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夫走后,周媽媽想著兒明天還有考試,便讓先去休息會。
周紅紅聽了,便道。“那我先去睡會兒,蒸藥的時候喊我吧,步驟比較麻煩。”
二姨太實在是不好意思了,爭著說:“周家妹子、紅紅,我來弄可以了,你們都去休息吧。把蒸藥的方法告訴我就行。”
“沒事,二夫人,讓紅紅弄吧。”周媽媽想這人命關天的,實在不能馬虎。“我們年紀大了,記不好。這藥方面的,萬一哪步子走錯了都怕。到時候紅紅蒸好再去睡。”
……
周紅紅躺在床上,睡是想睡,可是本睡不著,翻來覆去的。
也不知道程意到底喝了那藥是不是有效。
時婕藝都還躺在醫院里,他這邊又出了事。
著天花板,不知怎的,想起梁山伯與祝英臺來。只是,自己是不是就是那馬文才?
周紅紅原本是想跟老太爺坦白,可是眼下這況,如果不依著老太爺的心愿,把他捋順了脾氣,說不定就真的不再認程意母子了。
真的沒料到是這般狀況。如若早知道,在程意提出哄老太爺的點子的時候就該反抗到底,而不是讓自己陷進偽三角的境地。
聽到周媽媽的腳步聲的時候,周紅紅佯裝睡著。周媽媽輕輕地喊了一聲后,睜開眼睛。
“紅紅,程意醒了,真是謝天謝地。你去蒸藥,二夫人在那守著呢。”
周紅紅聽了,趕起來去蒸藥。
程意醒是醒了,可是一時半會疼得要命,不了。肚子更是一陣絞痛。
二姨太拿了個夜壺給他,他不肯,要下床來。
二姨太急得冒汗。“這恐怕都骨折了,還倔什麼。”
程意著氣,說話腔都一一地疼。“去廁所……”
眼見程意這般堅持,周媽媽說道:“咱倆扶著他過去吧。別耽擱時間了。”
二姨太拗不過兒子,便和周媽媽兩人合力攙扶著他慢慢地過去。
經過廚房的時候,周紅紅見著了,覺得他半死不活了居然還要撐面子。不過對這麼傷勢慘重的他早就沒了脾氣,只是靜靜地蒸藥。
程意看到,還是沒什麼表。
他被二姨太們扶到衛生間后,就自己扶著墻,讓倆先出去。
周紅紅心里念道:手都抬不起了,能拭麼?
結果也不知他怎麼弄的,倒真是自己解決了出來。
周紅紅待藥蒸好后,拿了紗布,把藥包起來,再用膠布固定幾下,遞給了二姨太。
二姨太也不好讓伺候,便說敷藥還是自己來。
周紅紅點頭,說道:“這藥包冷了就再我吧,還得重新加熱。”
二姨太忙說:“不用了。紅紅,加熱我自己來弄。你跟媽媽先休息吧,真不用陪我了。我太麻煩你們了。”說到最后,二姨太又有點哽咽。
周媽媽見到這般景,也明白了幾分,便跟周紅紅休息去了。
周紅紅出了房間,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起了笑意。
程意總算是得救了。
二姨太給程意敷藥時候,還是沒忍住淚水。“你說有什麼事不能挑著點時候,緩緩日子,尋思個計劃再打算。你要是出了事,娘我可怎麼辦……”
“咳……”程意一咳就渾都疼。“媽,我……咳,沒事。”
“老太爺哪管你。惹了他,咱娘倆都沒好日子過。”先前沒敢去他服,現在了才發現,渾就沒一好的。二姨太越哭越傷心。
程意又是咳了幾聲。“媽,沒事。死不了的……”。
二姨太抑制著緒的起伏,等緩和些了,才說道:“先別說話了,好好養傷。”
周家本是個三房,不過有一間被拿來當雜儲藏了,一時半刻的,也整拾不出來。于是剩下就兩間。
程意占據了周紅紅的床。
二姨太一邊照看程意一邊坐在椅子上打著盹,等發現藥包溫度不夠了又去廚房熱了一下,繼續給他敷。
周媽媽跟周紅紅拼床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周紅紅吃完早餐又去瞄了眼程意。見他睡得甚好,就去了學校。
那天考試,周紅紅考得不好也不壞。
白天的時候,鄭大夫又過來了。
看了下程意的況,跟他聊著聊著突然就抓住他的手咔嚓一聲。然后笑道:“我只能這麼出其不意一下,接下來就不能使這招了。得把骨頭接好,藥才有效。小伙子,忍著點。”
接骨過程中,程意疼得咬牙關,但是沒吭聲。
二姨太在旁看了都臉發白。
“是條漢子啊。”鄭大夫接駁妥當后,贊賞道。
程意本什麼力都使不上,只能扯扯角算是回應。
晚上周媽媽、二姨太在那商量。是先去老太爺那里求還是等他的怒氣緩緩,過段時間再說。
周紅紅建議道:“還是等老太爺氣消了吧。而且程意的傷也得養好,到時候我跟他一塊去。”
周媽媽跟二姨太同意了。
周媽媽便說:“二夫人,你們還是先搬去我大哥那房子吧。他那還有個小院子,等到程意可以走的時候就在那運運也可以。”
二姨太又是連連謝恩。
無分文,程意的醫治費跟兩母子的吃喝全靠周家。已經很是愧,提了好幾次,說以后有錢了一定報答。
周媽媽知道二姨太是拋下自尊來投靠的,也沒推這報答的說辭。
周媽媽跟二姨太把那套空置的房子稍微收拾了下,把程意也抬了過去。兩套房子隔得不遠,照應很方便。
程意自己挑了間窗戶對著小院子的房間。他是病人他最大,誰也不敢異議。
他挪了地之后,鄭大夫又來看了好幾次,見他的傷勢有好轉,便開始替換藥材。各種不同的藥材,蒸敷的手法略有不同,這真是把周紅紅折騰得夠嗆。
二姨太是個五指不沾春水的人,這下迫不得已學了點廚藝跟家務活,只是經常搞得一團糟。
幸好,周紅紅考試后沒幾天就放了暑假,有空就過去那邊幫忙。
這房子的廚房小,二姨太覺得兩個人太擁,就喜歡去小院子里洗菜搟面什麼的,真要上爐灶了才轉去廚房。
程意經常看見自己的母親跟著周紅紅在院子里學,其實大多時候都還是周紅紅在干,他母親就打打下手的。
他對周紅紅還是很平淡,一句道謝話也沒有。只是在某天,經過他的窗口,他突然說了句:“周紅紅,你可真是個勤勞的村婦。”
周紅紅當作沒聽見。倒是二姨太斥責了他。
他不以為意,對著周紅紅笑了。的。
周紅紅反而覺得,這笑比他以往對的那種假笑要來得安多了。
幾天后,時婕藝突然駕到。
適時,周紅紅跟二姨太在院子里擇菜,程意公子在床上過他的病秧生活。
其實周紅紅先前通過那個舊同學要到時婕藝的電話,想告訴程意的狀況的,可是打了三四次,一直沒人接,也就放棄了。
二姨太見到時婕藝,臉不太好,但是還是客氣地接待了。
周紅紅轉頭又看到了程意的溫目。
這副孱弱的病態,配上這麼的神態,頗有古代病男的風韻。
二姨太招呼著時婕藝去看程意,周紅紅則繼續待在院子里。
沒一會兒,二姨太就出來了。
嘆氣道。“這世上真是有人終眷屬就好了。如果程意再跟這小妮子來往,老太爺是沒有原諒他的一天了。”
周紅紅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可以跟他繼續演著,把老太爺哄高興了再說。不過就是委屈他倆了,談個還跟地下黨似的。”
二姨太忽然問:“紅紅。你不喜歡程意呀?”
周紅紅頓時心了一下,然后平靜地回答:“我跟他不可能的。”
二姨太繼續嘆氣。“我想也是。我這兒子除了臉長得俊俏,其他都上不了話。書又讀不進去,沒個正經樣。”
周紅紅不知怎麼回應二姨太這堆埋汰自己兒子的話,索不作聲。
二姨太又道:“不過我兒子心地很好的。”
周紅紅干干地答:“是的。”
“如果他那不爭氣的爹還在就好了……”二姨太慨著,眼神迷離,似乎是在遙想著什麼事。
周紅紅見這般模樣,也就不再開聲打擾。
時婕藝出來的時候,二姨太已經去了廚房,院子里只有周紅紅。
時婕藝很輕很輕地說了句:“周紅紅,程意就拜托你了。”
周紅紅聽見了,愣了下,覺得時婕藝的表藏著深沉復雜的緒,可惜讀不懂,只得客套地說:“要不留下來吃頓飯?”
“不了。”時婕藝微微一笑。“我走了,再見。”
時婕藝一走,周紅紅就向程意房間的窗戶。
窗戶已經關上了。
忐忑地走進屋子,程意坐在床上,低頭吸著煙,看不見他的表。
“你都只剩半條命了,還。”走上前搶了他的煙。
他抬眼看了一下,自嘲地笑道:“失不就得煙喝喝酒。”
“你……跟?”周紅紅很是吃驚。
怎麼可能?
自殺的自殺,被打的被打。
都到這程度了怎麼可能?
程意平靜地從頭里回那煙,叼在里,呼了一口。“嗯,分了。”
“真的?”
他皮笑不笑地看。“我沒興趣開這種玩笑。”
周紅紅心里糟一團,只得出言安道。“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譬如父母的力、老太爺的力,或者得了什麼病,不想拖累你,諸如此類的。”
程意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周紅紅,電視上那是男主角,配角的呢。”
“…………你是配角?”
周紅紅覺得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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