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完這句,余秀琳的臉頓時變了,江佩瀾也抿了抿。
我跟沈嘉安的過去在余家不是什麼,想當初我還為了后者想離開余家。等到我沈嘉安分了手,不久之后江佩瀾了他的朋友,余秀琳便把我當洪水猛一樣防,生怕我跟的乘龍快婿扯上什麼不清不楚的關系。
雖然我不會那麼做,但也從來不解釋。
因為這件事若是用的好了,也能在適當的時候讓人不痛快。
至于名聲什麼的,我從不在乎。
我扯了扯角,將茶杯放在桌子上,起要離開。
“余清辭!”余秀琳一把扯過我的手腕,力道極大,像是要我的腕骨碎一般,“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
我聞言笑笑,也不顧腕上的疼痛,只平靜道:“二姐,我只是實話實說啊。而且是老爺子親自發的話,讓我多幫幫佩瀾,我都是好意。”
“你,你!”余秀琳嚯的站起,眼睛瞪得極狠,像是要打我。
我也不怕,斂去了方才的笑意,冷著臉看向。
“二姐,平時你對我橫加刁難,我其實不怎麼在乎。但是對待小孩子,最好還是表現出長輩的風度。你剛才說小涵沒有禮數,那你的好兒子江崢又好的到哪里去。凡事別總是寬幾苛人,多想想自己的況。還有,這個家里最大的是老爺子,底下人再怎麼鬧騰,也不該驚擾了他老人家。所以啊,你還是放手吧,今天這樣高興的場合,別給大家找不痛快。”
余秀琳的臉簡直差到了極點,不過許是礙于老爺子的面子,沒有立即發作。
江佩瀾此時也終于走過來,挽住了母親的胳膊,輕聲道:“媽,外公還在樓上,我們別打擾到他。我陪你去花園走走吧。”
余秀琳聞言又瞪了我一會兒,最終還是狠狠甩開我的手,和自己兒離開了。
走前江佩瀾也看了我一眼,目很平靜,還有幾分憂傷。
比起余小涵,我平日里跟這個外甥其實沒太多流,若非一個沈嘉安,我們也本沒什麼能夠集的地方。
剛才那麼說出來,我知道除了激怒余秀琳,江佩瀾聽到了也會不太高興。
可是沒辦法,為了余小涵,我咽不下那口氣。
別人怎麼說我都可以,但只要波及到我邊的人,我就怎麼也忍不下去。
說到底,還是太過護短,也時常沖。
……
余秀琳和江佩瀾走后,客廳里便只剩下我跟程芳兩個。
我們自然是沒什麼可聊的,而且我覺得對方好像還在有意無意地避著我。
也正常,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在這個家里,但凡是明智點的,都知道跟我劃清關系。
好在很快傭人走過來,告訴我老爺讓我去書房找他。
我應了聲,很快去到了三樓的書房。
余淮林還坐在書房的會客沙發上,見我走進去,他不屑地瞥了一眼,之后繼續去研究桌上的紫砂壺。
“來,先坐。”老爺子讓我到另一邊坐下。
等我剛落座,便直接切正題。
“清辭啊,剛才我跟你大哥商量過了,覺得你能力是有了,就是缺一些鍛煉的機會。公司現在正在拓展海外的業務,等到三個月后南的分公司就籌備的差不多了,到時候你就去盯著,爭取在那里站穩腳跟,盡快盈利。”
老爺子的話還是字字鏗鏘,也像一顆顆釘子一樣,釘進了我的骨。
去南嗎……
呵,還真是個好地方,真出了個好主意。
發配邊疆,不外如是了。
我放在膝蓋上的手先是僵了一下,然后驟然握,聲音極力保持著鎮定:“爸爸,我恐怕不能承擔這樣的重任。”
一旁余淮林這個時候發話了,語氣還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味:“什麼不能承擔重任。清辭,你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而且你還是我們余家的人,去了之后更能穩定軍心不是。”
我依舊垂著目,頓了會兒才低聲答道:“大哥說笑了,我是什麼份,我一直很清楚。”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我知道這件事沒有什麼轉圜的余地。
老爺子既然已經開口,說明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我反抗不得,也不能反抗。
……
走出余家的時候,我有些渾渾噩噩地不知道該去哪里。
天空中飄起了的小雨,不過瞧這天,之后來的是傾盆大雨也說不準。
我挪著步子來到車前,打開車門上了車,想發汽車離開,卻怎麼也打不著火兒。
如此反復幾次,我便在方向盤上狠狠捶了一下,眼淚也同時掉了下來。
這算什麼,這都是什麼。
我努力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得到的都是什麼!
被人輕飄飄一句話踩進了泥地,如果沒有意外,怕是永遠不會翻了。
在這個家里,沒人會幫我,也沒人幫得上我。
早知今日,還不如早早地跟余家離關系。
而若是能讓我選擇的話,我寧愿在福利院跟人搶食長大,也不愿淌進余家這個漩渦。
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老爺子就是余家的天,除非有人比他更厲害,否則我去南的事幾乎沒有挽回的可能。
比老爺子更厲害的人……
我的腦袋突然停滯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后,慌忙地掉臉上的眼淚,然后找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從來沒有主打過這個電話,可時至今日,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就算是有一星半點兒的希,我都不會放棄。
是啊,我不能放棄,就算被全世界拋棄,我也不能放棄自己。
電話倒是通了,“嘟嘟嘟”的等待音在靜謐的空間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漫長。
與此同時,我也聽到自己的心在加速跳著,一下,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當我覺得前路愈發模糊的時候,電話終于通了。
那邊傳來一個冷清又輕淡的聲音:“喂。”
眼淚又掉了下來,我咬了咬,用盡全的勇氣和力氣喊了聲:
“陸敬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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