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很想看看飛白是怎麼回事,可8歲的小板比桌子高不多,再加上位置的關系,瞅來瞅去只看到桌子上黑糊糊的一團,怎麼個樣子始終看不清楚。
然后李承乾的余就瞥見老李同志和長孫皇的手拉在一起,一種特尷尬的覺從心底升起。
想開口請辭,卻在張的瞬間被長孫皇后一雙目瞪回肚子里,知道老娘或許有什麼話要說,索閉口不言,杵在桌子邊上當木頭,對老爹瞪過來的目視而不見。
宮里的娃沒年前都歸長孫皇后管轄,所以李承乾認為這個時候沒必要考慮老爹的意見,然后去老娘的霉頭。
“二哥,高明此次也算是為君分憂,不知二哥想要如何獎賞?”和老李同志談論書法的長孫見時機差不多了,再憋下去只怕李承乾有被老李打出的危險,是以開口將話題引到他的上。
“嗯。承乾此次表現不錯,只是為太子實在不應該去考慮這些奇技巧之事,不過念一片孝心的份上,朕許你自己說一個要求。”老李現在只想快點把李承乾打發走,所以干脆也不想賞什麼,直接開口問他想要什麼。
李承乾當然想要錢,當紈绔怎麼可以沒有錢呢。
但話到邊卻發現,老娘修長的手指一直按在桌上一塊青硯臺上面,當下心中一,略有所悟。
當下躬壯著膽子說道:“父皇,兒臣沒有其他要求,只想請您免了二弟青雀的罰。”
“哦?你真是這麼想的?”說起正事,老李的臉就變了,看不出一喜怒哀樂,讓人猜不到他心中想的是什麼。
“這……。”李承乾話音一滯,心說我當然不是這麼想的。
眼看看老娘,希再得到一些指示,卻發現老娘已經把臉轉到一邊不在看自己。
沒辦法了,著頭皮編下去吧,反正后世沒看這些宮斗劇。
“回稟父皇,二弟這次的事是兒臣沒有盡到兄長的責任,請父皇責罰。”李承乾這是在賭,賭李世民不會真的遷怒于他,而且老娘就在邊上,應該不會讓自己吃虧。
大唐帝國從立國伊始講的就是仁孝,兄友弟恭當然也包括在仁孝之。是以李承乾認為在老李面前表現一下為兄長的大度,應該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是麼,那說說你這個兄長有什麼責任?”李世民繼續不聲的問道。
“父皇,兒臣,兒臣昨日只是想和二弟開個玩笑,逗弄他一翻,不想被他誤以為真,此事是兒臣思慮不周,是以若要責罰,還請父皇責罰兒臣,免了二弟的罰。”
半真半假,這就是李承乾的回答,他知道李泰如果來告狀必須會說起昨天晚上的事,所以自己說的詩句出自孔穎達必然已經被老李知曉,所差的就是當時自己說這句話的目的,如果讓老李認為自己是在陷害李泰,只怕后果難料。
“這麼說那詩句當真是你親自所作?”李世民憋了這麼長時間,終于把自己心中疑問出來。
李世民并不反對自己幾個兒子互相之間斗一斗,必竟皇位之只有一個,兒子那麼多,要說沒人惦記這事兒還真不靠譜。
但就算要斗也是放到明面上,不要搞謀。
如果昨日李承乾所誦詩句當真是他所作,那麼就是李泰想要害他在先,他作些反擊也是合理的。
可如果詩句不是李承乾所作,那就有可能是李承乾想要害李泰在先,這樣的心思決不能存在于一個未來的儲君上。
“回父皇,確是兒臣所作。”李承乾有些無奈,但牛吹出去了,著頭皮也得頂上。
“如此,一柱香之,再為你母后再作一首吧。作的好,朕便赦了李泰的過錯,否則你這欺君之臣怕是沒機會關心你二弟了。來人,點香。”誰都不知道李世民是怎麼想的,為何會做出如此不盡人之事。
但李世民卻有自己的想法,李泰被罰如果說沒有李承乾從中作怪,鬼都不信,可要罰李承乾總要有個理由,所以他才想出這個辦法來給李承乾一個小小的教訓。
至于說如果李承乾真的在一柱香時間作出一首詩來會如何?
一個8歲的孩,可在一柱香詩,有這樣的兒子,他李世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就是賞他一次又有何妨。
帝王心,果真難測。
“啊?!”李承乾卻被自家老子一句話嚇了一跳, 欺君之罪啊,要不要這麼重?看了一眼老娘,卻發現老娘一點表示都沒有,只是給了自己一個鼓勵的眼神。
對于作詩,李承乾并不發愁,唐詩宋詞作為一個現代人誰還不會背幾首,可老李同志不對勁啊,不都說他是一個好皇上,而且念舊麼,怎麼對自己這個親兒子就這樣了呢?
不過想歸想,詩還得抄,香都燒了一半了,一柱香抄不出來,后果難料。
假模假式的裝了半天,在一柱香快要燒盡的時候,李承乾終于還是開口誦道:
慈母手中線,游子上。
臨行,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好,好一個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看著馬上就要熄滅的香頭,李世民的眼中原本充滿了失,果然還是自己期太高了。
可誰知突然間的峰回路轉讓這位名傳后世的大唐皇帝驚喜莫名,抬手抓過邊的筆,憑著記憶,幾乎是一揮而就,將李承乾剽竊來的游子寫到紙上。
長孫皇后也是眼中閃爍,看著桌上一手漂亮的飛白寫出的字跡,越看越覺得此詩不凡,其意境遠超昨日在后宮誦給自己的那首《曬舊》。
“不錯,我兒不錯。”李世民在學問上也是通古博今的人,詩的好壞自然看的出來,自家小子能在一柱香之作出如此詩篇,只怕整個大唐也只有數頂尖人才可比擬了。
“二哥,既然高明已經達到您的要求,您看……。”長孫皇后瞟了一眼在一邊忐忑不安的李承乾,扯了扯李世民的袖說道。
“哦,對對。來人,去通知衛王,就說他的足令被撤銷了。”得了長孫提醒,李世民也想起剛剛答應的事,當即就撤了李泰的足令,只是看看站在一邊耷拉著腦袋的李承乾,又開始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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