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馬師傅果然目如炬，杜龍不敢瞞他，苦笑道：“這是我故意的，師傅不是常說做人要低調嗎？昨晚我同事被打慘了，我不捱上一兩會讓人家心裡不平衡的。”

馬師傅頷首道：“你能這麼想就好，今天星期六，人比較多，你手不方便還是先回去吧，好好琢磨琢磨今天看到的東西，下次再來還這麼笨手笨腳的話，客人不轟你，我都要踢你出去了。”

“沒問題，那我先走了。”杜龍告別了馬師傅，正要回家，他的電話響了，是楊發打來的，杜龍接通了電話，只聽楊發興地說道：“杜龍，你有空嗎？快來派出所一趟，有事要跟你商量。”

杜龍笑道：“楊所，啥事不能在電話裡商量啊？是爲了昨晚那幾個蟊賊嗎？吃過早餐沒有，要不要給你們帶幾份早點過去？”

楊發笑道：“我們還真沒吃早餐，跟昨晚逮住的那幾個混蛋槓上了，你快點過來，帶……六份早餐，快點啊，審訊有了突破進展，咱們得抓，別讓刑警中隊那邊得到消息，把功勞給搶走了。”

杜龍神一振，答應立刻趕去之後掛了電話，他很快就買好了早餐，回家開著電向荔園派出所趕去。

杜龍前腳剛到，馮爲伍後腳就來了，兩人經過昨晚的事之後關係好了許多，馮爲伍熱地跟杜龍打招呼，笑道：“杜龍，你也來啦，聽說咱們昨晚抓的可是幾條大魚啊，轉正的事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杜龍也笑道：“但願吧，我可沒敢抱太大希啊。”

兩人一起進了派出所，值班民警小張告訴他們，正副所長、指導員還有另外三位經驗富的老警察都還在審訊室呢。

杜龍提著快餐盒走審訊室，只見楊發正在和所長廖東昇坐在休息室裡聊著，那幾間隔離審訊室雖然隔音效果不錯，但是依然可以聽到裡面不斷傳來喝問之聲，大家還在忙啊。

杜龍走了進去，很誇張地說道：“廖所、楊所，你們辛苦了！我和馮哥代表黨和政府來問你們啦！”

廖東昇和楊發齊聲大笑起來，楊發笑道：“你這小子，有屁的資格代表政府，你連黨員都不是吧？”

杜龍笑道：“雖然我不是黨員，但我們警察不就是要代表黨代表政府保護百姓利益，與一切反人民、反社會的惡勢力做鬥爭嗎？憑啥我就不能代表黨和政府問堅持在戰鬥第一線的警察同志呢？”

廖東昇笑道：“好了，你還真能說道兒，既然問品都拿來了，老楊，咱們還是不要辜負了黨和政府的期，把東西分了吃了，還有事要做呢。”

杜龍解開大塑料袋，開始分早餐：“廖所，這是你的正宗炸醬麪，我知道你口味重，特地多放了點辣醬，楊所，這是你的桂林紅油米，不算很辣，都還熱乎著呢，其他人每人一大杯加糖加的特濃咖啡，小籠包一堆管飽。”

兩位所長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從他們的表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杜龍的乖巧是相當的滿意，早餐都分了出去，份量十足，大家都很滿意。

大家沒說幾句就把話題扯到了審訊上，昨晚被杜龍他們抓到的那五個人已經有三個招了，剩下兩個雖然還不肯招供，但是他們的底細派出所已經到了點底兒，而且確認了一點，這五人與昨晚那兩個殺手果然是一夥的。

這夥人不止這麼幾個，他們都是北方某省的農民，來天南省打工的，大家是老鄉關係，所以就湊到了一塊，這夥人的分有些複雜，有真正老實的農民，也有些暴躁惹事的主，其中更是潛藏著那些在家鄉或別的地方犯了事，逃來天南省躲藏的罪犯！

先後被杜龍他們抓到的這七人都不是什麼好鳥，他們七人以那個外號劉老虎的爲首，從劉老虎上搜到的份證名字劉長順，但是有經驗的老警察一看就知道這張份證是假的，目前正在與網上通緝犯進行面部特徵和指紋對比，從他被抓之後的表現來看，他很可能是有案底的。

另外一個外號水魚的傢伙況與劉老虎差不多，他們有著富的對抗審訊的經驗，至今還沒有如實招供，反而不停嚷嚷著說要控告派出所民警無端傷人，非法拘留且刑訊供。

另外三個就好對付多了，他們陸陸續續代了自己的問題，其中有一個是慣，另外兩個則是飛車搶劫的老手，不過這都不算什麼大案，楊發他們不可能因爲這一點就興不已地把杜龍回來商量啥的。

杜龍沉住氣沒有吭聲，馮爲伍忍了一陣後終於忍不住問道：“廖所，竊、搶劫都不算什麼，是不是他們還招供了什麼大案子？”

廖東昇笑道：“這就快要說到重點了，劉老虎和水魚雖然還沒有招供，但是他們的同夥卻供出他們剛來玉昆市的時候，曾經爲爭奪老大位置而聯手弄殘了這夥人原先的老大阿奎，其兇殘、老練的手法顯示出這兩人絕非第一次犯案。

劉老虎和水魚平時雖然口風很，但是跟他們一起混的人眼都厲害著呢，依然從他們口風裡探出兩人應該都有命案在，或許他們揹負著的還不止一條人命，這兩人才是令廖東昇他們興不已的發現，倘若逮住了兩個全國通緝的一級要犯，那荔園派出所在天南省甚至全國的公安系統裡頭都要出名了！

大家飛快地完了飯，繼續去審問劉老虎等人，就算已經招供了的那三個也不能放鬆，得繼續從他們上挖出更多的東西來。

休息室裡很快就只剩下指導員王素文、楊發還有杜龍及馮爲伍四人，王素文是個白面書生，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沒什麼本事，就會在開會學習的時候念念稿子說說空話，平時不但正副所長對他都不怎麼冒，連下邊有資歷的老民警都不大鳥他，只有杜龍這種初來乍到的人仍能對他保持尊敬。

王素文遞了香菸給楊發，然後自己也點燃了一，他對杜龍和馮爲伍笑道：“小馮、小杜，你們昨晚抓住的可是兩條大魚啊！”

馮爲伍臉上頓時興起來，杜龍也有些期待，那兩人的份來歷尚未查明，難道就要開始論功行賞了？

只聽王素文說道：“你們的功勞所裡是不會忘記的，參與了此案的人都有功勞，尤其是在審問過程中發現了重大案的廖所、楊所他們……”

馮爲伍和杜龍聽著聽著心便沉了下去，他們只是抓了幾個襲警的莽漢，破獲殺人潛逃大案的是參與了審訊的幾位民警，沒杜龍他們啥事啊，論功行賞的時候，別人吃，他們只能喝點殘湯，這也太TMD不公平了。

杜龍的臉很平靜，畢竟他早有被人搶功的心理準備，雖然心中極其不爽，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馮爲伍滿腔期變了泡影，他激地說道：“指導員、楊所，這不公平！人是我們抓的，是你們嫌我們年輕沒經驗，不讓我們參與審訊，現在怎麼所有功勞都沒我們的份了？”

王素文臉有些難看了，他說道：“小馮，你要有大局觀，人是你們抓的沒錯，但是若沒有經驗富的廖所、楊所他們辛苦了一整天反覆審訊嫌犯，怎麼可能查出他們的底來？你們的功勞組織是不會抹煞的，你們還年輕，目要放長遠一點，聽說他們基本上都是小杜抓的，小杜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