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都必須喝下避子湯。到時候啊,你就假裝喝了,找機會把它倒掉,否則你永不可能懷上龍胎……”
我喝定了,謝永兒想。
太后手下的大宮得了指令,要讓庾晚音吃下避子藥。
這藥的藥方有點復雜,其中幾味藥材不能過明面。幸好大宮也不是第一次辦這事兒,著人暗中采買,很快備好了一包藥。接下來只需倒湯水或茶水,妃嬪服之,至一年不能孕。
結果愣是沒找到機會。
庾晚音現在用膳飲茶都在貴妃殿里,那貴妃殿的守衛竟比皇帝寢殿還森嚴,讓人無從下手。
大宮正在犯愁,忽然聽到消息:庾晚音出了貴妃殿,往皇帝的寢殿去了。
今日不是謝嬪侍寢麼?這時候過去爭寵獻也太傻了吧,皇帝既然已經厭煩了,哪里還會見。
大宮到寢殿后門,找了相的小宮打聽,對方悄聲道:“陛下放庾貴妃進去了。”
大宮:“……”
這是哪一出?同時兩個妃嬪,難道……皇帝要玩花的?
想到先前那些侍寢妃嬪的待遇,大宮打了個寒噤,不敢再妄測了。
小宮接過藥:“姐姐,那這避子藥到底要給誰喝?”
事發突然,大宮手上的藥只有一副。糾結了一下,心想聽太后的吩咐總不用擔責任:“給庾貴妃。”
謝永兒還沒到,庾晚音當著宮人的面上演了一出爭風吃醋、凄凄切切挽留君心的戲碼。
夏侯澹一臉不耐煩地擺擺手,語出泣鬼神:“那你也留下,你倆一起吧。”
庾晚音:“嚶,謝陛下垂憐。”
四周宮人瞳孔地震。
庾晚音把宮人糊弄過去了,這才若無骨地到夏侯澹耳邊,低聲道:“我把迷魂藥帶來了。”
夏侯澹:“OK。”
庾晚音坐到他邊,一個小宮乖覺地奉上了一杯熱茶。
小宮指尖有些抖,然而庾晚音自己心中有鬼,沒注意到。
夏侯澹揮退宮,看著庾晚音從袖中取出迷魂藥,倒面前的熱茶中。
庾晚音:“記得給喝。”
夏侯澹:“我盡量。要是不肯怎麼辦?”
庾晚音有竹:“你就直接讓喝,會喝的。”
認真晃了晃,待藥完全溶化,才端著茶走去寢殿后方,放到了龍床前的小桌上。
等轉走去殿前,剛才的小宮又從角落里冒了出來,著那杯茶滿面驚恐。
庾貴妃不僅沒喝那杯茶,還要給謝嬪喝?難道已經識破其中的避子藥?不可能啊,這避子藥難配,正是因為加茶水后渾然一,沒有異味,就算全喝下去也辨別不出。
又或許,庾貴妃心機深沉,猜到太后會有這一手,所以讓謝嬪當替死鬼?
這小宮有把柄抓在大宮手上,本不敢忤逆對方。眼見著任務即將失敗,咬一咬牙,躡手躡腳地上前端起了那杯茶。
庾晚音備好迷魂藥,回到殿前陪夏侯澹坐了一會兒,眼見著天已晚,謝永兒也該來了,便說:“我去殿側躲一下,免得看見起疑,等藥發作了你再喊我出來。”
夏侯澹:“那你安心坐會兒,讓他們給你上盤茶點。”
庾晚音坐到殿側屏風后,小宮迅速端來了茶點。
庾晚音揮退左右,悠閑地嗑起了瓜子。
謝永兒來了,儀態萬方地見了禮。
夏侯澹歪坐在殿前,還是那副神經質又危險的樣子,惻惻地看了一眼,也不寒暄,惜字如金道:“來吧。”
謝永兒屈辱地跟著他走向寢殿深的龍床。夏侯澹坐到床上,蒼白的手指點了點桌上的茶杯,又蹦出一個字:“喝。”
來了,庾晚音所說的避子湯。
謝永兒求之不得,端起來“噸噸噸”一飲而盡。
夏侯澹:“……”
這麼積極嗎?
謝永兒咽下茶水,沒品出什麼怪味兒,只當庾晚音描述有誤,腹誹了一句。
夏侯澹見喝得如此爽快,喝完了一副“現在要辦事了嗎”的表,視死如歸就要服,忙道:“謝嬪。”
謝永兒作一停:“陛下?”
夏侯澹:“……”
你就不能喝慢點,給迷魂藥一點起效時間嗎?
夏侯澹不得不開了金口:“那日宮宴上,聽你演奏一曲,頗為難忘。謝嬪既好雅樂,不如唱首曲兒助助興。”
謝永兒心下鄙夷:我唱的曲子你能欣賞麼?
醞釀了一下,寂寞如雪地開了口:“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夏侯澹又開始掐大。
謝永兒的歌聲在空的寢殿中回響,輾轉飄了殿側。
正在嗑瓜子的庾晚音嗆到了,捂著悶咳幾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噗——”
夏侯澹等了半首歌的時間,見謝永兒眼神清明,舉止如常,不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
殿側忽然傳來嗆咳聲。
夏侯澹頓了頓,站了起來。
謝永兒的歌聲隨之一停,疑地向他。夏侯澹隨口道:“你在此等著。”就走了出去。
他大步走到殿側屏風后,用氣聲問:“怎麼?”
庾晚音邊咳邊道:“出大問題了,謝永兒那杯不是迷魂湯,這杯才是,我剛才一喝才發現的!”
夏侯澹:“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明明……算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庾晚音將茶杯塞給他,“幸好我只抿了一小口,問題不大,你快去給趁熱喝。”
“剛喝一杯,又給一杯?你當傻嗎?”
半分鐘后。
夏侯澹:“喝。”
謝永兒接過新的茶杯,一仰頭又一飲而盡。
夏侯澹:“?”
謝永兒這回品出味道不對了,心想這杯是真的。
話又說回來,剛才那杯該不會是搞錯了吧?這暴君智商有問題嗎?原文里有這個設定嗎……
這個念頭剛轉完,的眼神就開始渙散。
夏侯澹等了幾秒,張開五指在面前揮了揮:“謝嬪?”
謝永兒暈暈乎乎如在云端:“嗯。”
夏侯澹:“這是幾?”
謝永兒大驚:“你智商真有問題?”
夏侯澹:“……”
夏侯澹轉招呼庾晚音:“出來吧,傻了。”
庾晚音剛才抿了一小口迷魂藥,至今沒什麼覺。這藥效也就是加強版的烈酒罷了,拋開劑量談毒都是偽科學,自己這麼一口應該不礙事。
聽見夏侯澹喚自己,戴上了事先準備好的狐貍面,款款走到謝永兒面前,甕聲甕氣地演了起來:“馬春春,你過得還好嗎?”
謝永兒已經跌坐在地,打了個酒嗝:“你誰?”
庾晚音蹲下去著,仿佛在打詐騙電話:“連我你都不記得了?”
謝永兒對著那面看了半晌,若有所悟:“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一定是《東風夜放花千樹》的作者太太了?”
庾晚音心里一驚:這家伙腦還大。
順勢道:“沒錯,想不到你穿進我的書里,居然攪風云……”
謝永兒突然打斷道:“我爸媽還好嗎?”
庾晚音:“……”
庾晚音:“好的,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想不到你居然攪風云……”
謝永兒再度打斷:“我豆后來拿了第幾名?”
庾晚音轉頭去看躲在一邊的夏侯澹。
夏侯澹用口型道:“說聽的。”
庾晚音:“第一。”
一聲脆響,謝永兒悲憤地摔了杯子:“不可能!狗平臺不會當人的,你騙我!”
庾晚音:“……”
這家伙作為一個紙片人,人設會不會過于滿了一點?
庾晚音重振旗鼓,沉了聲線彰顯威嚴:“說正事。想不到你居然攪風云,將端王唬得團團轉,還把書里的劇線都搞了,你要如何負責?”
謝永兒“呸”了一聲:“我要是按照你的劇走,只能作為炮灰早早死掉唄。”
庾晚音循循善:“你不該把那幾個落榜考生的名字劇給端王。端王保他們朝為,固然能讓他們免于不公正待遇,但也奪去了他們經磨礪的機會啊。正所謂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
謝永兒然大怒:“狗作者,你以為我不記得原文了?”
“原文怎麼了?”
謝永兒:“原文里李云錫和楊鐸捷揭發那混世魔王作弊之后,一出考場就被套麻袋打死了;爾嵐扮男裝被發現,遭人輕薄辱之后逐出都城,含恨自殺;還有……”
庾晚音回頭朝夏侯澹瘋狂比劃:記下來記下來!
夏侯澹:在記了在記了。
謝永兒一口氣報了五六個人名:“什麼天降大任,他們跟我一樣,都只是你隨手造出又隨手死的炮灰罷了,還不許我們反抗嗎?”
然而庾晚音已經沒在聽的慷慨陳詞了。
庾晚音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