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嬪不愧是安嬪,朝乾清宮的方向屈膝謝了恩,又讓人打賞了來送東西的孫小樂。
周答應和舒答應看著那些賞賜,都既驚訝又羨慕。
自從們來景宮后,才知曉景宮“冷宮”這名頭來的不假,萬歲爺等閑都想不起到景宮這地方來,雖然份例上不見務府克扣過,可沒有寵,誰的心不虛。
可沒想到。
萬歲爺今日竟然賞賜了安嬪。
想想昨夜萬歲爺宣了郭貴人侍寢,這份賞賜誰都猜得到是從何而來。
周答應難掩激地說道:“恭喜娘娘,萬歲爺這回賞賜這麼大方,后宮諸位娘娘肯定會羨慕娘娘您的。”
說著這話,眼神卻是灼熱地看向阮煙。
這郭貴人果然是貴人,以往找不到機會能萬歲爺的眼,如今安嬪都能沾沾郭貴人的福氣,豈不是更有機會?
比安嬪年輕貌,只要郭貴人肯拉扯一把,就能一舉登天。
舒答應在旁不言不語,一副溫吞老實模樣。
安嬪嗯了一聲,命人把東西登記造冊。
雖然意外,但并不抗拒康熙賞賜東西,畢竟真金白銀,誰不要?
再說了,皇帝賞賜的都是好東西,就算不用,后宮來往際慶賀生辰時都能當做禮送出去。
想到這里。
安嬪看向阮煙的眼神有些復雜。
不傻,周答應們都能想到是托了郭貴人的福氣,也能想到。
安嬪知道這個郭貴人心地良善,卻沒想到竟然真的會在萬歲爺面前說的好話。
可什麼都沒許諾過郭貴人。
“郭貴人,你且留下,本宮有話和你說。”
欠了人,安嬪不好像先前那樣冷臉,便抿了抿說道。
周答應怔了怔,神不甘,卻也知道安嬪脾氣不好惹,識趣地和舒答應告退了。
等里間只剩下阮煙和安嬪自己的人后。
安嬪才故作淡淡地說道:“這回的事,算本宮承你人。不過,你伺候萬歲爺到底需要仔細小心些,往后不必在萬歲爺面前提起本宮。”
阮煙怔了怔。
“娘娘?”
多人使出萬般手段,想讓在萬歲爺面前提起,別的不說,先前在承乾宮,敬嬪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沒折騰?
即便不為得寵,能被萬歲爺記住,宮里頭的日子也能好過不,至后宮外的人想算計也得掂量些。
提起安嬪,一開始只是剛好康熙問起,后來則是想讓安嬪日子好過一些。
畢竟安嬪為了得罪了人,端嬪、敬嬪、那拉貴人都不像是會放下仇恨,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人,如果皇帝能照拂下安嬪,安嬪顯然能不麻煩。
“你不必多說。”
安嬪道:“你只要知道本宮不會害你就行。”
一個心有外男的妃嬪,郭貴人頻頻提起,就算萬歲爺大度不惱怒,日后郭貴人倘若失寵,孰知萬歲爺會不會秋后算賬?
“是,娘娘。”
阮煙識趣地沒有多問。
安嬪這才松了口氣,讓玉棋去捧出一個匣子出來,送到阮煙面前,“本宮聽說你好佛,可巧本宮這里有唐時劉弘珪抄寫的《金剛般若波羅經》,此人在寫經書上頗有造詣,便送與你了。”
頓了下,又道:“回頭若是研習時,有不解之,可來問問本宮。”
阮煙剛聽到是唐朝的東西時,還有些喜出外。
這東西,國寶啊。
雖然其實并不好佛,但這經書的確是好東西啊。
可在聽到最后安嬪那句話后,阮煙笑容凝滯住了。
研習?
這佛經不是供著收藏著就行。
還要研習?
“是,妾一定好好學習。”
阮煙忍淚,“高興”說道。
看到阮煙“喜極而泣”,安嬪心里怪不自在的,就一卷佛經至于嘛?
咳嗽一聲,道:“本宮還有事就不留你了。”
阮煙識趣地趕帶著佛經走人。
等阮煙離開后,玉棋嘆道:“沒想到郭貴人如今這麼得寵,竟然還有這般赤子心腸,一卷佛經都能這麼高興。”
安嬪喝著茶,一聲不語。
心想,早知道那麼喜歡,還有一卷《妙法蓮華經》索下回也送給。
安嬪這是“恩將仇報”啊。
阮煙這些日子為著康熙喜歡的話本剛頭疼出個眉目出來,沒曾想安嬪也來給布置作業了。
平時是沒事做就抄抄佛經,為的全是預備不時之需。
《法華經》是抄慣了,字意連綿不絕,先前抄這經的時候研習的是明朝一個寫經高手的字,因為年代久遠,寫經書之人名字也不可考,阮煙也不過學了一二,橫豎是面子功夫,夠用就行。
可這本金剛經一看就是好東西,十有八九是安嬪宮時帶進來的,千金難求。
這麼一來,倒是不好糊弄了事。
委屈的阮煙決定晚膳加餐。
安嬪被賞的事,在后宮里引起一陣波瀾。
除了承乾宮砸了不東西,其他地方卻是沒什麼靜。
頒金節很快到來。
阮煙也從話本和佛經功課里離出來,一開始還有些高興,畢竟到這種大日子,就像過年一樣,誰能不高興呢?
何況不像佟貴妃那樣要理后宮事務。
但直到阮煙穿戴上吉服和吉服冠后,笑不出來了。
冬日的吉服厚重,吉服冠更是四五斤重,上面有東珠、珍珠、珊瑚、寶石,華貴無比,再加上金約等等,一打扮下來,說增重十多斤。
萬歲爺在前頭保和殿設宴款待朝臣、宗親。
后頭則是佟貴妃在翊坤宮同太皇太后、皇太后、妃嬪們一同用宴吃席。
阮煙頂著十幾斤重,都不用彈。
看佟貴妃上的打扮,估計只比重不比輕。
腦海里不想起昨天夏和安打聽來的消息。
說是今年貴妃娘娘其實是想在坤寧宮設宴的,但是折子遞到乾清宮,被萬歲爺駁回了,很顯然,萬歲爺不答應。
這件事看似是小事。
可帶腦子的人都知道這坤寧宮是皇后居所,貴妃借口翊坤宮地方小不夠設宴,想在坤寧宮設宴,目的無非是意在后位,借此試探萬歲爺的心思。
而萬歲爺的駁回,則很明顯是想讓佟貴妃死了那條心。
發生這件事。
佟貴妃今日卻毫看不出有任何不高興,甚至還高高興興地陪皇太后、太皇太后說話。
即便是阮煙,此時也覺得佟貴妃其實很了不起啊。
雖然說好妒人人皆知,可至有本事,畢竟不是誰都能管理好六宮,也不是誰都能夠在被皇帝下了面子后,卻能依舊若無其事。
吃著些點心,一到宴席散了。
阮煙坐了輦子回去。
剛一回去,就忙讓夏和安等人去傳膳。
一整天,就沒吃過什麼正經東西。
加上最近好像秋后,的快,現在覺自己得都要吃人了。
“已經讓膳房的人預備過了,”言春忙端出一疊栗子糕出來,又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主子您先用些東西墊墊肚子。”
阮煙去屏風后換下了吉服,那裳直接都被汗水打了。
可見到底有多熱。
穿了一織金孔雀云緞旗服,簪子、耳環都去了,渾輕快不。
“今兒個可要把人熱壞了!”
秋冬吉服本就厚重,翊坤宮還擺了不炭盆,說是照顧太皇太后、皇太后、那拉貴人和烏雅常在們怕冷,誰也不敢說什麼。
頭兩位是后宮的大佬,后兩位是懷龍種,哪個敢說一個不字。
于是,一個個妃嬪都被熱得不行,就算臉上脂花了,也不敢出不悅的神來。
阮煙捧著栗子糕,喝著茶。
旁邊言春、言夏拿團扇給扇風,“主子,今兒個宴席才幾個時辰,等到了過年那會兒,天天都有宴席。”
阮煙突然覺得里的栗子糕和茶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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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煙:年關恐懼癥。
明天V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