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爽曾經聽過一句話，稍微改下用的這裡太合適了：人與人之間無所謂忠誠，之所以忠誠，是因爲沒有足夠的機會去背叛。

機會---可以解釋，也可以說利益。

對於薛清的丈夫，那肯定是被的。三十出頭，家庭穩定，又事業小，這樣的男人就算是醜點，但從心散發出來的自信和略顯發戶的小手筆，吸引一些好吃懶做，花枝招展的小孩是足夠了。

而薛清呢，李爽分析，那些能給予仕途上幫助的領導們，一個個應該都是碩如豬，年紀不會小於四十歲，早就被菸酒掏空了。作爲一個男人平時看到他們都覺得噁心，何況是個人，還是個走到街上回頭率很高的人，而且薛清還有點小富即安的心態，仕途上的升遷還不足以衝破心靈的底線，所以才能堅持到現在。

但隨著丈夫的背叛，這個天平的兩頭開始發生傾斜。

事業、家庭，家庭、事業，這兩個不僅對於男人很重要，其實只要是一個於社會中的人，都會到它們的牽制。有的時候，兩者相輔相，但大多數時候，它們是對立的一對矛盾。

人的和神畢竟是有限的，工作上投的多了，家裡的事自然就關注的了。

從薛主任的傾述中，李爽能清晰的覺到的憎恨和失落，就像是一個自己守護了多年的珍貴，被擊碎被打爛。那瞬間造的衝擊，力量大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格，可以讓很多堅守的東西，變得毫無意義，可以讓人突破自己設定的底線。

薛清已經進到睡夢中，那張皮細膩，還看不出細紋的臉上，還掛著滴眼淚；赤的雙肩顯得有些消瘦，因車充足的冷氣，上面泛起一些小的顆粒。用手環抱在前，不自覺的挲著，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憐。

李爽輕輕嘆了口氣，將上了下來，給蓋上，隨便將那雙麗的足夠引他犯罪的足也遮蓋起來。

碧落峽距離西華市並不太遠，只是道路險峻，車速提不起來。中午喝酒廢去兩個小時，路上又耗了將近兩個小時，車子進景區的時候，很多遊客們已經從山上下來，準備返程了。

田主任的神倒是好，經過一場小睡，已經完全恢復了狀態，正嚷嚷著要去景區的道觀進香。

來到車外的李爽，被清涼的山風一吹，也覺得神清氣爽，酒氣散了不。看著站在邊還顯得有些疲倦的薛主任，正要替推辭，卻被攔住了。

“一起上去看看吧，我記得很久以前的許的一個願還沒有來還。”

聽這麼一說，李爽也記起了自己畢業前和友曾經在這裡許過永不分離的誓言，誰知一晃就是三年。

青山依舊在，是人已非！如果不是薛清提起，他都沒有想起來。李爽自嘲的笑了下，暗想：人真是個善於健忘的！

從這裡到清風觀只能步行，大概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走的慢的人，三個小時也足夠下來了。

解決了一些生理問題後，一行八人說說笑笑的朝著山頂走去。

擡頭蜿蜒盤旋的山路，低頭看看坑窪不平的石階，走了沒有兩步，還有些微醺的的薛清，眉頭皺了起來，對於後跟很高的皮涼鞋來說，走這些山路太困難了點。

正猶豫間，眼前出現了一雙白旅遊鞋，託著它的是隨後的李爽。

“嗯？哪裡來的？”薛清滿臉的驚異。

“剛剛在門口的小攤上買的。”

“你怎麼也沒問問我的腳有多大呀！”薛主任嗔怪的說道。

“呵呵，孩子不是35，就是36，你先試試，不合適，我再回去換。”其實李爽在薛清睡覺的時候，早就量過了的腳，當然這個，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薛清扶著李爽的肩膀，將鞋子換上，還調皮的在地上蹦了兩下。

“哈，不大不小，正正好！”薛清疑的看了李爽一眼，嚴肅的說道：“李爽同志。”

“啊！”李爽心裡一驚，神有些慌，他還以爲自己的車上做的事被發現了。

“我覺得你來農業局真的是屈才了，就憑著你這種服務領導的意識，去給主席當生活書都綽綽有餘了。”

原來薛主任不過是開個玩笑，李爽鬆了口氣，說道：“也就是討好生的小把戲吧，上不得檯面的。”

“去，誰要你討好了！”薛清臉一紅，直接垂了李爽口一拳，扭朝前面幾人奔去。

含帶怒的一拳，將李爽打的愣在原地，怎麼搞的像是一對在打罵俏啊！

心微的李爽，搖頭笑著將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腦海，擡追了上去。

途中田主任有那個風無比的曹琳相陪，沒空來擾薛清，元副主任倒是想往邊湊來著，但薛主任正眼都不帶甩他。他走薛清的左邊，薛清就來到李爽的右邊；他轉到薛清的右邊，就繞到李爽的左邊，兩人如同捉迷藏一般，幾次後，元副主任也就失去了興趣。

看著李爽一臉的笑，薛清不滿的嗔道，“看到有人來擾領導，也不知道來幫幫忙！”

“這說明您魅力無窮啊，我也想來擾的，可惜沒有膽子。”話一出口，李爽就知道過了。

“好啊，總是是將心裡話說出來了，說，想怎麼擾領導？”出了一汗的薛清，裡還帶著酒味，目中調侃的意味濃重。

這個問題，李爽哪裡敢回答，顧言左右的說，“我們要快點了，又拉了一大截了。”

進到道觀裡，已是下午五點多鐘，遊客基本已經散盡。

青松綠柏，意境幽深，在這個環境中，人神上的污濁彷彿也被洗滌乾淨了，甚至就連一路上像吃了鴿子屁一樣笑個不停的曹琳也變得肅穆起來。

八個人依次朝正殿上的三清神仙上了香，然後分散開來。薛清沒讓李爽陪，一個人走到側殿，跪在團上，默默禱告著什麼。

李爽憑著記憶，來到三年前立誓的那顆柏樹下，找了沒多久就看到上面兩人銘刻的字。包經風霜雪雨，歷盡遊人荼毒，“海枯石爛，此心不變”幾個字還清晰可見，他的名字已經被人鏟去覆蓋，但友的名字卻依舊深刻誓言之下。

李爽從兜裡掏出一把小刀，慢慢颳著樹上的字跡，每刮一下，心口就刺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