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小小提醒

秦守寧神微怔。

每次和保寧說話，似乎都能有所悟。這是一種很奇怪的覺，明明印象中這個妹妹的存在十分低微。

如果不是祖父突然亡故，他會一直留在軍營中。

在他心中，對于保寧的印象恐怕始終都會是木訥老實。也許哪天會傳來嫁人生子的消息。他也不會太過關注。偶爾回涼州，也許會在秦家見上一面。

不過很大可能便是保寧喚聲大哥，他回一聲三妹，那也許便是兄妹之間僅有的集了。

秦守寧突然很慨。也許有些東西真的是命中注定。祖父不能長命百歲，他們父子只能放下營中一切事，讓別人有機可乘，心中雖然難免郁結。可長輩故去，兒孫奔喪本是常理。先后兩次和保寧說話，一次在祠堂，一次便在此時，秦守寧覺得自己郁結的心緒每次都能被保寧恰到好的開解。

“好一個行事只求無愧于心。三妹，你這番言論若是被軍營里那些將士聽到，恐怕要奉為金玉良言了。”

“金玉良言不敢當，不過是自己這些年一些悟。以前我萬事不爭，以為守著自己的小院便能安靜度日。祖父突然離去讓我看清了很多事。一個人若想活的自在，還是需要有些依仗的。以后大哥和二哥便是我的倚仗了。”保寧語氣輕快，明明荒野之中，放眼去四周墳塋，可秦守寧還是覺得微微勾了勾角。

他覺得保寧說的對。

他不必心存歉意。

誰對他好，他便對誰好。哪怕是親人，不曾對他好的，他為何要因為無法做到撕心裂肺的傷痛而覺得是自己的錯。

親人，親人，只有親近的人才能稱為親人。這是保寧教會他的道理。

“那是自然。難道你還想找別人當靠山？以后我和海寧便是你的依仗。”

遠僧人還有些幫襯著下人們正在最后收尾。人活一世，最終黃土一坯，名利金銀全都帶不走，能帶走的不過一幅或薄或厚的棺板。

可很多人看不，一輩子鉆營，以至最終迷失本心。

如一世的秦保寧。

這一世……冷風卷著黃土呼嘯的拂面而過，風中有冷洌的泥土氣息。保寧的目從封逸上一掃而過。封逸做為秦守寧的朋友，顯得很謙遜知禮。偶爾會出面替秦海寧招呼一些年輕的公子。而且能很快和那些公子哥悉起來。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能為焦點。

秦守寧也看向封逸。

“封五公子不僅出富貴，而且為人豁達。不過幾天功夫，已經惹得咱們涼州不姑娘芳心暗許了。”能聽得出秦守寧欣賞封逸的。

保寧自然不會傻到這時候說封逸的壞話。那些惡事一件未出，封逸連圖謀二字都稱不上呢。可保寧只要離封逸近些，周汗孔似乎都是戰栗的。那場大火，火海中葬的秦守寧父子和數萬秦家軍像惡靈般，無時無刻不糾纏著。

“只是可惜，小小的涼州想是留不住封五公子的。”

“是啊。他也曾對我說過，雖游學在外，可家中長輩若有傳喚，需隨傳隨到。我先前還覺得與他相識，將他帶回秦家是樁好事，算是給家中姐妹一個好機會。后來想想還是你說的話有道理。封五公子非富即貴，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妁之言，若是他私下里和哪個姑娘定了終……傳出去豈不惹人恥笑。”

還好保寧清醒，及時點醒了他。

秦守寧對此十分注意，當真發現幾分端倪。不過顯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便不說出來讓保寧煩惱了。

“大哥還是小心提防些。雖說流水無……可那落花若是執意隨流水……”

秦守寧臉微變，細細一想然后猛然抬頭看去，果然看到秦書寧那雙追著封逸的眸子。秦守寧臉很難看，如果要在秦家挑個能配得上封逸的。除了保寧，恐怕也就自己嫡出的妹妹若寧了。

書寧雖然只比保寧小幾個月。

可的生母只是秦夫人的陪嫁丫頭，還在生了秦書寧后被抬了妾室。“……簡直是癡心妄想。”秦守寧輕哼。

不需保寧多說，秦守寧已經想到夜祭之事。

當時除了秦大爺和秦二爺，封逸也在。秦書寧這番舉，難道意在封逸？“昨晚說夢到了祖父這件事……難道只是想借機……意在封五公子？可這事對的閨譽來說， 并無甚彩啊。”秦守寧不解。

保寧心道這里邊的彎彎繞，秦守寧一個舞刀弄劍的自然看不。

事有所為有所不為，秦書寧既然決定做這件事，自然是有利可圖。總不會是相中秦老太爺那幾個徒了吧。

那剩下的唯一的，哪怕不可能也變了可能。“興許是覺得自己所為孝天，封五公子也會大為呢。”

秦守寧冷哼。“！不在背后罵不知輕重已經是好的了。一個小姑娘，當著外男的面說這些似是而非的東西。若是傳出去，旁人興許以為咱們秦家都是些不知輕重的。好在那幾個都是祖父的徒，在他們看來秦書寧一片孝心。”甚至過后還有人特意找到他，把秦書寧大贊一番。

直聽得秦守寧眉頭蹙，若不是家里正辦著白事。便不由分說將那人用子打出去了。

總之，七八糟。如今看到秦書寧那自認為晦，實則昭然若揭的眼神，秦守寧真是恨不得在腦子看看，是不是裝了一腦袋漿糊。

那封逸也是隨便能覬覦的。

這麼一想，還是保寧行事穩重。早就看出其中門道，而且十分懂得明哲保的道理。

那邊終于收尾完，諸人準備啟程。保寧在秦書寧含著慍意的眼神中，上了秦老夫人的馬車。

秦儀寧自然和秦老夫同乘。

秦若寧和秦五姑娘秦靜寧一輛馬車。

剩下一個秦書寧，憤憤的上了最后一輛馬車。秦守寧一聲吆喝，男人們翻上馬。

回去時比來時速度要迅速，半個時辰后，保寧已經扶著秦老夫人下車了。秦老夫人似乎累極，把自己的手臂遞向一旁的蔣媽媽，然后不忘回首叮囑保寧：“收拾收拾，搬來松溪堂。”

保寧：“……”寵來的太快，有點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