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侯府里,秋家人是從未有過的狼狽、失落、和憤怒……
客人散盡后,所有的下人就被趕了出去,只有慶元侯的兩個長隨守在門口。
慶元侯一揮手,桌子上那個青花瓷鈴鐺盅在劃出一道麗的拋線后壯烈地碎骨,同時發出清脆的一聲“噼---啪--啪---”,讓季氏和秋嫣然不由地抖了一下。
秋嫣然首先想到了凰羽翟紫金珠冠和尹家的“追日”,自知理虧,但是又委屈萬分,嘟著道:“我還不是怕我們秋家的寶貝白白被尹知若那個賤人拿了去,你們也沒人告訴我尹家的那塊玉佩那麼值錢呀。”
慶元侯怒道:“是誰讓你到前院去的?這個府里什麼時候到你管事了?值錢不值錢都好,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能管的事嗎?你學的禮儀規矩都到狗肚子里去了嗎?其他不論,就大庭廣眾之下大呼小這一條,以后誰敢上門求親?還有你季氏,就這麼一個閨你都教養不好,還好意思說一心為侯府為秋家?這還是你親生的閨呢。”真是兒肖母,母親蠢,兒更蠢!
季氏被丈夫當著兒的面怒罵,臉上掛不住了:“嫣兒今日是沖了些,那不是年紀還小嗎?哪里就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了?你也不要把氣都撒到我們母倆上。說來說去還不都怪你要裝什麼仁義,話說得那麼滿把退路都堵死了。
慶元侯更怒了:“你以為所有人都能像你那樣不要臉面豁出去嗎?我們秋家也是名門,是大世家,名聲壞了,你讓逸兒以后怎麼出去見人?又有誰愿意將兒再許給他?你不是說你那個好表妹什麼事都安排好了,很有把握嗎?把握個屁!如果不是你拼命替那葉芳兒吹牛皮,我會失策嗎?”
季氏訕訕道:“哪有吹牛?你也看到了,那個燕媽媽多賣力,而且很明顯,尹詔和芊昕郡主確實將將軍府大部分家產都給了尹知若,這還不都是芳兒的功勞?只是尹知若那個賤人今日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完全不對路了。你之前也見過那小賤人不是?可不就是芳兒表妹說的又傻又天真?”雖然真的很惱怒表妹,但現在慶元侯發怒到們表姐妹上,也只能先維護著了,日后定要找葉芳兒算賬才是,害得他們慶元侯府飛蛋打。
“又傻又天真?”慶元侯嗤了一聲,“我看你們才是又傻又天真吧!我早就提醒過你了,芊昕郡主那麼明潑辣,怎麼可能將嫡長教養得又傻又天真?只怕是人家早早就防著葉芳兒,讓本探不到什麼底罷了。”早知道尹知若這麼厲害,就是留著做世子夫人有什麼不行?真能像芊昕郡主那麼能干明的話,再加上驚人的嫁妝,對秋逸然同樣是助力。
季氏好似突然被當頭一棒敲醒,對啊,尹家二老爺和芳兒早就覬覦長房的財產,可惜尹詔剛親尹老將軍就做主分家了,雖然是分產不分府,但二房、三房除了能蹭吃蹭喝蹭些禮品外一個銅板也沾不到。尹老二和尹老三都沒有什麼大出息,能在現在的位置上(一個正五品史,一個只是禮部里當差的七品小),還不都是靠著尹詔?而葉氏和三房的夫人許氏,都沒有多嫁妝,同芊昕郡主當年的龐大嫁妝比本是天上地下之別,更沒有芊昕郡主的聚財能力,自然只能眼地盯著了。
覬覦久了可不就容易出馬腳?尤其是在芊昕郡主那樣一個人面前,哪里瞞得住?只怕真如侯爺所說,芊昕郡主早就防著芳兒了,剛好芳兒同又是關系非同一般的嫡親表姐妹,所以芊昕郡主故意誤導了芳兒,好讓尹知若嫁到慶元侯府后扮豬吃老虎,對付這個婆母?
高啊!惡毒啊!這才像是那芊昕郡主能做出來的事嘛。越想越是那麼回事兒,季氏終于為自己和表妹葉芳兒找到了被騙的由。可惜,悔之晚矣!
慶元侯再次嗤之以鼻:“現在才知道?太遲了吧?我們侯府和逸兒的名聲、前程都被你們這兩個,不,三個愚蠢的人給害慘了。”有尹知若那麼一大筆嫁妝的補,他們侯府哪里還用愁沒有銀子打點? 那就是照亮秋家和秋逸然前程路的明燈好吧?
沉默了很久的秋逸然低吼了一聲:“夠了,事已經這樣了,你們再說這些,怪來怪去的有什麼用?”他今天才是傷最深的一個,不僅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尊心還到了前所未有的傷害。
尹知若本不看重他,不想嫁給他,這是他萬萬不能接的。在知道尹詔要出事之前,他可是一直早日將尹知若娶進門,就算是尹詔出事后,他也沒想過不要,的如花笑靨和甜甜的“逸然哥哥”時時出現在他的腦海里,回在他耳邊。
而卻本沒有將他放進心里去嗎?那些好的笑容和語呢喃都是假的嗎?虧他還一直很自信,就算只能為妾,也會甘之如飴地留在他邊,何況已經無依無靠。
不,他不能接,他要找問個清楚。
“今日同那鐵穆遠說話的意思,是要住在城郊的那個莊子上是不是?”秋逸然突然兩眼發亮抬起頭來,“也是,的爹娘都死了,那麼大件事,一個弱子哪里敢回京城?”
季氏撇:“那又怎樣?你還要回頭去求那個小賤人不?哼,配嗎?這會兒就算是后悔了,想回來做妾,還要看我樂意不樂意。”
秋嫣然接口:“那是,至也要先將那什麼‘追日’雙手奉上,再跪求三天三夜再說。”
“閉!”慶元侯怒吼,“愚蠢至極!都給我滾出去!逸兒,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用讓們兩個知道,免得壞了你的計劃。”知子莫若父,他了解自己的兒子,絕對不像在人前表現出的那樣深和溫文儒雅,真正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