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琦說要散了,魏珩也就依著。
不過魏珩卻沒再來熙這兒,散了后,他只是回了自己院子。
而魏珊和黃清月,則也只能回了二房那邊。
魏二夫人黃氏是極希自己這個娘家的侄能夠嫁到邊來做魏家的世子夫人的,所以,才會在暗中籌謀這麼多。
甚至為了黃清月,也不介意親近甄姨娘所出的二姑娘。
讓二姑娘也幫謀事。
只是黃氏沒想到,這二姑娘不大堪用。人才去不久,就又被攆回來了。
當著侄的面,黃氏倒沒說什麼。只是讓魏珊先回自己院子,然后則留下了黃清月說己話。
“怎麼樣?可和我們家世子爺說上話了?”黃氏心里其實為黃清月著急的,不過面上卻笑著,問得不急不躁。
黃清月畢竟是未出閣的子,又是從小讀詩書禮儀,學三從四德長大的,這種事于來說,畢竟難為。
輕輕搖了搖頭,明顯心里也有失落。
當時過去了后,一心都撲在魏世子上。雖沒敢一直正眼看他,但至余是關注著他的。
知道,他從未看自己一眼。
他對自己沒有那個意思。
而且后來,府上三姑娘說了句要找姑娘,他也就丟下了和二姑娘,就走了。
“世子爺……似乎很喜歡那個姑娘。”黃清月低著聲音說。
“氏?”二夫人笑了,“這不可能。”說的斬釘截鐵。
見姑母語氣堅定,似是毫不把那個若天仙的氏放在心上,黃清月微愣,頗為詫異。
二夫人見狀,就和侄說起了點大房那邊當年的一些陳年舊事來。
總之,既然憑那氏的份做不了魏珩正妻,那麼魏珩就不會喜歡,也不會太重視。他們魏家的這個二郎,是最不會做出寵妾滅妻之事來的。
*
聽了自己姑母說的那些陳年舊事,黃清月又有了信心。
只要魏世子不是那等會偏寵妾氏滅正房威風的人,只要他重規矩,那麼,氏就算再是有天姿仙容,那也無關要了。
這個世上,長相上乘固然好,但最好的,當然還是出。
氏空有貌,卻無能匹配魏世子的出。那麼,注定是不會得到魏世子的心的。
魏世子選擇帶回京,也只是本著一份責任而已,而不是因為喜歡。
這樣想著,黃清月便再沒了那些自卑和怯意。
近水樓臺先得月,既和魏世子是親戚,姑母又肯幫……那麼即便長相沒有那麼出眾,想來也不是和魏世子完全不可能的。
黃清月是真心喜歡魏家的這位表兄,所以,即便知道這樣做有失份,也還是選擇了主出擊。
次日,在二夫人的吩咐下,魏珊又陪著黃清月去了熙的雅軒。
魏珊過來,熙倒不怎麼驚奇。雖然這里靠近魏珩院子,但魏珊和魏琦都是魏珩的自家妹妹,們常來也無需太避諱什麼。
但黃清月過來,熙就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畢竟據前世的記憶,黃清月可是喜歡魏珩,且一心想嫁給魏珩的。
不過這會兒也容不得想太多,來者即是客,趕請了客人坐下,然后吩咐丫鬟看茶和上點心。
黃清月既是來了,自然能主找了話頭,并且給自己此趟過來尋了個合理的借口。
“昨兒珊表妹生辰時戴的簪子,是姑娘親手做的?”黃清月明知故問,見熙笑著點了頭后,又贊不絕口說,“姑娘當真好巧的手,那簪子做的極好。”
雖然此來目的不純,但夸倒是真心夸的。
黃清月自然從小就不缺金銀首飾,但正因見得多了,大多都千篇一律毫無新意,全靠名貴的用材撐,所以熙做出來的發簪才讓眼前一亮。
熙知道黃清月此來目的不純,所以也不知道此刻的夸贊是否是真心。
不過這也不太重要。手不打笑臉人,既然這位黃表姑娘夸了,自然也得笑著謙遜客氣一番。
順便又再回夸了一波。
禮尚往來嘛。
黃清月既然出了這一步,就不想半途而廢無功而返。不知道自己今天在這里是否能到魏世子,所以,為了功夫和苦心不白費,便為自己之后幾日也能常來找了個借口。
“姑娘的手藝我十分喜歡,簪子做的別出心裁,又有意蘊。和外面簪娘做的那些千篇一律大同小異的,自然不同。所以,我有個不之請,姑娘可否也為我做一支?”黃清月頗小心翼翼著試探問,又生怕熙會拒絕一樣,忙又道,“當然,我不是白要,多銀子我都付。”
黃清月這會兒有所圖,不免急切了些。所以,一時并未察覺到自己的失言之。
但坐在邊,心思頗敏的魏珊,卻輕輕蹙了下眉心。
心中是覺得黃表姐這話說的不妥當的,便是姑娘出不高,但看在二哥面子上,也不能拿姑娘和外頭的那些簪娘比。
而且還說要花錢買……這不就是把姑娘當了外頭的那些簪娘了嗎?
這會兒既是想借姑娘的勢去謀自己的親事,又何必扭頭就看不起人。雖然可能也是無心的,但很多時候正是無心的話,才是最能暴出心最真實想法的。
魏珊不免又要想到自己。應該也是瞧不起自己的,只是因為有用到自己的地方,所以這兩日才和自己這般親熱。
想著這些,魏珊心里不免有些悲涼。
不過,也只是悄悄抬頭去打量了熙臉,并未開口說什麼。
熙倒沒在意那麼多,這會兒滿腦子里想的完全是,若黃清月也能戴上親手做的簪子,那日后回了黃家,黃家的夫人小姐們看到了,是不是也會問一聲?而那時,豈不是又多了撥人知道自己?
當然,也不排除黃清月這會兒只是借口,日后本不會戴。
但不管怎麼樣,既然是機會,總是要試的。
所以熙很快就笑著應了下來:“黃小姐喜歡,我當然樂意效勞。不過錢不錢的就不必提了,大家能相識一場便是緣分,就當是我和黃小姐投緣,送你的。”
熙落落大方,坦坦,一席話說的黃清月有些窘迫。
相比之下,倒了小家子氣的那一個。
黃清月雖然知道是自己急于求,所以才會在言語和態度上有失禮貌。不過這會兒,心里除了有點愧外,更多的還是不舒服。
儼然已經把自己擺在了魏珩正妻的位置上,想著,就算魏世子極重規矩,并不會寵妾滅妻。但眼前這個魏世子定的妾氏,也屬實是厲害了些。
日后較量,未必是的對手。
*
有了這個由頭在,所以之后幾日黃清月日日往雅軒來。
起初兩日魏珊也是陪同而來的,但因魏琦也常往雅軒來,魏琦又和魏珊不對付,常常言語間兌魏珊,甚至是拉幫結派。魏珊覺得沒意思,之后就托病只臥在床上不下來。
而魏琦見熙這幾日心思一直都在做發簪上,黃家表姐又明顯更愿意和姐姐聊。魏珊又不來了,又沒人兌。
時間長了,不免也覺得無趣。
所以,這兩日也不常往雅軒跑了,閑暇時只一個人去馬場練騎馬去了。
雅軒的一舉一,自有兆安實時稟給魏珩知曉。
所以對雅軒近來的向,魏珩心中自然清楚。
正因為清楚,所以他這幾日才并未往那邊去。
兆安似是看出了些門道來,意有所指道:“小的聽雅軒的丫鬟說,這幾日黃表姑娘幾乎是日日都往雅軒跑。和姑娘,似乎十分談得來,聊的也是投契。姑娘會做發簪,就這幾日,就已經一口氣給黃表姑娘做了兩支了。二姑娘和三姑娘,不過才一人得一支。”
兆安言下之意是,們二人關系似乎好的不尋常。
那黃表姑娘出書香門第,心高,怎麼可能會這麼放得下段,愿意和姑娘好?
必然是有所圖謀。
而的圖謀昭然若揭,顯然就是沖世子爺來的。
黃家的心思,魏珩多能知一二。不過,他卻并沒怎麼放在心上。
聽兆安絮叨完這些,他也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似是略有停頓一瞬,之后就平靜吩咐兆安道:“你去讓姑娘到紫悠亭來,就說我在那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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