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今天的報紙，棉麻廠上報了！”

“婦節福利發放衛生巾？我的天啊，這事也能上報，還被表揚了？”

“廠長，咱們廠上報了，工會對咱們婦節發放衛生巾的事提出表揚了，還鼓勵大家向咱們學習呢。”

“……”

滬市某招待所，一個看似農民模樣的男人拎著破舊的手提包準備出門，走到門口時習慣地沖柜臺里的工作人員點頭打招呼。

目掃過柜臺上的報紙，男人趕停下腳步，快步走到柜臺前手扶正報紙。看到報紙上的容，男人眼中泛起，僅僅幾秒鐘臉就變得紅潤起來。

幾分鐘后，男人的雙手開始輕微抖，放下報紙小跑著前往最近的郵局。

“同志，我要打電話。”

“往哪打？”

“閩省。”

……

背靠大樹好乘涼，朝中有人好辦事。

蘇崢不知道普通人辦理邊防通行證需要多久，十一廠出面幫忙僅僅花費了四天時間就拿到了嶄新的邊防通行證。

卡著早上上班時間來到十一廠，直接找到林主任的辦公室。

“林主任，我來提貨了！”

林海濤看到蘇崢趕從辦公桌后面走出來，昨天的結果讓他對蘇崢這個年輕人更加刮目相看。親自帶著蘇崢來到財務室，確定一萬塊錢無誤后，林主任又帶著蘇崢一同來到倉庫，“按照你的要求，兩萬包全部都上了‘滬市專用’的標簽。”

因為簽協議時雙方都吃不準到底能提升多銷量，本無法計算生產本。所以雙方對出貨價格進行了重新約定，決定繼續沿用五的出貨價，從四月份開始重新計算過本價后再決定給蘇崢優惠多。

蘇崢隨手挑出幾包翻看了一眼，標簽看起來雖然不觀，可意義不同。

“林主任，門口來了一個男人，說是蘇崢的大哥，還帶著一輛卡車。”

林海濤轉頭看向蘇崢，見蘇崢點頭，這才淡淡道：“讓他進來吧，順便通知一下車間工人，讓他們過來幫忙裝車。”

幾分鐘后，蘇峰帶著卡車來到倉庫門口，十一廠的車間工人也趕了過來，看到蘇家兩兄弟不工人都是眼前一亮。

傳言是真的，蘇崢真的把衛生巾賣出去了！

在庫管員的監督下，工人們開始裝車，蘇峰更是拿著一個臨時買來的小本子記錄每次裝車數量。

“小峰，你們家算是發達了啊！”

“小崢，一包衛生巾能賺多錢啊？”

“……”

好幾個自認為跟蘇家兄弟關系比較近的工人主套話，可惜此時的兩兄弟無暇多說，半個小時后卡車裝滿，滿滿登登的竟然只裝了一半。

“大哥，你先帶著卡車把貨送到火車站，我在這里等你。”

目送卡車離開，工人們坐在原地休息，這個時候又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湊到蘇崢跟前。

“小崢，銷售科兩年多都沒找到銷路，你是怎麼做到的？跟大伙兒說說唄。”

“就是啊小崢，都不是外人，說說唄。”

一群工人把蘇崢圍在中間，好些個都是蘇崢該稱呼叔叔阿姨的人，面對他們的要求，蘇崢沒好意思拒絕，反正銷售方法已經說出去了，沒什麼好瞞的。

有人聽完驚訝出聲：“這麼簡單嗎？”

有人聽后沉思嘆氣：“這麼簡單的解決辦法，咱們是苦熬了這麼長時間，唉……”

更多的人對蘇崢投去羨慕眼，蘇崢買斷工齡的事在十一廠人盡皆知，蘇崢的家庭況工人們大概知道一些，這才幾天七千塊錢就變了一萬了？干個這麼掙錢嗎？

想想十一廠的困難境，再看看眼前蘇崢的意氣風發，不有人在心里暗暗琢磨自己的前路如何走。

“小蘇……”

還有人想問什麼，看到緩緩停下的卡車，識趣閉。

……

“蘇崢一次進購兩萬包衛生巾的事工人們已經知道了，大家伙兒都等著看你們的表現。”

銷售科辦公室，楊東來面嚴肅看著以張建設為首的銷售人員，“幾百號工人能否發放工資就看你們了，我希你們不要讓全廠職工失，更不想看到你們幾個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蘇崢一個人。”

張建設幾人紛紛點頭，有了有效的銷售方法，他們有信心干得比蘇崢好。

“領導班子開過會了，如果你們拿不出讓人滿意的績，銷售科會重新挑選合適的人手來干。”

突如其來的警告讓張建設他們幾個為之一，輕松表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以蘇崢為例，這次出差你們每個人最一萬包的任務，計劃你們自己制定，我只要結果。”

楊東來說完就走，留下銷售科的人面面相覷。

沒過幾秒鐘，所有人的目全部投向張建設。張建設沉一聲之后開口說道：“目標已經明確了，哪里大學多就去哪里……”

……

作為先遣兵，蘇崢幾乎把家里能裝進行李包的東西全部帶上了，兩只大大的行李包裝滿了各個時節的服和生活皿。即便如此，林秀娥還一個勁兒地嫌蘇崢帶的東西太，到了滬市還得花錢添置不東西。

有了上次的經驗，出站之后蘇崢直接前往貨場倉庫。重新租賃一間較大的倉庫，蘇崢將兩個行李包放在里面，輕車上路準備去租房子。

“總算等到你了！”

剛走出貨場蘇崢就被一把拉住，本能扭頭胳膊發力想要掙，看到拉扯自己的是丙濤時，蘇崢不由驚訝問道：“大哥，你怎麼在這兒？”

“我都在這等你好幾天了！”

丙濤先是不滿抱怨一句，拉著蘇崢走到一旁人的地方站住，又是快速問道：“兄弟，你這次過來帶了多貨？”

丙濤表現出來的急切讓蘇崢到莫名，上次拉走的六千包衛生巾中有幾百包都是丙濤自己囤下的，滿打滿算自己也就離開不到十天時間，不至于全部賣了吧？

盡管心存疑，但蘇崢還是老老實實出兩手指，“兩萬包，明天就能到貨。”

蘇崢的回答讓丙濤展一笑，臉上的急瞬間褪去，哈哈笑著攬著蘇崢肩膀，“明天什麼時候到貨？我好安排人過來提貨。”

“不是。”

蘇崢掙開丙濤的胳膊，疑問道：“大哥，到底什麼況啊？你之前囤的那些貨都賣了？”

丙濤嘿嘿一笑，重新攬著蘇崢的肩膀，低聲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倆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說。”

“別找了，去我倉庫吧。”

蘇崢帶著丙濤回到倉庫，誰也沒有刻意講究，就這麼蹲在倉庫里。

“小蘇，說起來還是你的功勞。”

丙濤先是給蘇崢投來一個佩服眼神，接著說道：“婦節我們廠不是發放了衛生巾麼，廠領導把發放衛生巾的事報到了市工會，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快說啊！”明知道丙濤在賣關子，蘇崢卻不得不配合。

丙濤得意一笑，“市工會對我們廠這種不拘泥于老作風，敢于創新的行為給予了肯定。并且在《工人日報》上面對我們廠提出了表揚，還鼓勵其他工廠學習我們。結果就是滬市其他國企單位紛紛打來電話，問詢衛生巾的事。”

《工人日報》？

蘇崢愣住了。

要知道《工人日報》可是全國總工會主辦的綜合報刊，跟《人民日報》一樣穩居報刊類最高級別，只不過《工人日報》的主基調都是針對經濟宣傳和發展大勢的，發放衛生巾這種小事能登上這種報刊？！

不對。

《工人日報》鼓勵的肯定不是學棉紡廠發衛生巾，準確來講應該是鼓勵學習棉紡廠敢于打破陳舊思想的做法。

蘇崢想明白其中道理，突然變得張起來：“大哥，是全國范圍刊登，還是只有滬市啊？”

丙濤臉上的興一滯，丟給蘇崢一個白眼，酸溜溜地說道：“你想什麼呢？當然是滬市啊，這點小事怎麼可能在全國范圍刊登。”

“那就好，那就好。”

丙濤的回答讓蘇崢松了一口氣，幸虧只是滬市，如果是全國范圍刊登，肯定會引來有心人士的目，到那個時候對自己來講可就不一定是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