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爺的微信昵稱只有一個沈字, 頭像是張純白的圖片,朋友圈點開,干凈得就像是臨時注冊的一樣。
大佬都是這種簡潔風嗎?
躊躇著第一句說什麼, 大佬肯定時間有限, 不喜歡啰嗦, 必須禮貌而又言簡意賅地把想要說的話表達清楚。
還沒等琢磨出來說什麼好,手機震了一下, 他先發過來信息了,是個微笑的Emoji表。
林鳶被這個表憋到了。
傳言不是說二爺的年紀不大嗎?外公發信息都不用這個表了啊。
不過大佬主跟說話是在表達一種平易近人的親民,還嫌棄人家的表,實在是沒禮貌, 立即回復了一個呲牙笑的表。
沈燃看著手機上的表, 偏頭看了一眼坐在客廳臺搖椅上的林鳶, 正在認真地低頭打字,角微微勾起, 等著發的消息。
【林鳶:二爺您好, 我是林鳶, 首先非常謝您選我做天星Z系列新一季的代言人,但是我不能接。】
【林鳶:我知道您是為了沈遇傾才選我做代言人的, 但是我跟沈遇傾已經分手了,我也不可能再跟他和好,所以還請您收回代言人的決定吧。】
林鳶張地握著手機, 手心微微有些出汗,很怕大佬然大怒, 傳言來看, 他應該脾氣不好。
微信提示音響起, 大佬回復了。
【沈:我找你做代言人不是因為沈遇傾, 是覺得你的形象跟我們產品的風格很搭。】
【沈:你的歌溫暖又空靈,我們新系列產品賣點之一就是暖與冷的調沖擊力,所以才選你做代言人的。】
林鳶沒想到,大佬會這麼真誠地回答的問題,而且還聽了的歌!
【沈:而且我也覺得你跟遇傾不合適,他配不上你,我會警告他不要再擾你,至三個月,他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沈:你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歌手,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天星的廣告曲我想邀你來寫,有興趣嗎?】
林鳶不僅興趣,還有點了。
這是什麼神仙大佬,不僅三觀超正,還肯定了的才華和能力,宣布,以后誰再說沈二爺的壞話,就去把那人的牙給掰掉!
【林鳶:沈二爺,您太有眼了,您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沈燃眼里笑意漸濃,悄悄瞥向臺,小姑娘正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他怔了怔,手指微微收,心里像是被棉花包裹,又暖又又充實。
手機震喚醒了沈燃的愣怔,又回復了。
【林鳶:那我這就跟我經紀人說,馬上跟您簽約。】
【沈:那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林鳶:合作愉快,謝謝您。】
“燃燃!”
林鳶驚喜的聲音讓沈燃手一頓,忙將手機切換了系統,然后才抬眼看向。
林鳶歡快地飛奔過來,幾乎要把手機懟到他臉上,激得語無倫次:“沈二爺夸我了!他還聽過我的歌!還要跟我約歌!他人怎麼這麼好啊?”
沈燃抿起,低聲一笑,“你真覺得他是好人嗎?”
用力點頭,十分真誠地說:“好人啊!你看,他怕嚇到大家都不自拍,頭像只用純白的背景圖,好善良!”
沈燃:……
他要研究一下換個頭像。
——
李嫻知道兒子被“流放”到北郊的工地時,容可漫正在邊哭訴自己的委屈。
李嫻氣得差點沒把臟話罵出口,一點往日的優雅端莊都沒有了,在屋里來回踱步,導致容可漫都忘了哭了。
“伯母,您坐一會吧,咱們一起想辦法。”
容可漫雖然也替沈遇傾鳴不平,可這是沈二爺下的命令,這位在心里跟表哥的地位一樣,是不能有一點不敬的。
“能想什麼辦法?那個霸道專治的本不會聽別人的意見,我們遇傾到底怎麼得罪他了?要在工地待三個月!他爸要是活著,我們娘倆不能這麼人欺負……”
說著說著,李嫻抹起了眼淚。
容可漫一時有點無措,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繼續哭,猶豫了一下,只能反過來安,“伯母,您別傷心了。”
李嫻想到了什麼,立即止住了哭聲,抬頭看向容可漫,緒收放自如,“可漫啊,你能幫遇傾吧?”
容可漫下意識想拒絕,卻又聽說:“如果你幫不上忙,我就去找林鳶吧,畢竟是林家千金,總歸會有辦法的。”
果然,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們果然因為林鳶的份而接了,看來沈遇傾跟退婚是得到沈家認可的!
李嫻:“可漫啊,我就不瞞著你了,遇傾小叔叔要選林鳶當代言人,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吧?”
容可漫驚得張了張,卻半晌沒說出話來。
意味著,沈二爺選了林家,要讓林鳶當侄媳婦了?
被這個分析弄得心灰意冷,容家近些年確實沒有林家如日中天,實力上差了那麼一小截,可跟沈遇傾有婚約在先,沈家怎麼能這麼勢利?
李嫻拍了拍容可漫的后背,緩和了語氣:“可漫啊,其實伯母還是喜歡你的,如果這次你能幫上忙,我會在他小叔叔面前力你的。”
容可漫了溢出來的淚花,有點迷茫地看向李嫻:“可我怎麼幫啊?我爸也在二爺面前說不上話啊。”
李嫻:“你不是還有個厲害的表哥嗎?”
容可漫呼吸一窒,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怎麼一個兩個都認為跟那個瘋子關系好呢?他本不會無條件幫自己啊。
出了沈家的門,容可漫站在烈日下,一陣頭暈目眩。
到底還是答應了李嫻的請求,因為如果不答應,就得不到李嫻的支持,那跟沈遇傾的婚事八是保不住了,那跟表哥的“魔鬼易”就屬于毀約了,到時候一樣會死得很慘。
所以現在陷了一個死循環。
從跟表哥易開始,就是個錯誤,如果不讓表哥調查林鳶,就不會揭穿林鳶的份,就不會有現在的困境。
想來想去,怎麼好像是自己自作自?
容可漫堅決不承認是自己的錯,錯也是那個林鳶的錯!
憑什麼搶走了自己的未婚夫還能逢兇化吉,步步高升?不僅突然有了個豪門千金份,又得到了沈家的支持,如今還得到了多人夢寐以求的代言!
而卻被得不得不去與虎謀皮!
容可漫的雙目在下漸漸發紅,目變得銳利,當即拿出手機翻到了備忘錄。
之前表哥給的調查林鳶的資料上,好像有寫最近的工作往來,都逐條記在了備忘錄上,比考試時還認真。
直到翻到其中最近的一條工作,容可漫的臉上才重新恢復了從容。
在通訊錄里找到了汪導的電話,撥了過去。
——
吃過晚飯,林鳶接到了楊雁的電話,打破了一天的好心。
“demo怎麼會泄?”
今天上午才把demo傳給了汪導,晚上就泄了?
楊雁一改往日冷靜,聲音帶了怒氣:“剛剛劇組后期負責人湯燦說劇組的料泄,然后我又托關系打聽了一下,你猜怎麼著?劇組的料什麼都沒泄,只有你的demo泄了!”
“所以,劇組丟失的料,就是我的demo?”
這就堪比晴天時只有一片烏云在頭上下雨,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林鳶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能補救:“聲源泄時間不長吧?幸好只是一個初步的小樣,及時止損,我可以做一些調整。”
楊雁沉默了半晌,緩緩說道:“汪導說,后期制作比較急,之前你就耽誤了很多時間,等不了你改曲子了,他,他用了另一個。”
林鳶有些吃驚:“我今天給他傳demo的時候,他還很高興我的及時,那時他明明還沒有備用曲啊。”
楊雁:“是啊,所以我又打聽了,有人主找上汪導,給他推薦了一個新人歌手的歌,汪導因為著急,就直接用了。”
這麼草率?
再怎麼急,也不至于直接用了別人的歌,且不說那首歌是不是比的更適合,單說這種在劇組泄的況,即使不用的歌,約歌的預付金也是不退的。
“雁姐,到底用了誰的歌啊,我怎麼覺得這像是有備而來啊?”
不可能一天之就找到備選,除非是一直在暗暗籌備,但應該不是汪導自己準備的,畢竟預付金不是筆小數目。
楊雁也不解地說:“一個周狄的音樂人,他寫歌以量取勝,100首歌里能挑出來10首能用的,就算功。不過我直覺這個周狄沒問題,推薦周狄的這個人有問題,我已經在打聽這個推薦人是誰了,等一會估計就有結果了。”
是啊,關鍵時刻能想到推薦這麼個高產選手,一定是知道他歌多,能短時間選出來一首現的。
而且汪導同意這麼快換掉歌曲,那這個推薦人一定是花了大價錢的,很有可能是故意針對自己。
兩人正說著,楊雁那邊可能是來了消息,嘆了口氣:“果然又是,容可漫是準備跟你杠上了嗎,今天突然去找汪導,你demo就泄了,然后就馬上推薦了周狄,這一切也巧得太離譜了!”
這個容可漫有毒吧?
已經跟沈遇傾分手了,還三番兩次的坑。都是人,何苦這樣互相為難?
林鳶拍案而起,小暴脾氣不住了,對著電話氣勢洶洶地說:“欺人太甚,在哪?”
知道了容可漫在容科集團,沖回房間隨便拿了個外套便往外走,一頭撞在了站在門口的燃燃上。
他聲線沉沉:“這麼晚,去哪?”
林鳶的怒火輕易熄滅不了,跟個小炮仗似的,一點火就要炸,擼起袖子出纖細的胳膊,上下揮舞著。
“我去找對峙!要真是干的我就把辦公室砸了!”
沈燃忍下笑意,抓住那只胡揮舞的手臂問道:“砸了之后呢?”
林鳶停頓了兩秒,甩開他的手,“先砸了再說!”
沈燃:“可我現在要洗澡了,你不怕我出意外嗎?”
林鳶眨眨眼,看了看時間:“才六點多你就要洗澡?天還沒黑呢。”
沈燃也眨了眨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認真地點頭:“我剛剛運了一下,出了一汗,特別難。”
林鳶看了看他上的白T,確實有被汗水打的地方,最后掙扎了一下:“等我回來再洗不行嗎?我打人很快的。”
沈燃搖搖頭,水潤的眸子里純凈得沒有雜質,無辜中帶著請求:“真的很難。”
林鳶一向吃不吃,更是不了燃燃這副樣子,瞬間妥協,只能坐在臥室的單人沙發上,卻還在氣憤的緒里,雙臂抱,氣鼓鼓得像個河豚。
可。
沈燃心里劃過著兩個字,轉過朝浴室走去,再也掩藏不住臉上的笑意,明眸彎起,薄上揚,悄悄給乾晾發了信息。
浴室門打開,雪松搭配玫瑰的沐浴香味隨著熱氣散開,沈燃松垮地穿著浴袍,發的水珠落在膛那道淺疤上,久久化不開。
他走到林鳶面前,垂眸靜靜站在那等,林鳶終于改變了河豚坐姿,起去拿巾,然后把他按坐在沙發行,作練地在他頭上了起來。
手機震了兩次,趁著去取吹風筒的時候,沈燃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乾晾發來的回復。
【已查明,是容可漫泄了林鳶的demo。】
【辦公室已砸。】
他長指按下,刪除了信息,若無其事起抬眼看向走過來的林鳶,眼里一片純良。
給燃燃快吹完頭時,林鳶的手機鈴聲響起,楊雁的聲音有些激:“剛剛孫總跟我說,他查了汪導后期工作室的監控,證實了就是容可漫做的手腳,泄了demo,準備跟談賠償問題呢,已經準備好律師函了,問我這事有沒有必要鬧大?”
林鳶有點懵:“孫總為什麼突然這麼積極幫我調查?而且還這麼有效率?”
楊雁也很是不解:“可能他一直深藏不?哎呀,不管他怎麼做到的,我覺得后續還是不要鬧大,畢竟你倆現在的份自帶八卦,這件事出來,無異于再引發一波原配未婚妻和小三互撕的話題。”
林鳶深覺有道理,可不想再憑緋聞上熱搜了,“那多跟要點賠償,幸好我沒沖去砸辦公室,要不然就要不到賠償了。”
楊雁:“你還想去砸人家辦公室?現在是文明社會,你給我收收你快意恩仇那套!”
林鳶撇撇,沒說話。
楊雁:“對了,汪導那邊跟我們道歉了,你還準備跟他合作嗎?”
林鳶果斷拒絕:“不合作了,他當初說換就換了我的歌,證明也沒有多喜歡我的作品,我把作曲微調一下,詞改了,提前發個單曲,然后收錄到新專輯里。”
楊雁贊同的做法,demo屬于劇組方泄的,竟然一點歉意沒有也沒想過補救措施,還直接把歌換了,本不考慮這對音樂人的損失有多大,這樣的人誰還會再跟他合作?
掛斷了楊雁的電話,林鳶把燃燃的頭發徹底吹干,還順手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
心雖然緩解了,卻還是覺得有些憋氣,正慢慢消化著自己的緒,瞥見楊雁又發來了微信。
【楊雁:小道消息,容可漫辦公室真被砸了!】
林鳶:!
最后那點悶氣瞬間消失殆盡,激得手指都有點抖,問是誰砸的?
過了五分鐘楊雁才回了一條語音信息。
楊雁:“我得到的消息是,高釋的裴總派人砸的。容可漫不是他表妹嗎?什麼事讓他們反目仇?看來這個容可漫行事張狂啊,到得罪人。”
林鳶砸咂,搖頭慨著他們套的關系,“不是都說那位裴總是個瘋子嗎?瘋子什麼事干不出來。”
這位瘋子也算間接地幫出了口惡氣了,林鳶舒心地又了燃燃的發,勾起角輕笑出聲。
而正頂著濃重黑眼圈,著窗外夜睡不著的裴釋,碎了一顆梁昕時給的藥,惡狠狠地丟在了里,渾然不知自己被陷害嫁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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