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四,你快點給我起來。”
“裝死也沒有用。”
“爹爹說了,你和長兒就是命賤,就是要給我和弟弟當馬騎的,你快點起來!”
“我也要騎馬!”
“快點起來!”
聒噪的吵鬧聲從耳邊傳來,夾雜著孩哭鬧的聲音,嘈雜無比,額頭上噠噠的黏意和刺鼻的腥味兒很是不適,讓謝長姝不得不睜開沉重的雙眼。
幾張稚卻又趾高氣昂的面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盛氣凌人的看著自己。
周圍的環境很是陌生,眼前那張臉上的譏諷和囂張跋扈更讓人覺得反。
一系列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先后從腦海中蹦出來。
大齊宣和五年,青州謝家旁支庶,四小姐謝長姝,姨娘白氏所出,和親弟謝長一道因為命格不好備欺凌,剛剛更是在被當馬騎的時候不小心撞在了石頭上,昏倒過去。
而眼前那為首的,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便是謝家另一位陳姨娘所出的五小姐謝長銀,傳言其出生之時漫天霞,和其雙生子弟弟謝長金將來必然為大齊人中龍,便是連主母所生的嫡子嫡也不如。
大齊極其看重命格和玄學,新生嬰孩出生滿周歲便會被抱去有名的玄士面前過眼,查探命格,被判命格尊貴的,便可無視嫡庶,盡資源和優渥的待遇,可命格卑賤只能為奴仆的命格,便是活著欺凌。
謝長銀和謝長金姐弟兩個備謝家老夫人和謝家老爺的寵,一向是不將自己的兄弟姐妹放在眼里,反倒是日日捉弄欺負,越發過分,更心腸歹毒。
此刻,謝長哭的不樣子,想要靠近在自己的面前看看自己的傷勢,奈何被謝長金騎在了下,只能無助的喊著,“姐姐……”
“姐姐……你怎麼樣了?”
謝長銀頤指氣使的看著緩緩睜開眼睛的謝長姝,半點沒有憐惜傷到了額頭,傷口頗深,反倒是狠狠的在的上踹了一腳,“謝小四!”
“就知道你沒死!”
“快點起來,讓我騎在你的上!”
“你看長金都跑了多遠了!”
“要是今天再輸給他,我可一定饒不了你,到時候就真的打死你!”
命格不好也便意味著將來玄的前程淡薄,人命如同草芥,謝長銀說的那般自然,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一個被玄士命定命格尊貴之人,殺了一個命格卑賤的人,就是如同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莫說是府,就連謝家的白姨娘,也是不敢有半句異議。
理清楚這些事,謝長姝那張蒼白又滿是痕的臉上角微微揚起了一抹冷笑,以為是會死在長寧宮,不想一睜眼卻是重生在了五年后,謝家一個同樣世可憐的庶謝長姝的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
謝長姝陡然睜開眼睛,抬眸目幽幽的盯著那蠻的謝長銀,既然老天沒有人讓默默無聞的死去,必然重新攪這大齊天下。
謝長銀微微一怔,看著謝長姝的眼神只覺得背后突然起了陣陣寒意,更覺得疑。
為什麼好像謝長姝變了個人一樣,和從前很不一樣了。
謝長姝緩慢卻堅定的從地上站起,無視著囂著的謝長銀,徑自走到了謝長金的面前。
“你這個小賤人,你想……想要干什麼?”謝長金比謝長銀還霸道惡心,張口閉口便是小賤人長,小賤人短。
謝長姝目冰冷,抬手,拎著謝長金的領,將他從謝長的后背上拖了起來,摔在了地上。
許是被謝長姝那嗜狠戾的眼神給震懾住了,也許是被謝長姝那渾是的模樣給嚇到了,這般被了下來跌倒在地上,讓謝長金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哇……”
“來人啊……”
“來人啊……”
“有人欺負我。”
“五姐,謝小四打我!”
謝長姝瞥了一眼那在地上打滾不滿的謝長金,轉眼神落在同樣滿是傷痕的謝長的上,聲音沙啞,態度卻很是強,“起來。”
謝長有些愣神,小聲泣,“姐……姐姐……”
“不許哭。”
“站起來。”
謝長姝上疼的厲害,樣子也有些駭人,卻是不耐煩的又重復了一次。
十幾歲的年紀,雖不是很大, 卻也是該頂天立地的時候了,他的那雙膝蓋,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卻不可能隨便被人糟踐。
謝長拍了拍上的黃土,戰戰兢兢的站在謝長姝的后。
而謝長銀和其他的小姐哥兒算是看看反應過來,真是邪了門了,以往的謝長姝和謝長被欺負,都是被打不吭聲的存在,了不起是謝長姝將謝長護在懷中,替他挨打罰,可是現在好了,謝長姝居然敢無視自己?
還敢對謝長金手。
聽著謝長金扯著嗓子嚎哭,謝長銀莫名的覺得厭煩,更是快步的追在了謝長姝的后,攔住了要離開的謝長姝姐弟,“你不準走!”
“謝小四你真的是膽子了,如今竟然連我的命令敢不聽了!”
“就算是大姐二姐在我的面前還要聽話!”
“我說我還沒騎夠你聽不到嗎?還不趕趴在地上給我騎!”
那被點到名的大小姐謝長華和二小姐謝長玉的臉很是難看,卻沒有辦法去反駁謝長銀,誰們資質平庸,去了學堂許久,卻還連門檻都學不進去,就只能這樣被人指著鼻子罵。
謝長姝將謝長的護在后,瞥著謝長銀的眉眼,豁然一笑,“就算是要騎馬,也總是要我和弟弟先行清洗一下,不然,便是您和三爺騎著也會臟了您的裳,是不是?”
“長兒,往湖邊跑,快點。”謝長姝低聲對著后的謝長開口。
謝長瞥著謝長姝,看著眼神中的堅定,像是有著莫名的勇氣鼓舞一般,遲疑了片刻之后,便當真撒了歡兒的朝著湖邊跑了過去。
謝長姝亦是跟在后。
“謝小四!”
“你不準去洗!”
“謝小四!你放肆!”
謝長銀被氣的跳腳,當即追了過去,奈何……
撲通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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