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楊戩府上幾乎所有人都喝醉了,橫七豎八地躺在場上。唯有梁薪一人不知為何越喝越清醒,直到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後他一個人還拿著酒壺大聲地道:“喝,喝,我們不醉不歸,不醉不歸……”
今夜月正當空,今夜深醉長眠,今夜……也有人睡不著。
大晚上的放鞭炮,大聲喧嘩高聲談笑。放在現代早就被人報警投訴了。離楊戩府邸不遠的地方汴京城中鼎鼎有名的幾座府邸全都亮了燈,這其中就有當朝太師蔡京,以及號稱大宋“相”的梁師。
蔡京披著一件長袍走到院子中央,管家王通見蔡京走過來連忙迎上去準備扶他:“老爺,是鞭炮聲把您給吵醒了吧。”
蔡京擺擺手道:“人年紀大了,覺淺,有點兒風吹草就會醒,不礙事的。”
蔡京年紀雖已老邁,但神頭著實不錯。只見他步伐穩健地走到假山旁,幾步踏上假山的石階眺著問:“王通,那邊應該是楊戩楊公公府上放的炮仗吧?”
“回老爺的話,是楊公公府上放的炮仗。奴才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據回來的人說好像是楊公公新認了一名義子,什麼名字還不知道。”
“哦?楊戩認了一名義子?”蔡京抬起右手捋了捋頜下的胡須道:“楊戩此人雖然學識一般,但深得皇上寵。這麼多年以來他從未收過義子,如今怎麼會突然就有了義子呢?對了王通,宮裡是不是來消息說皇上最新欽點了一名前近侍?”
“是的老爺,消息說那前近侍年紀不大,名梁薪。”
“梁薪?”蔡京想了想後道:“明日一早替我送份厚禮到楊公公府上,就說是我恭賀他喜得貴子。另外也備份禮給楊公公的義子。”
“是,老爺。”王通躬應道。
另一邊梁師的府邸離楊戩的府邸要稍微近一些,所以他比蔡京更早知道了楊戩家中發生了什麼事。梁師和楊戩的關系不能說好,但也不能說不好。
楊戩任侍省都知乃宮中太監第一人,而梁師領睿思殿文字外庫,主管出外傳導旨。這可是個缺,所有書號令都經他手傳出來,頒命天下。外面的人全都稱他為“相”。大宋所有太監出的人中,也唯有楊戩能與之比肩,就連領軍在外的貫也低他和楊戩一頭。
準確來說梁師和楊戩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有些事上二人還偶有合作,比如花辰綱一事,雖然主管的是楊戩,但在梁師也沒在裡面撈油水。
不過所謂一山難容二虎。這太監第一人的稱號永遠隻屬於一個人,所以不管楊戩和梁師如何平衡,但終究二人的關系裡還是存在著一定競爭的。
得知楊戩認義子,梁師與蔡京的反應幾乎如出一轍,也是讓管家準備厚禮前去楊戩府上祝賀。不過梁師還順帶吩咐了一句,讓宮中的人好好注意一下新晉的前近侍,能夠結就結,如果不能就看看能不能拉他下馬。
一大清早,深知做戲應該做全套的梁薪早早起床親手為楊戩按醫書記載熬煮了“華佗醒酒湯”。
楊戩剛剛起床管家任護就帶著一名侍將梁薪的醒酒湯端過來了。楊戩剛剛洗漱完畢,見到任護進來立刻問道:“任護啊,昨晚喝醉了吧。”
任護臉上出尷尬之點頭道:“的確是醉了,好久沒這麼醉過了。倒是大爺海量,臨醉倒之前還堅持著把您送到床上後才倒地的。”
“哦?”楊戩心中大為,點點頭道:“好孩子啊。對了,大爺現在怎麼樣?還沒起床吧?如果還沒起床就別去打擾他,
讓他多睡會兒。吩咐廚房今天早飯押後,等大爺醒了我再和他一起吃。”“哪裡老爺,大爺一早就醒了。不僅如此,他還親自到藥房裡抓了藥材,親手去廚房為你熬煮了醒酒湯。”任護咧著有些不好意地笑了笑道:“老奴逾越,沾老爺的得以先喝了一碗。大爺真是神,老奴把湯一喝就清醒了,並且頭也不痛了。”
“我那寶貝兒子一早還沒我熬了醒酒湯?”楊戩心中暖暖的,當即著手笑道:“來來來,端給咱家嘗嘗。我這頭真巧痛著呢。”
侍將醒頭湯端過去,楊戩端起湯碗一口飲盡。因為梁薪往湯裡加了薄荷葉,所以一清涼的覺從口腔直達胃部,然後又直衝頭腦。
楊戩深深地吸口氣吐出來,暢快地了聲:“好啊。這醒酒湯還真不錯!”楊戩興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站起來道:“任護走,陪我去見見我那寶貝兒子。”
“兒子怎敢讓義父前來見我呢?”梁薪走進楊戩的屋單膝跪地道:“義父在上,兒子前來給您請安啦。”
“起來起來,不用如此多禮。”楊戩笑得都合不攏,扶起梁薪看了又看,直把梁薪看得心忐忑,深怕楊戩這老太監是個老玻璃,看上他的“如花”。此時楊戩看梁薪就猶如丈母娘看婿一般越看越喜歡。楊戩拍了拍梁薪的肩膀道:“走,咱們爺兒倆吃早飯去。”
早餐在楊府正廳食用,楊戩的十二個妻妾站在桌子旁邊圍一個半圓服侍著二人。梁薪很有禮貌的跟楊戩那十二個妻妾一一打了招呼,按個道:“大娘早、二娘早、三娘早……”
而十二個妻妾又一一跟梁薪回禮,同時還每人給他塞了一個紅包。紅包厚厚的,裡面似乎裝的是紙,梁薪猜測應該是“錢引”。這“錢引”乃是中國史上最早的紙幣,以往做“子”,後來宋徽宗將其改了名字“錢引”。
早餐氛圍其樂融融,楊戩不停地給梁薪夾菜,梁薪不斷道謝又反夾菜給楊戩,二人你來我往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唯一的缺點就是有十二個名義上的乾娘看著自己吃早飯,梁薪心裡覺十分別扭。
吃完早飯後梁薪裝著關心楊戩於是替他把了下脈,還真別說,這一把脈梁薪還真就診斷出了楊戩有疾。
梁薪開口問道:“義父,我想問一下您最近是不是眩暈耳鳴、頭目脹痛還經常面紅耳赤,容易怒?另外您是否還心悸失眠,一旦勞累就會出現眩暈之狀?”
“哎呀,神了。”楊戩興地一拍大道:“兒子你剛剛說的那些癥狀我全都有, 宮裡的醫我也看過,他們全都被你說的這麼全。給我開了幾副藥我也都喝了,一點作用都沒起,一群庸醫!”
梁薪含笑點了點頭道:“不礙事的義父,您老的很健康,就是有些肝上外加氣虧虛而已。我給您寫兩個方子,您讓任大管家去藥房按方子給你抓兩藥,吃個三五次就會痊愈的啦。另外,我一會兒再給您扎兩針,保管你立刻神抖擻。”
“好啊。有你這個兒子在咱家就不怕生病了。”楊戩興地笑道。
梁薪笑著搖了搖頭道:“義父哪裡的話。義父健康定會無病無痛。不過義父也大可放心,有兒子在我保管你長命百歲。”
“好。”楊戩拍了拍梁薪地肩膀道:“那義父這把老骨頭就全給你了,哈哈哈……”
楊戩的話音剛落,兩個門房的人分別捧著兩個的錦盒走進來,門房道:“老爺,大爺。門房那邊剛剛接到蔡太師和梁公公的賀禮,一共四份,說是有兩份恭賀老爺您喜得貴子,有兩個恭賀大爺榮就楊府主。”
“呵,這兩個老家夥消息還靈通的嘛。”楊戩嗤笑一聲道:“四份禮全都給大爺,另外任護,把我給薪兒準備的禮拿出來。”
“是老爺。”任護應了一聲後退下,沒多久他進屋端了一個木盒出來給楊戩。楊戩順手將木盒遞給梁薪。
梁薪接過木盒並未急著打開,而是先道謝:“謝謝義父。”
楊戩擺擺手道:“謝什麼,拿回房看看吧,希那兩個老家夥出手不要太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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