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丹和海姬撲了過來,甘檸真忽然飄起,劍鞘一攔,橫在們前,不讓兩人過來。
鳩丹一愣:“甘仙子,你這是?”
甘檸真淡淡地道:“他可以應付的。”
海姬焦急地道:“這是兇猛的水睛斑鯊啊!他現在這麼弱,怎麼打得過?甘檸真,你安的什麼心?難道你忘記了迴毒誓?”
甘檸真神平靜:“這一次,只是一頭兇猛的海,下一次,也許是九重天的無數高手。總會有一次,我們會被敵人纏住,無暇顧及他。到那時,除了他自己,誰能救他?”
鳩丹眼睛一亮:“我明白你的意思。”大聲對我道:“小狼,這是鍛鍊你的好機會,別忘了,你是轉世的龍蝶妖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擊敗這頭水睛斑鯊。”
我哭無淚,日他的,你們相信我,我不相信自己啊!要鍛鍊,以後多的是機會,何必著急啊。甘檸真,你這個臭婊子,妖言衆,老子作鬼也要找你算帳!
我在肚子裡罵翻了天,都快窒息了。這個水睛斑鯊的腦袋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得像鐵塊,赤爪抓破它的表皮,就再也無力深。
海姬跺了跺腳:“小無賴,你小心啊。”
我的視線漸漸模糊,這時,水睛斑鯊雙目出黃的暗芒,雙臂又是一,“咯噔”一聲,我忽然一片冰冷。
丹田的鼎爐轟地一震,雲石流飛丹像是發生了某種奇特的變化。
“糟了!”約中,我聽見鳩丹的驚呼:“這不是普通的水睛斑鯊,你們看它的眼睛,它快修煉了!”
與此同時,的雲石流飛丹,猛然停頓。雲石就在這一刻,凝固了!
鼎爐猛地開啓,雲石氣破爐噴出,從小腹,沿著腔,一路上衝!
“啪”,氣過,水睛斑鯊的雙臂被我脖子彈開,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個魅舞的姿勢。我想也不想,腰部扭,猶如舞蹈,左微彎,右腳劃過一個優的弧線,翩然踢出。
水睛斑鯊慘一聲,被踢飛出去。
金閃耀,海姬恰好趕到,幾十記掌刀一口氣劈下,將水睛斑鯊擊落海中。
“小狼,你沒事吧?”鳩丹也趕到了,擔憂地看著我,海姬目出一焦慮之,出的手,我的脖子,鬆了口氣:“還好脖子沒斷,嚇死我了。”
鳩丹歉然道:“是我們大意了,還以爲是隻尋常的水睛斑鯊呢。”
我驚魂未定:“怎麼我的火球燒不死它?”
鳩丹解釋道:“快的海,大都煉了三昧真水,所以不怕火。”
看到們不安的表,我滿腔的抱怨,忽然煙消雲散了。
海姬笑臉如花:“小無賴現在很厲害啊,連的水睛斑鯊都不是你的對手。”
鳩丹連連點頭:“這樣下去,很快就能進化,達到妖怪的態境界了。”
回到金螺上,我衝著甘檸真,重重地哼了一聲。日他的,差點被玩死了。還好老子命大福大造化大。
甘檸真凝視著我,忽然道:“剛纔你踢飛水睛斑鯊的那一招,是魅舞吧。”
我怒氣衝衝地道:“是又怎麼樣?難道我不能學魅舞啊?”
三個吃驚地看著我,甘檸真低嘆一聲:“原來魅舞的奧,是被你看破了。”
我張大了,什麼什麼?我沒搞錯吧?連三個高手都沒有學到的必殺武技,被我這個低級人妖領悟了?我急忙把自己看到魅舞的景告訴了們,三個呆了良久,鳩丹恍然道:“原來水盆底出現的魅舞,纔是真正的武技,那些綠煙的舞蹈,只不過是迷人的東西。”
甘檸真點點頭:“應該如此,魅舞玉鑑數度易手,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領悟其中的奧妙。因爲大家都被綠煙幻化的奇妙舞蹈吸引,哪會留意水盆底的景象呢?”
我欣喜若狂,哈哈,老子居然掌握了魅舞的真義,難怪剛纔能一腳踢飛水睛斑鯊呢。
“太好了,小無賴!這一下,你一定能名震北境!”海姬開心地起來。鳩丹也歡喜地道:“要替小狼慶祝一下,魅舞的必殺武技天下無雙,失傳多年,卻被你學會了,這可是天大的好運氣。嗯,我去捉幾條海里最鮮的紅磷魚,犒賞你這個聰明的小狼。”
“我也去。海底的七彩牡蠣,那纔是最好的味呢。”海姬笑道:“一定饞死你。”
兩人像兩尾人魚,輕盈躍大海,我忽然眼睛一酸,急忙扭過頭去。
們,是真的在爲我高興嗎?
原來除了老爸,也會有人,爲了我而高興。我知道,我這樣的人,要得到一張真誠的笑臉,是多麼困難。
“別高興得太早。”甘檸真的聲音冷冷傳來:“你的妖力太弱,就算你憑藉魅舞,擊中敵人無數次,他們也不會有多大損傷。”
我對翻個白眼:“老子是不會得意忘形的,我會勤加修煉,提升妖力。你等著瞧吧。”
甘檸真神漠然:“但願如此。”
我盤膝端坐,的雲石流飛丹,早就完全凝固雲石。水睛斑鯊掐住了脖子,令我倒流,反倒讓我因禍得福,修煉了雲石流飛丹。這時候,我覺全像堅的雲石,就算被棒猛擊,也不會有事。
興地站起來,我手舞足蹈,不知不覺,使出了魅舞的姿勢。九十多種舞姿在腦海中,猶如山澗溪水,清晰流過。
白雲悠悠,海浪滾滾,我流暢舞,手足揮灑自如,雪白的蓮輕揚,彷彿要乘風飛去。
“飛揚飛揚,
踏一路的塵霜。
總有一劍寒,
染白你的鬢髮。”甘檸真立在雪蓮中,忽然擊劍而歌。
歌聲清冽,像一抹山巔上最潔白的寒雪。
“飛揚飛揚,
看不見前人,
也沒有來者。
誓要上窮碧天斬龍,
也曾下追黃泉攬月。
如今容,
休談對鏡梳妝。”
悠揚的簫聲倏地響起,不知何時,海姬和鳩丹躍出了海面,海姬出了一管金簫,伴隨著甘檸真的歌聲,婉轉吹奏。鳩丹嫵一笑,飄然落到我的面前,手臂輕揚,與我對舞。
“飛揚飛揚,
似箭,
莫問昔日爲誰飛揚。
一醉擡頭夢迴,
只剩下三千弱水流淌。
飛揚飛揚,
歲月挽留了你,
你卻被歲月忘。
聽一聲劍鳴,
還道一聲莫忘。
聽一聲劍鳴,
還道一聲莫忘,
莫忘。”
歌聲嘎然而止,簫音嫋嫋,飄散在藍天碧海間。鳩丹腰肢向後彎去,以一個曼妙的姿勢,靜止不。我的九十多種魅舞,剛好在這個時候舞完。
海風輕拂,所有的人都不說話,靜靜地,靜靜地著,這一刻的寂靜。
夜晚的大海,十分平靜。
黑黢黢的海面上,波浪泛出一道道閃閃發的白練。
金螺隨波盪漾,我鼓脹的肚子,紅磷魚和七彩牡蠣真好吃,鮮得我舌頭都快吞下去了。
們都已經休息,我站在螺尖上,著們,白天的一幕幕,閃過眼前。
在我被水睛斑鯊勒住的時候,們的焦急,在我學會魅舞后,們的喜悅。在我們四人歌舞曲散時,一起分的寶貴沉默。
們,爲我擔憂,也爲我高興。也許,這一切,不過只是因爲迴誓約。但就算是這樣,我也已經很開心,很激。
因爲那一刻,我不再是無人理睬的流浪兒。那一刻,我有人關心。那一刻,我真的,真的很快樂。
清新的海風,溼而溫暖,連綿的濤聲是最甜的夢。
繁星燦爛,嵌在夜空。
我站在螺尖上,仰起頭,面對璀璨的星空,張開了雙臂。
風迎面吹來。
我的目與星對視。
生命,是這麼好。原來我的生命,也可以這麼的好。
也許,有一天,們會離開我,就像忘一段歲月。那時候,我又會變無人理睬的流浪兒。
但已經足夠。
我有過,已經足夠,足夠。
聽一聲劍鳴,
還道一聲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