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小張利用午休的時間，換了便裝，來到了何家的俱樂部。

“喲呵！還熱鬧啊！”

站在街上，小張隔著窗子看到了門店里的人人頭攢。

大中午的居然還有這麼多人，這些老人到底是多喜歡來這家俱樂部啊。

“好懸啊，差一點兒就遲到了！”

就在小張站在窗外，準備抬腳走進店門的時候，后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張趕忙回過頭，正好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爺子，一溜小跑著趕來。

“馮大爺？您、您這是——”

小張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來人他認識。

不是別人，恰是他們附近出了名的馮老西兒。

這位老爺子絕對是個名人，摳門兒，怕死，平時為了買便宜幾分錢的蛋，能騎著小三跑半個小時的路。

兒給買的八寶粥、黃桃罐頭等東西，放得過期都舍不得吃。

一雙子，不穿到沒法修補絕對不扔。

老爺子絕對夠節儉吧，但他又舍得每個月花幾千塊錢去買保健品。

前兩年小張還接到過馮大爺兒的報警，專門找馮大爺談心，反復勸他不要上當騙。

但，老爺子本就不聽啊。

說得多了，就罵他們這些小年輕不安好心，見不得他養生、長壽！

小張算是徹底理解馮大爺兒們的無奈了，偏偏這種事兒，警察都不好管。

明知道那些保健品是騙人的，但人家合法經營，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老爺子把大把大把的錢送到騙子的手上。

只是，小張記得很清楚，馮大爺好像是在火車站附近的一個專賣店買保健品啊。

聽說那個銷售員和馮大爺的關系特別好，伺候老爺子就跟親兒子一樣。

怎麼忽然就、就換了“品牌”？難道何鴻圖比馮大爺專屬的那個業務員還要“厲害”？

小張腦海里不住回想起昨天許大姨說的話。

他愈發懷疑：何鴻圖一定進行了虛假宣傳，讓那些健康長壽的老人們誤以為他賣的保健品能包治百病！

小張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馮大爺聽到聲音，腳步停頓了一下，看清是小張，便說了句：“哎呀，是小張啊。怎麼，你也來何家吃飯？”

吃、吃飯？

何家不是賣保健品的嗎？怎麼又了吃飯的地兒？

難道何家為了業績，開始向老人們提供免費午餐了。

“不對啊，要來吃飯，也該是你媽來啊。我聽說你媽得了癌？”

馮大爺只是放慢了腳步，卻沒有徹底停下，直接的從小張前掠過，里還說著：“唉，可憐啊！不過，你小子還算孝順，知道來何家的俱樂部！”

“既然來了，那就趕進去吧，一頓午飯才十塊錢，有葷有素有湯，不但能吃飽，還能治病！”

“趕的，時間已經不早了，要是再晚點兒啊，就沒飯了！”

說完，不等小張反應過來，老爺子就一個閃，進了面前的店面。

“什麼？治、治病？”小張臉變得更加難看，他果然沒有猜錯，何鴻圖不只是夸大了保健品的功效，連、連一頓飯，他都敢打出“治病”的旗號！

混蛋啊！

這種明擺著詐騙的事，絕對不能忍！

小張不再猶豫，幾步就走了進去。

進門后，小張才發現，足足有二三十平米的店面，靠近貨架的地方，擺著一個吧臺。

吧臺上擺滿了幾個快餐店專用的那種保溫餐盒。

餐盒里放著三四樣炒菜、丸、、米飯等食。

而一旁的消毒柜里則放著一摞摞的分隔餐盤、筷子和勺子。

“來吃飯啊！一人十元！”吧臺邊兒就是收銀人員，看起來十三四歲的模樣。

小姑娘長得白凈、清秀，說話的時候，眉眼彎彎，看著就讓人喜歡。

看到小張這個生面孔，也沒有多問，直接指著吧臺和消毒柜，介紹道：“了錢，自己取個餐盤，想吃什麼就盛什麼，無限量，但不許浪費！”

時間已經進2015年，智能手機已經開始普及，但手機支付什麼的還沒有徹底流行開來。

至在小縣城，人們大多還是使用現金支付。

小張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十元紙幣，不過他沒有急著把錢遞給小姑娘，而是故作好奇的問了句：“聽說你們家的飯，吃了可以治病？”

小姑娘一聽這話，直接瞪大了眼睛：“誰說的？這不是胡說嘛。我們家的飯菜雖然加了一些中草藥，但主要還是養生、保健！想要治病，出門左拐，到路口打車去縣醫院！”

小張：……

他非但沒有松口氣， 反而愈發覺得何家的俱樂部有問題。

這才是高水平的騙子啊，絕對不會跟客戶承諾什麼“包治百病”、“一定有效”。

人家甚至還會主告訴你，有病去醫院，不要輕信那些賣保健品的騙子。

事實上呢，很多老人已經被他們洗了腦，或是認準了他們，就算他們把人推出去，那些老人也會拿著錢再跑回來。

如此一來，就算兒們去報警，警察都不好管。

因為人家并沒有騙人，反而還主勸說，可老人們不聽，他們也沒有辦法啊。

“呵呵，小姑娘還伶俐的！”

小張心里暗暗提高警覺，臉上卻堆起了笑容，他一語雙關。

小姑娘卻仿佛沒有聽懂他話里的深意，問了句：“你還吃不吃？吃的話就盡快，用餐時間就剩下半個小時了。下午兩點半，我們俱樂部還有免費的足浴和針灸服務！”

而那些活，是要占用場地的。

不可能放開了讓用餐的人吃飯。

小張聽明白了小姑娘的言下之意，倒也沒有氣惱，笑著把錢遞給了，“好，知道了，我會盡快！”

了錢，去消毒柜取了餐盤，餐盒里的飯菜剩得已經不多了。

小張每樣都盛了一些，然后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吃飯。

飯菜味道還可以，很清淡，比較適合老年人。

而且細細品嘗的話，還有淡淡的中藥味兒。

看來小姑娘沒有說謊，這些飯菜里確實放了中草藥。

只是不知道，這些中藥到底是一個噱頭，還是真有療效。

吃飯的時候，小張還不忘四下里觀察。

忽然，他的目停頓下來，因為他又看到了一個人。

“齊老師？、不是得了食道癌，要去省城做手嗎？”

小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是得了食不下咽的絕癥，這位老太太卻還守著個餐盒，小口小口的吃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