有話。
在等待的答複。
時宜輕聲,提出了第一個問題:“你有我所有的資料,甚至還有我父母的,可是我對你,幾乎是一無所知……”
“你很快就會知道。”
遲疑了幾秒,其實也隻是腦中空白著。
一瞬的勇氣,讓終於開口:“好吧。”
或許是周生辰沒料到,答應的如此直接,迅速。
或許是兩個人都沒什麽經驗。
氣氛忽然尷尬了。
所以,忽然一個電話同意訂婚後,他們該做什麽?
最後,他猶豫了會兒,又問了一個讓瞠目結舌的問題:“是否方便,告訴我你的材尺寸?”他完,很快補充,“可能,需要給你準備一些服。”
理由很充分,但是時宜看看邊的堂妹。
“9,6,90。”低聲。
周生辰嗯了聲:“這是……”
“孩子的三圍。”
盡量低聲音,無奈周生辰問得太詳細。
堂妹的表,一秒幾變。
“嗯,我知道了,你稍等。”
時宜聽話地等待著。
到現在為止,仍舊覺得如在夢裏。堂妹再無心思算題,不斷在麵前手舞足蹈,讓一定要給自己老實待。時宜努,示意鎖上門,堂妹非常聽話,哢嗒一聲落了鎖。
他歸來,繼續問:“還需要頸圍,手臂上部、臂、腕部,大、和腳腕的尺寸。”
這倒真的不知道。
時宜手忙腳地指揮,讓表妹去找出家裏的皮尺,逐一量下來,告訴他。他記下來,叮囑盡快告知父母,明日他會親自登門拜訪。
等到通話結束,這才意識到,這件事在家中會掀起的軒然大波。
父母都是老師,又思想傳統怎麽能接這麽突然的事?
“時宜人,”堂妹按住的肩膀,湊過來,“這一定是個大的八卦,我還沒聽,就已經熱沸騰了。”
的確是個大的八卦。
甚至都沒有力氣解釋:“讓我坐一會兒,想想清楚。”
如是對表妹。
這個驚的事,從午飯一直拖延晚飯結束,時宜仍舊找不到好的時機,告訴母親。該怎麽?或者不?但似乎不可能。
雖然隻是訂婚,雖然這個時代的人對“訂婚”看得非常隨便,但從周生辰的語氣態度來看,起碼對他的家庭來,這很重要。
拖又拖不得,否則他明日登門,恐怕會引起大地震。
到臨近休息,時宜才磨磨蹭蹭,把母親拉到自己屋子裏,有件要的事,需要商量。母親像是有第六,很快就問,是不是早晨口中所的“那個人”。時宜輕點頭,母親神立刻鄭重起來,坐到邊:“看吧,看媽媽能幫到你什麽。”
“他,”時宜輕呼出一口氣,“要和我訂婚。”
“訂婚?”母親的錯愕,毫不掩飾。
“嗯,訂婚。”
“什麽時候?”
“可能就這一兩吧。”猜想。
“這一兩?”母親哭笑不得,“孩子過家家嗎?我們這幾都在鎮江,不會回上海。況且,我和你爸爸還沒有見到他更別了解了。”
“他在鎮江,”時宜心措辭,“明會來拜訪你們。”
“為什麽這麽快?”
“不知道。”坦言。
“你同意了?”
時宜點頭。
“你們認識多久了?”
“大概半年多,”雖然總共也就見過四次,當然不敢這麽,“他也是大學教授,人品很好,很單純。”
“很單純?”母親被逗笑了,“這個詞,用來形容男人可不好。”
時宜安靜地看著母親,神非常堅定。
“好了,知道了,”母親搖頭,“讓他來吧,既然你們已經認識了一段時間,也算是有了考慮。幸好不是結婚,訂婚這件事,對你們年輕人來,也隻是走個形勢。”
母親的欣然接,讓鬆了心弦。
離開房間前,母親忽然問:“他也是鎮江人?”
時宜愣了愣,反回答:“是的。”
幸好,沒再不知道。否則母親不知道要怎麽想。
臨睡前,周生辰來電確認。
時宜偎在棉被裏,和他一問一答的講著電話,提到明他的拜訪,非常忐忑。
這種覺,就像你隻想喝一口水解,佛祖卻給了你整口水井,會反複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況且,兩個人隻見過四次,剛才彼此適應。
再次亮後,卻已經要訂婚。
甚至很怕,明見到他。到底該什麽?才不會張錯。
“除了訂婚,我們所有的相,都按部就班,不需要打,”他今日了不的話,聲音有些啞,但仍是理智清淡,有著讓人鎮定和安心的力量:“就像我做研究的時候,會定好一個研究方向,再進行實驗,這隻是一個很合理和科學的方式。”
被他逗笑。
“時宜?”
“嗯。”
“不要有太多心理負擔。”
“好。”
作者有話要:很鄭重地:這不是婚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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