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林心雨不太好解釋,說實話吧,怕媽難過,娘真的很不容易,在眼里,那區區幾錢真的不是個事,可是對這個家庭來說,那真的就是個大事,真沒有,為了還債媽已經夠累了。
杜秋嬋看閨那糾結的小表,自己養大的孩子,能不了解嗎?
“是不是要錢了?”
心雨也不想撒謊,一個謊言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太難了。
“媽,我就尋思也沒啥大事,我考學肯定沒啥問題,又不是上高中,一個小升初而已。
再說了,我不想讓你們為難,我姥都那麼大年紀了,為了幫咱們家還在城里打零工呢。
我都這麼大了,不能天天的傻呵呵啥都不管吧?我也是你閨,這個家我也有一份責任,更何況,我也有這個能力不是。”
孩子沒直接說,杜秋嬋已經明白這話里的意思。
“要多?媽不是給你們留了點錢嗎?”
心雨糾結的看了一眼林長河,杜秋嬋訓了一句:“別看你爸,你老實說,家里的錢呢?”
林長河也舍不得閨挨訓啊,趕的過來解釋:“那個,老婆,你別生氣,那啥,不是前幾天生病了,老太太沒胃口發苦,我就用家里的錢給買了兩瓶罐頭——”
既然親爹都開口了,心雨趕的接過話頭:“剩下的那點錢,我爸給我買了點好吃的,媽,你別生氣,這些咱們拿城里去賣,我哥肯定認識人,城里缺,肯定能買出去。”
其實,真相是剩下的那幾錢讓林長河買了點酒喝,也不是啥好酒就是散酒,喝點能解解乏,天天的在地里上工,林長河累啊,喝完這東西能一覺到天亮,至能讓他舒服一些。本來日子就苦,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只能苦中找點樂子。
杜秋嬋氣得轉就踢了丈夫一腳:“你倒是窮大方,你知道不知道家里的日子快過不下去了,你娘缺你那兩瓶罐頭啊?我說孩子怎麼不上學,你讓孩子咋上學?別的孩子都錢,就咱孩子沒,你讓孩子咋面對老師?”
林長河趕的躲了幾步:“哎呀,你別生氣啊,我這不是趕巧了嘛,我也不知道孩子要錢啊,閨也沒跟我說這事,心雨,東西放哪里了我去拿。”
告訴林長河地點之后,這家伙背著大框子跳高往外跑,好像被鬼攆似的。
“唉,你這個爹呀,我真的沒法說了,窮大方說的就是他,老頭老太太手里不缺錢。”
心雨當然知道老頭老太太有錢,而且是那種很有錢,同村的老頭老太太都沒他爺能掙,這一年是賣草藥錢就很可觀。
而且他爺爺還會給人看病呢,這都是算公分的,那藥錢不多不多也夠解個饞的,真的,沒有像他們家這麼難的家庭了。
可是那個是親媽,林長河這個舉吧,也算是有可原,越缺的東西他就越想找補回來不是?
杜秋嬋解釋了一句:“不是媽不讓你爸孝順,可是你們真不缺,要是對你爸好一點,我寧肯累點也不差老人家這口吃的。”
心雨能說啥?這家的事通過原主的記憶,都知道,當年生林長河的時候,疼了三天才把孩子給生下來,不過林長河那個時候很弱,連產婆都說養不活。
夫妻倆個都把孩子給扔了,倒是林長河的把孩子給撿回來了,不管咋說那都是一條小命啊,還是親孫子,不試試咋知道?
林長河親媽沒,是老太太一點點用米油把孩子給養活下來。
這沒養在邊,自然就不親,當然,心雨對林長河這個兒子也沒有多的母,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生,哪有那個多余的母給一個不親的孩子?
可以說,林長河是被一手給養大的。
老太太到到直至臨走之前,那都是顧長河和杜秋嬋一手給伺候走的。
所以對這個婆婆,杜秋嬋是有怨言的,只是不說而已。對好不好的,反正人家沒生養你,無所謂的事。可是對男人不好,就有意見,這也就是杜秋蟬為啥一聽這話就氣炸了的原因。
心雨摟著杜秋嬋的胳膊:“媽,你別生氣,我爸就這樣,心眼不壞,就是不知道拿好分寸,咱們慢慢來吧,再說了,不還有我們嗎?我們都大了,媽,你也累了,該歇歇了——”
就這一句話,讓杜秋嬋突然就淚崩了,累不累?自己明白,可是不扛著,誰來扛?孩子還小,這個當媽的要是走了,孩子們以后該怎麼辦,這個家該怎麼辦?
活得糙,自己知道,誰沒年輕的時候,在娘跟前誰還不曾經是個寶?
可是當媽了,得肩負起當媽的責任來,沒指誰能理解,只要無愧于心就好。
沒想到這話竟然從小老二里說出,你說,心里能不嗎?
抱著閨,杜秋蟬低聲哽咽:“心雨,有的時候媽脾氣不好,你也別往心里去,我就尋思,我多承擔點,我的孩子就苦一點,至媽老了,需要你們照顧了,我心里有這個底氣。”
心雨抱著親媽也跟著落淚:“媽,你就是不干也有底氣,你養大了我們,你是我們親媽,我不養活你,我養活誰啊?”
院子里,母的哭聲引來隔壁林長生夫妻倆個注意,林長生的媳婦還以為這娘倆個吵了,這不走過來勸勸。
“二嫂,怎麼了?這一大清早的,娘倆個怎麼嘰嘰上了?心雨這孩子好的,多乖啊,我看咱們屯子里的孩子可沒幾個有我們心雨乖巧。”
杜秋嬋趕的眼淚:“不是跟孩子嘰嘰,是孩子說的話讓我,真的,弟妹,我是真沒想到,我們家小丫頭竟然這麼會說話,直接說到我心里去了。”
王春杏恍然:“我說呢,你們娘倆個好的我都羨慕,咋還哭上了?是因為這個。唉,你們家心雨啊,我都羨慕啊,那絕對是小棉襖啊,看誰都笑,見面都招呼一聲,就沒見過這麼懂禮的孩子,昨天有過來要賬的鬧騰我二哥,幸虧有心雨在,不然的話,我二哥得挨揍了。”
心雨本來沒打算說,可是王春杏幾句話就把昨天的事給叨咕出來。
“哎呀,大家伙都后悔呢,說三在的時候,咋就沒瞅出來呢?二嫂,還是你跟我二哥厲害。”
杜秋嬋嘆口氣:“厲害啥啊,我也是厚著臉皮去求人家的,老太太都多大的年紀了,人家不愿意費那個心思,這也是沒辦法,我這一天天的忙活,閨還小,不得學點防的,萬一被人給欺負了可咋整?
可惜啊,三去找人兒子去了,想見面可不容易。”
“說的就是啊,所以我們才說心雨這孩子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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