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態度溫潤有禮, 非常自然地沖他們道:“你們這是要回去嗎?”
白雪看了一眼周圍越來越多拍照的人, 下意識皺了皺眉頭。魏嘉銘大概也注意到了, 他沖后的人使了使眼,便有幾個人上前去提醒那些拍照的人不要再拍了。
魏嘉銘又道:“難得到, 一起吃個晚飯吧?”
白雪和于婷還沒表態,連景城便先道:“好啊, 正好我也了。”
這樣一來白雪和于婷便不好再說什麼了,幾人便去了頂樓的一家泰國菜館,服務員拿來菜單, 白雪在點菜之前問魏嘉銘, “所以今天是你請客對吧?”
魏嘉銘笑道:“當然,要吃什麼隨便點, 不用客氣。”
白雪便真沒客氣,照著最貴的點,不過幾人也點的不多,每人點了兩個最吃的菜, 畢竟不吃完也浪費, 而且一般高檔的餐廳每盅都很, 有錢人一般也是吃多樣化。
點完了菜連景城去了一趟衛生間,魏嘉銘也說要去煙室煙。飯桌上就只剩下了于婷和白雪兩人, 于婷湊過來小聲沖道:“我的天啊, 我總覺剛剛的氛圍簡直怪極了。”
其實白雪也有這種覺,四個人湊在一起,于婷和“白雪”都喜歡魏嘉銘, 而魏嘉銘和連景城又有一點敵關系,只不過氛圍雖然尷尬,但是各自都表現得淡定。
白雪想到一事便問于婷道:“你實話告訴我,你還喜歡魏嘉銘嗎?”
于婷想也不想就搖搖頭,“其實我早就不喜歡他了,可能你和他結婚之前就不喜歡了。他不過是我年之時的一種悸而已,長大之后慢慢明白他這樣的人是不適合我的。”
白雪贊同的點點頭,“你能這樣想就再好不過了,其實我跟你一樣,也覺得他這樣的人不適合我。”
于婷卻詫異道:“什麼意思?”
白雪聳聳肩道:“意思就是我也不喜歡他了。”
于婷:“……”
連景城上完了衛生間出來在盥洗室里洗手的時候正好魏嘉銘也過來洗手,魏嘉銘從鏡中對他笑笑說道:“看你臉還不錯,想來已經好多了。上一次那樣對你說不過也是為了你和白雪著想,畢竟現在還是我的妻子,如果你跟靠得太近的話不僅會給造困擾還會給你自己造困擾,但是我沒想到那樣的話會給你那麼大的刺激,真是很抱歉,你不會怪我的吧?”
連景城似乎沒當一回事,一臉淡然道:“沒關系的,我知道嘉銘哥的考慮,所以我現在約白雪出來都會上婷,這樣就算被人看到了也不會說什麼,反正我們三個一直關系就不錯。”
魏嘉銘點點頭,面上依然含笑,他拍了拍連景城的肩頭似在給予他肯定,“走吧,菜應該上齊了。”
兩人便一起向包廂走去,魏嘉銘似想到什麼,問道:“對了,我那邊新得了兩顆彈珠,特別的,你要嗎?”
連景城愣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來小時候他的家人經常不在家,他總是孤獨一個人,后來魏嘉銘送了彈珠給他,還教會他打彈珠,從那之后起他一個人的時候總喜歡打彈珠消遣,而也是從那時候起他有了收藏彈珠的習慣。
連景城恍惚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道:“我過幾天去你那邊拿吧。”
“好。”
兩人回包廂要經過大廳,大廳里面裝了個晶電視,電視正在播放野外節目,正好鏡頭中出現了一條三角頭蛇,魏嘉銘停下腳步,笑道:“看到蛇,我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農夫與蛇,你應該也聽到過吧?”
連景城道:“聽到過的。”
魏嘉銘又道:“農夫在集市上救了一條凍僵的蛇,于是將它放在懷中,蛇蘇醒之后卻咬了他一口,農夫在臨死前說‘我想要做善事,卻因為自己見識淺薄害了自己的命’其實我覺得他完全不用浪費時間說這種毫無意義的話,與其花時間后悔,倒不如將那條不知恩的蛇剝皮筋,大卸八塊來得痛快。”
他表含笑,說得云淡風輕,仿若只是在閑聊,連景城聽到這話卻下意識皺了皺眉頭,他總覺得魏嘉銘這話別有深意,好像是在故意說給他聽的。
先提醒他他曾經對他的好,再借農夫與蛇的故事告訴他不要做那條不知恩的蛇,最后再警告他,如果他了那條不知恩的蛇,他一定不會對他心慈手。
他很清楚,像他大哥還有魏嘉銘這樣的人,年紀輕輕就能在商場上占有一席之地,手段和魄力是絕對高于常人的。不過比起大哥的嚴肅和冰冷,魏嘉銘卻是要溫和很多,他看得最多的也是他謙和有禮的一面。
可是現在,他卻對他兼施發出警告。
是為了白雪嗎?可是他分明不喜歡白雪?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他有哪里對不起他的地方,難道說是擔心他和白雪走得太近有損他的名聲嗎?
想到此,連景城便沖他道:“你放心,在你和白雪離婚之前我不會做出讓你們困擾的事的。”
魏嘉銘沒說話,只如一個兄長一樣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魏嘉銘和連景城回到飯桌上之后,飯桌上的氛圍似乎越發古怪了。魏嘉銘開了一瓶紅酒,當然連景城因為之前喝酒傷了胃,沒有喝,只用果代替,而白雪和于婷也不善于喝酒,紅酒差不多是魏嘉銘一個人在喝。
吃完了飯,魏嘉銘讓人將于婷和連景城送回去,而白雪則是坐魏嘉銘的車回去的。
坐上車之后白雪約覺得魏嘉銘的呼吸有些急促,而且上了車之后他就直接將領帶扯下來握在手上,似乎系上領帶會讓他呼吸困難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他全程沒有說話,將頭靠在后座上閉眼休息。
空氣中彌漫著一淡淡的酒味,還有一種魏嘉銘上特有的味道,不像是古龍水的味道,應該是他用的沐浴,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清香。
雖然一路上魏嘉銘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白雪和他一起坐在后座上總覺得這種氛圍讓極不自在。
好在車子很快就開到了海藍灣,白雪先下了車便往別墅走去,走進別墅便直接上樓,只是才上到一半就聽到魏嘉銘在后住。
“白雪。”
他的聲音染上了酒意,竟然有一種迷離的味道。
白雪轉頭向他看去,他將西裝外套了,此刻上只穿了一件白襯,他的領帶被扯下來在手上,襯扣子也被他解開了兩顆,微微出他口結實的。
此刻面上沒有那種臉譜化的笑容,他薄抿一條線,微瞇著眼睛著,目專注,這樣的神竟顯得他面容有些凝重。
他天生那種的氣質自他周汨汨散發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喝了酒的緣故,那種竟發酵出一種危險而的意味。
白雪對上這樣的他也不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怎麼了?”
就這樣看了一會兒,那凝重的表卻慢慢舒展開來,他沖笑了笑,是那種他常用的溫和的笑,他隨手將服扔在沙發上,就仿若在陳述一件簡單的事實一般說道:“連景城幫你涂膏這種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白雪:“……”
他說的那麼自然,仿若他這樣的要求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只是不知是不是白雪的錯覺,覺得他這句話中含著一種警告,而且還是那種強勢霸道又不容拒絕的警告。
白雪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輕笑一聲,一臉不以為意說道:“你不想看到可以不看。”
他依然還是那般笑著,語氣平靜,“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是在警告,警告最好離連景城遠一點。白雪向來吃不吃,哪怕面對的人是魏嘉銘,哪怕知道他是個可怕又心思深沉的人也不例外。
微微挑著下,無所謂的笑了笑:“連景城幫我涂口紅和你有什麼關系?你說不想看到他就不能幫我涂口紅,憑什麼?”
他雙手兜,腰背得筆直,角微勾,眉梢挑著笑意沖道:“就憑我是你的丈夫,就憑我們還沒有離婚,和異保持距離是你必須給予我的尊敬。”
白雪雙眼瞇了瞇,一步步向他走過去,他卻始終沒有,無比淡定迎接著的靠近。
“真是奇怪了,我們結婚這麼久,也沒見你以前管我和誰在一起誰幫我涂口紅啊,哪怕我遇襲差點死了,作為丈夫也沒見對我有多關心,也是最后到了不得已才趕回來敷衍著看一下我的況。你說我們是夫妻,我要給予你尊敬,可是作為你的妻子,你又給了我多尊敬呢?以前不談尊敬現在卻談,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一步步向他靠近,他上的氣息也一點點清晰起來,沐浴和酒混合的氣味,越來越清晰籠罩在的鼻尖,走到他跟前,他微垂著頭看著,他面上依然是他那種溫和又淡定的微笑。
他的膛就在眼前,兩人雖然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可是距離卻很近,從來沒有跟他靠得這樣近過。
他比高了很多,站得這麼近越發能清晰得覺到兩人的高差距,這樣的他給一種無法忽視的迫,他上有一種男的荷爾蒙氣息,甚至能覺得到他在頭頂的呼吸聲。
這樣的氛圍讓有些無措,他強大的氣場甚至讓下意識想要退卻,不過卻還是在他跟前站定,挑著下著,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問道:“莫非你真的喜歡上我了,看到別的男人給我涂口紅你吃醋了?生氣了?憤怒了?”
對于魏嘉銘這樣的人,一旦在他跟前服了,那麼以后在他跟前勢必就會永遠抬不起頭。不知道他以后會不會對付白家,可若是他要對付白家,到時候拿什麼去跟他抗衡?
所以他越是強勢,便越是不能服輸,他警告,便挑釁,他是寰海電子集團的董事長,還是時代建設集團的千金小姐,他后有強大的支撐,后同樣有強大的支撐,不會弱于他,也不會向他服。
更何況,并不是無理取鬧胡攪蠻纏,他有理,同樣有理,既然不是理虧的那一方,憑什麼要向他低頭!
縱使他上那強大的氣場迫著他,縱使很清楚這個男人藏的可怕,而也不能畏懼站在他跟前,挑著下與他對峙。
他全程淡定,面上那淺淺的笑意始終一不,他低頭看著,含笑的目中沒有半點波瀾,他輕聲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男人對綠帽這種東西是很敏的,在離婚之后,你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我絕對不會過問,可是在婚姻期間之,我不想看到我頭上有任何一點綠,希你能明白。”
白雪:“……”
他說得一臉理所當然,他的淡定自如和他的一不讓剛剛那句話顯得有點自。人家只是不想被戴綠帽,可是卻覺得他在為吃醋。
他就像是周鑲嵌了銅墻鐵壁一樣滴水不,明明他有些行為就是很怪異,可是他偏偏能用一種理所當然的理由來解釋,而且他的理由還讓人找不到一破綻。
白雪沒有挑釁到他,沒有逗弄到他,反而還被他的淡定顯出自己的自以為是,這種本不是他對手的覺讓頓時有些挫敗,不過不想自己顯出一種鎩羽而歸的灰白,只是對他很輕蔑的笑了笑,說道:“尊重是相互的,道德和行為準則首先是要約束自己再來約束他人,這一點,我也希魏先生你明白。”做出實在不想和他多言的樣子,丟下這句話便直接轉離開。
白雪離開之后魏嘉銘卻是直愣愣的站了許久,他閉著眼,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放在子口袋里的雙手握又放松好幾次,做完這一切他才睜開眼,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上了樓。
回到書房之中,魏嘉銘直接往書架走去,書架最中央的柜子里放了幾瓶酒,他隨手拿了一瓶倒在酒杯中喝了一大口,熱辣的酒下肚,他閉著眼,微微蹙了下眉頭。
他去洗了個澡,再回來的時候他打開音響,又倒了一杯酒,這一次卻沒有直接喝完,而只是輕輕抿了一口。
音響里放的是“最后的莫西干人”。蒼涼古老的樂聲充塞整個房間,似乎讓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神。
沒一會兒敲門聲響起,他頭也沒回,只輕聲說了一句:“進來。”
來人是助理阿東,阿東沖他恭敬地頷了頷首說道:“魏董,看守所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在傳審林漢國的時候他試圖咬我們一口。”
魏嘉銘角含笑,輕輕晃著手中的酒杯,那輕描淡寫的語氣就仿若閑聊一般,“自己公司做爛賬居然還想咬人?去讓人給他傳個信,就說我已經將林太太和他的小茵茵安頓好了,并且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阿東忙道:“我這就讓人去辦。”
“還有……”魏嘉銘住他,他目凝視著酒杯,似有淺淺的笑意印在角。
此刻正是樂曲的高-部分,男人的吶喊,獵鷹的呼夾雜在音樂間,神蒼涼又有一種求生的。
他笑起來,笑容明如朝,可是他的眼神卻著一種幽深,笑容無法滲進去,好似將歌曲里的神都糅雜在了里面,他輕啟薄,說道:“他可能是在牢中過得不太舒服,所以才會狗急咬人,讓他過得舒服一點他就沒有時間去花這些心思了。”
阿東沉思片刻,很快明白過來,他點點頭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阿東離開之后,魏嘉銘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輕輕笑了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第二天白雪見到魏嘉銘的時候是在餐桌上,他優雅坐在餐桌前,見到來,他禮貌沖頷頷首打招呼道:“早上好。”
客氣有禮,就仿若昨日他的警告和的挑釁從未發生過一樣。
白雪也不太想追究昨天的事,所以便也敷衍地的回道:“早。”
在對面坐下,李阿姨給端來的早餐,白雪想到一事,便將準備好的邀請卡放到他跟前,他看到之后卻疑道:“你不想去嗎?”
白雪搖搖頭,“我讓我爸爸重新給我要了一張。”
魏嘉銘:“……”
他微微瞇了瞇眼,倒還是笑著,“什麼時候的事?”
白雪道:“前段時間吧。”
不是昨天,所以,應該跟昨晚的事無關,魏嘉銘看著遞過來的票,看樣子一早就打定主意不接他的好意了。
魏嘉銘笑意不有些淡,“有區別嗎?”
白雪一臉肯定,“當然有區別的,我爸爸給我的和魏先生給我的,當然是不一樣的。”
魏嘉銘愣了一會兒才低頭笑了笑,他將那邀請卡接過來,似輕描淡寫說道:“看來你真的很討厭我啊,討厭到連這種東西都不愿意要。”
他說著卻下意識收手指,那邀請卡很快便在他手中皺一團,那的手背上似有青筋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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