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知若讓人用轎椅將桂媽媽接過來一起用早餐。桂媽媽看著井井有條安排事的知若很是欣,家姐兒長大了,很能干,也很堅強。
雖然芊昕郡主和知若早就放了桂媽媽的契,但一直舍不得離開知若,連兒婿都留不住。當然,芊昕郡主樂意有在知若邊照顧,而知若也愿意留著,將來給養老。
“娘,”知若輕輕拍了拍桂媽媽的手,“你安安心心留在莊子里把腳傷養好,邊別離了人,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喜蝶們做。我這一路上來回都有鐵叔叔親自帶人護送,不會有事的。”
剛剛被指派專門照顧桂媽媽的兩個三等丫鬟喜蝶和喜燕趕躬表態:“姑娘請放心,奴婢們一定會照顧好桂媽媽的。”
桂媽媽也點頭道:“這兩個丫頭一向就細心,而且我也只不過是崴了腳而已,姐兒您不用掛念我。倒是您自己此行一定要特別謹慎,不要沖,有什麼事多跟鐵鏢頭商量,聽聽他的意見。比……比如給將軍和郡主下葬的事,如果府不……不好說話什麼的,您請鐵鏢頭幫忙看看能不能用銀子打點打點,千萬別來,如今我們……
唉,大爺、三姑娘他們幾個,還有二老爺、三老爺那些人,也不知道……
姑娘,我不知道您到了京城會到什麼事,但是您一定要記住,人活著才有希,您一定要先照顧好您自個兒,才不會辜負了將軍和郡主的苦心。”現在他們都能想到將軍和芊昕郡主早就預料到了這場災難,才會將那麼多產業財都給了大姑娘做嫁妝,估計都要占了鎮北大將軍府大半財產了吧?
知若應道:“嗯,我會特別小心的。對了娘,你的腳是怎麼崴到的?”桂媽媽一向就是個穩重人,好好的上個馬車怎麼就把腳崴了?
桂媽媽一提起這事就忍不住生氣:“還不是綠兒那丫頭,一大早不知道趕什麼火急火燎的,突然就撞過來。若不是小六子(馬車夫)反應快扶住了我,被那麼一,我估計要在床上躺上三四個月了。”
綠兒?燕媽媽的侄?知若心中有數了。
若不是燕媽媽,知若也不會將綠兒作為陪嫁帶來城,放在莊子上做使丫鬟。綠兒很胖,塊頭幾乎要頂其他小丫鬟兩三個了,左臉上還有一大塊黑胎記,幾乎占了整半張臉,被府里的小廝們在背后稱為“無鹽綠”,是個非常不討喜的角。
綠兒討人厭倒不是單純因為丑,而是這個丑人太作怪,看到清秀端正一點的后生小廝,腳下就打,然后自然是“不小心”撞向人家。
前世,齊伯“意外”落水溺死后,綠兒就不知怎麼撞到了齊伯兒子三郎的懷里,為了的“清白”,季氏是將綠兒強塞給了齊三郎。
知若擰起眉頭:“如冬,去請強嬸過來,讓今日就將綠兒發賣了,多銀子無所謂,賣出去就行。”
在場幾人募地睜大了眼睛,桂媽媽也趕忙道:“不……不用吧?應該也是不小心的。”桂媽媽自認同綠兒、或者姑姑燕媽媽都沒有什麼,總不會是故意撞的吧?而且姑娘一向很敬重燕媽媽,否則那些對綠兒這個總腳的“丑顛婆”敢怒不敢言的人也不會抱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態度,最多看到走遠些躲開就是。
知若安道:“娘別張,我早就準備發賣了,與你沒有什麼關系。一個十五六歲了走路都走不清楚,三天兩頭就撞到人,尤其是撞到年輕男子上的丫鬟,我們實在不好再留在莊子上,免得早晚帶累了整個莊子里的人被人非議。”
這話……嚴重了,卻也是事實,讓聞訊從隔壁花廳趕過來的燕媽媽漲紅了臉。可是,綠兒雖然又胖又丑,也是哥哥嫂子唯一的兒啊!若不是綠兒看上了齊伯的幺子齊三郎,兄嫂也不會讓綠兒隨一起陪嫁到城來。
燕媽媽的哥哥哥早年騎將軍的馬,被摔下來摔壞了要害,再也沒能為綠兒添一個弟弟妹妹,所以夫妻倆也是將綠兒這個唯一的骨視作寶貝, 養得是又懶又饞。好在燕媽媽芊昕郡主信任,還是在知若院子里給綠兒找了個閑差,至吃得圓溜溜,做事也可以耍沒人盯著。
可惜綠兒越長大,不但型不斷長,臉上那塊原本只有小嬰兒拳頭大小的胎記也跟著長,小伙子看到都嚇得跳出三丈遠,以后哪里嫁得出去?所以花癡地到撞人,不僅爹娘,就是燕媽媽也是非但不責罵,還打心眼里暗暗夸贊呢。燕媽媽還總在知若面前為辯護:綠兒天生胖些,不是那麼輕便靈活,容易絆倒自己也是正常。小姑娘家家的,哪里有那麼多壞心眼?
往日里的知若是相信燕媽媽的,也覺得綠兒天生長那樣很可憐。
可是今兒個,燕媽媽已經能覺到知若在算總帳了。張了張,突然想到昨晚知若那些冷冰冰的話語,又閉上了,腦海里掠過一個讓越發害怕擔憂的念頭:姑娘這是厭棄了,所以不打算放過綠兒了吧?綠兒在這個莊子,以及以前在大將軍府是多麼討人嫌,是很清楚的。沒有人會同綠兒,會為們姑侄倆說話的。
終于,在看到強嬸和如冬出現在門口時,燕媽媽還是向著知若跪下了:“姑娘,我……老奴拿銀子出來為綠兒贖可行?”就綠兒那好吃懶做的子,無論賣到哪里去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回京以后如何跟兄嫂代?
知若似笑非笑地睨了燕媽媽一眼:“媽媽也知道你自己還是個奴才?我這是在罰犯錯、壞了規矩的奴才,可不是昨日,讓你們選擇要不要贖離開。”
燕媽媽呆住了,是啊,早知道,昨天就應該帶著綠兒提出離開的,那麼好的機會白白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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