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荷完全無法說話，一張臉脹得如豬肝。

“皇上，趙貴妃快被你掐死了。”舞輕塵在蕭楚快步走下涼亭時，緩步跟在後麵，遠遠的站在臺階旁，到此刻才說話，“救您的人是誰，問問宮中老人不就知道了？”

“小福子！”蕭楚大喝一聲。

名小福子的太監總管忙派人去找宮中老人。

片刻後，從前的宮人排了一排，他們有人收過趙青荷的賄賂，可此刻，看見渾淋淋的趙青荷奄奄一息，脖子上還有明顯掐痕，看見蕭楚跪坐在地上，痛苦得要死，還有什麽不明白……

“回皇上，當年救您的人是小郡主啊！”

“小郡主將您撈起後，立即被人送到儀宮了！後來小郡主纏綿病榻足有三個月，聽說後來用了一年時間才把養好！”

“小郡主將軍府出生，雖是家中掌上明珠，可保命的手段一樣不缺。奴才聽說舞家的孩子，還沒學會走路就都學會遊泳了！”……

宮人們後來說了什麽，蕭楚一句也沒聽進去。

他跪坐在地上，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如癲如狂。

“為什麽不告訴我？”

活了這麽多年，蕭楚一直覺得自己足夠蠢笨，直到輕塵沒了，才意識到對輕塵的……

如今……認知再次崩塌……

為了一個冒充救命恩人的人，他殺了他最的人，殺了他真正的救恩命人……

那年，他隻是不寵的皇子，從冰湖撈出來後，竟沒人管他，他睜開眼睛，看見邊是趙青荷。

他問是不是救了他，說是……

宮人不知蕭楚本不需要答案，隻老實作答：“小郡主不是那種挾恩求報的人……對皇上好，是真的好！”

“那時候，皇上年，在宮中境遇並不太好，小郡主因份緣故，加上先皇極寵，尊貴程度不言而喻。”

“小郡主為了讓您好過一點，經常在先皇麵前提及您，為此還得罪過皇後……”宮人絮絮叨叨。

前塵往事如煙散。

舞輕塵靠在假山上，聽了一會兒，終化為一聲歎息，邁步離開。

那年夏天，尚是皇後的姑姑讓跪在儀宮花廳，手舉著戒尺，一不許，跪足一個時辰。後來時間到時，的雙膝全是淤青，手指到大胳膊麻麻是蚊子咬的紅疙瘩。

那時年輕，不知越是倔強，越是幫蕭楚，越是把蕭楚推至絕境，讓原本就不寵的皇子在後麵的日子裏殺機重重，舉步維艱。

那時年輕，不知也要算計，單憑一腔熱終究隻會把自己燒死……

那時……

好在來時路已走盡，好在從前的分在一場屠殺，一場大火中已然焚盡，餘下的，便隻剩寂滅的灰。

餘下這一生，除了報仇，再無其他。

臉上有冰涼的意。

下雨了。

.

這一日，國宴沒有如期舉行，朝臣散去。

趙青荷蜷在地上，一不敢，這一生，當了半輩子人生贏家，皇上被耍弄在鼓掌之中。

最恨的舞家，被栽贓陷害，直至滿門抄斬，最恨的舞輕塵，被折磨得半死，最後不得不自殺……

而最的男人……

的心其實很痛，這麽多年，每每看著他別人，的心都在淩遲……

好不容易將人奪到邊，好不容易做他的貴妃，依然近不了他的，進不了他的心……

看著他憔悴如斯，看著他一夜白頭……

大雨淅淅瀝瀝。

看著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