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放歌在場上被姜道富上尉攔了個正著,還沒怎麼著呢,就劈頭蓋臉的先訓了一頓,正應了那句老話,有棗沒棗先打三桿子。
吳放歌人在屋檐下,縱有千般智慧一時也用不上,只得忍氣吞聲低著頭挨,臉上被噴了不唾沫星子。
就在姜道富上尉訓完了第一波,第二波還沒有開始的時候,指導員趁著姜道富上尉一口氣還沒倒上來,問道:“小吳,你還是先把昨天晚上的況講一下。”
沒有人肯總被人制著,更何況是一名軍。指導員大號劉夢友,平時看起來是個沒脾氣的人,可這個時候的一句話,卻有效地減輕了吳放歌所承的力,同時也爲自己掙回了一點面子。
姜道富上尉看了劉指導員一眼,只得說:“對呀,你把昨天晚上的況彙報一下。”
吳放歌只得又把昨天晚上對陸參謀和劉幹事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姜道富上尉聽了以後又嚴厲地責備道:“軍人最忌諱的就是個人英雄主義,你是老兵,又和小週一起執行任務,爲什麼不好好保護他?”
吳放歌一聽,氣得腸子都快吐出來了,都是一樣的之軀,誰保護誰呀?原本他對周錫卿誤傷偵察兵這件事還有點疚,畢竟是自己在山上先開槍,周錫卿手一哆嗦才走了火,可現在被姜道富上尉這麼一訓斥,那點疚立馬煙消雲散,他擡起頭,語氣也不那麼恭順了:“報告連長、指導員,槍可是在小周手上啊,我是查線員,按理他應該保護,我和越南特工拼命的時候,他又在哪兒?”
姜道富上尉見吳放歌語氣了起來,怒道:“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爲什麼不虛心接批評?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連長?還有沒有軍隊的紀律?”他喊的聲音很大,幾個從旁邊往來的參謀幹事都聽到了,忍不住往這邊看了幾眼。
一提到軍隊的紀律,吳放歌就不好回了,軍隊可不是個講道理的地方,紀律和命令的權威遠勝於所謂的道理,特別是當你落到一個不喜歡講道理的長手下的時候。所以吳放歌只得保持沉默。
姜道富見打了吳放歌的‘囂張氣焰’,就趁勝追擊,又是好一陣子訓斥,到最後連吳放歌自己都覺得自己是該槍斃的罪了,不能不說這是姜道富上尉的本事。不過這也不是沒有代價的。雲南這個季節的天氣是早晚冷,中午熱,姜道富上尉頂著越來越毒辣的太訓斥吳放歌,也把自己弄了個口乾舌燥,嚨冒煙兒。劉指導員在旁邊聽著,一直沒說話,後來逮著姜道富上尉咽口水潤嗓子的機會,對吳放歌說:“小吳呀,前指打算怎麼理你們的事呀。”
吳放歌說:“還不知道,不過陸參謀和保衛的劉幹事讓我在會議室裡待命。”
姜道富上尉還想說什麼,不過嗓子一時不爭氣,張還沒出聲的時候,劉指導員又趕著說:“那你先去吧,萬一人家找你找不到,還以爲你潛逃了就不好了,呵呵。”
吳放歌知道這是劉指導員在幫自己,於是立刻敬了一個禮,轉就走。姜道富上尉想攔,卻被劉指導員勸下,這裡是前指辦公室門口,來往的參謀幹事多,劉指導員與姜道富上尉軍銜級別一樣,所以在這裡姜道富上尉也不敢太讓劉指導員下不來臺,只得自己忍著了。
擺了姜道富上尉的毒舌,吳放歌如卸重負,一路小跑就回到了會議室,一直熬到吃飯的哨子響也沒幹頭,不過又等了一段時間,也不見人來自己去吃飯,不但何建、陸參謀沒來,就連衛生所的衛豔和珍珍也不見蹤影。這讓他想起幾句前世被人惡搞的話來:齊抓共管就是誰也不管,人人有責就是誰也不負責。看來關心自己的人實在太多,所以弄到現在誰也不好手了。
其實重生前也經常耽誤了吃飯,也不覺得,可現在畢竟換回了年輕的,新陳代謝加快,雖然早飯吃了不,可現在又覺得得。於是從會議室往外看,見場上只剩下了姜道富上尉一個人繼續幹坐著,而劉指導員卻不知所蹤,說不定被機關的某個老鄉拉去吃飯了,偏偏就撇下了姜道富上尉一個人。看來不管是做平頭老百姓還是當,都得對別人好,你對別人好了,別人纔會反過來對你好,雖說這世界上也有小肚腸和恩將仇報的人,但畢竟是數,你要是一直對別人刻薄,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吳放歌正看著,忽然發現姜道富也在朝他這邊看,趕把頭了回來。現在姜道富上尉正在氣頭上,還是退讓三分的好。可惜還是讓不過,眼睜睜看著姜道富上尉從椅子上站起來,朝這邊來了。
連長找上門,作爲部下當然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畢竟在未來的幾個月裡,還得在這位手下討生活呢。
發現了吳放歌昨晚再會議室的椅子上湊合了一晚之後,姜道富上尉對他的態度稍微好了一些,算是找回了一點平衡,甚至還酸溜溜譏諷道:“還以爲你昨晚再招待所睡的呢。”
接下來兩個人的對話基本上了姜道富上尉一個人發言,吳放歌的任務就是強歡笑,唯唯諾諾地伺候著,這下好了,會議室有的是開水,至不用口乾舌燥了,還能灌個水飽兒,頂頂。
不過著肚子說教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正在姜道富上尉自己都覺得說的無趣的時候,救星來了。
“吳老兵?”隨著怯生生,脆嚶嚶的一聲喊,胖嘟嘟的小兵珍珍端了一個冒著熱氣的大飯盒子推門走了進來,的臉紅撲撲的,還微微有些氣,很有可能是一路小跑兒從中竈過來的。不過沒想到屋裡還坐了一個軍,被岔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姜道富上尉一看有人送飯來了,當下也不客氣,手就去接,一邊還說:“哈哈,我正好了。”
珍珍是機關兵,軍見的多了,因此也不把眼吧前這個軍打上眼,可急之下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只是死死地拿著飯盒的一端不鬆手說:“是衛所長讓我給吳老兵打的飯……”
吳放歌一看弄尷尬了這筆賬以後還是要算在自己頭上,趕上前接了飯盒轉手遞給姜道富,同時對珍珍說:“珍珍,這是我的連長。”
珍珍見自己打來的飯,莫名其妙的就歸了一個不認識的人,心裡不痛快,氣嘟嘟的找張椅子坐了,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姜道富上尉。而姜道富上尉也真經得住看,也不客氣,接過飯盒就吃,邊吃還邊說:“到底是前指,伙食就是好。”
珍珍見自己的凌厲的目攻勢無效,氣的一頓腳,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不得要在衛豔那兒去告狀。
姜道富上尉一口一口的把原本屬於吳放歌的午飯吃的一粒米都不剩,然後對他說:“等會兒洗碗的時候仔細點兒,洗乾淨了纔好還給人家啊……”
吳放歌一看飯盒,心說吃的這麼幹淨哪裡還用洗呀,但上還是說了一聲“是”,然後站起來就要去拿飯盒,姜道富上尉臉一變說:“你要幹什麼?”
吳放歌說:“洗碗啊,你不是讓我洗乾淨嗎?”
姜道富上尉厲聲說:“我說的是等會兒,現在你坐下!剛剛我話還沒說完呢。”
吳放歌暗自苦:這下吃飽喝足了,自己可是有罪了。話說當年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啊……
姜道富上尉神抖擻的正要向吳放歌發起進一步的言論攻勢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再次打開,吳放歌開始還以爲是珍珍告狀歸來,結果進來的人居然是陸參謀。
陸參謀進的門來,好像沒看見姜道富上尉一般,徑自對吳放歌說:“快走,吃飯去,許司令員和政委一大幫子領導都等著呢。”
吳放歌一詫:“不是說是中竈嗎?”
陸參謀笑著說:“你囉嗦個屁呀,讓你來你就來。”
吳放歌‘哦’了一聲,用詢問的眼看了姜道富上尉一眼,姜道富上尉說:“讓你去你就去呀,別讓領導等。”
陸參謀親熱地把手往吳放歌背上一拍說:“走啦,別瞎耽誤工夫了。”
姜道富上尉整理了一下軍容也想跟上去,陸參謀很不客氣的用手一攔說:“許司令員沒說喊你。”
吳放歌出門前特地用眼睛的餘看了一下姜道富上尉,他的那個臉難看的和死人一樣,眼睛裡卻著一子怨毒勁兒。
走在路上和陸參謀聊了幾句才知道,這次被越南特工到了鼻子底下,從昨晚起無論是前指還是小前指,再到各個部隊,無不召開急會議,商議對策,通報況。陸參謀上午就開了一上午會,以致午飯都耽誤了。小前指的許司令員上邊的幾個“重臣”,又讓招待竈炒了幾個菜,準備中午吃好一點,也算是熬夜的一點補償。
陸參謀特地對吳放歌說:“許司令員可是點名讓你參加,你機靈一點,把握住機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