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言已經很習慣陸封寒的這個打扮,且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他腦子里,還在“做飯”這一項後面,作了“難度等級︰SSS”的批注。
祈言先于兩人開口︰“我去樓上洗澡,可以吃飯了再我。”
說完,不等陸封寒回答,徑自上了樓。
樓下只剩陸封寒和文森特兩個人。
單手解下灰格子圍,隨意搭在椅背上,陸封寒看向文森特︰“怎麼找來的?”
文森特毫不客氣地拉開餐椅坐下,“不是你讓我來的嗎?蒙格突然找到我,後肯定有人指點。可因為前線大潰敗,他里外尷尬,有人願意沾他的晦氣,更別說給他指路了。況且,就算指路,能明明白白指向我的幾率,真不太大。”
“所以?”
“所以我起了疑心,特意查了查蒙格這幾天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發現,他清楚自己現在最好低調做人、不招人眼,所以,安安分分,很出去應酬際。只除了祈家的慶祝宴。”
不等陸封寒問,文森特就繼續道︰“我確實是從祈家部的監控錄像里找到你的,廢了我好大勁兒。不過,我奇怪的是,你跟蒙格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你是什麼時候讓他來找我的?”
陸封寒眼神一︰“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文森特︰“對啊,我從監控里看,你和蒙格一直都在大廳里,相隔很遠。”
陸封寒不由往樓上看了一眼。
他在假山後跟蒙格見面時,確實刻意避開了監控。但是,進出大廳,監控是避不開的,肯定會被拍到。
可是現在,文森特卻說,監控中,他和蒙格一直都在大廳里。
對于給自己當了三年副的文森特,陸封寒很清楚他的能力,查監控這種小事,不會出錯。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篡改了監控錄像,且將他和蒙格離開大廳這一段,直接抹去了。
心思已經轉了一圈,陸封寒面上卻毫不,只道︰“常年在勒托混的,都是人。蒙格一直是中立黨,他心里清楚,我拿順利升職跟他換的,肯定不止一點軍方的消息。不過他毫不點破,只按照我說的,去找了你,一句多余的都不問、不說。”
“確實,單純的利益換更加安全。”文森特盯著陸封寒看了十幾秒,到現在,才終于出了一點“前任長死而復生我很激”的緒來。
他開玩笑︰“前線傳消息回來後,我就覺得你肯定不會死。不過,在我的推測里,你不是手沒了就是沒了,或者獨眼、毀容,總歸——”
“總歸不像現在這樣,完完整整像個人?還真是讓你失了。”陸封寒笑容是一貫的散漫,眼神卻慢慢冷了下去,“要是我也死了,誰給死去的那些人,一個代?”
文森特陡然坐直︰“真是陷阱?”
陸封寒︰“不然?”
文森特手拳,習慣地敲了敲桌面︰“果然……前線大潰敗的消息傳回來,我就覺得不對勁。你帶隊支援失聯的先鋒部隊,先不說先鋒部隊為什麼會失聯,單說從躍遷點出來,立刻遭到敵軍的埋伏這點,就邏輯不通。”
他勾著,卻沒什麼笑意,“什麼時候,前線軍用躍遷點的準坐標,變路邊隨便一個人都知道的常識了?這仗還能打?聯盟早八百年舉白旗算了。”
文森特眼神凌厲︰“有叛徒或者,泄了躍遷點的位置,是嗎。”
“知道,就不用問了。”
文森特再次打量陸封寒,奇怪︰“那你為什麼沒死?”
知道陸封寒還活著的喜悅,這幾天下來,也早淡了。真見了人,他最好奇的就是,這人到底怎麼活下來的,現在竟然還到了勒托!
陸封寒︰“差點死了,被人救了。”
“祈言?”
“嗯。”陸封寒淡淡一笑,“腰都被打穿了。”
文森特瞟了眼陸封寒的腰,探究︰“真被打了個對穿?會影響某種功能嗎?”
陸封寒眼神微凜。
文森特連連擺手︰“當我什麼屁都沒放,指揮,你繼續,繼續。”
“我運氣好,被指揮艦炸造的氣流推出很遠,恰好遇到了一廢棄的補給中轉站,躲了進去。否則,不用等失過多,宇宙線就能要我的命。”
“之後呢?”
“之後在補給中轉站里,找到了沒電的醫療機人、一堆過期了的藥,以及一捆都變了的繃帶,勉強纏了傷口。等了不知道多久,一艘民用運輸艦半路出了故障,臨時停靠過來。趁他們開艙出來修理,我悄悄藏了進去,就這麼回了勒托。”
文森特聽完,驚訝挑眉︰“這樣你都沒死?”
陸封寒︰“VI型治療艙里泡了三天,想死也難。”
文森特皺了眉︰“VI型?怎麼回事?”
陸封寒想,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
VI型治療艙,是聯盟現今最為尖端的治療手段,只要人還有半口氣在,不管是斷手斷腳還是髒全部損傷,都能治好。
但同樣因為效果卓著,近乎起死回生,造價又格外昂貴,不能量產,僅有的產能,不針對民用,專供聯盟軍方。
就他所知,全聯盟一共只有四臺,全投放在戰事最激烈的前線。
可他卻在祈言的臥室里,看見了第五臺。
見陸封寒不答,文森特猜測可能是軍方機,不再追問。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前線,懷斯坐上了代理指揮的位置,不過有埃里希在,應該掀不起多大風浪。反叛軍才進了一大步,不會貿然進攻,會原地修整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里,勒托必定會為著‘遠征軍總指揮’的位置,爭得頭破流。”
“你暫時不準備回前線。”
“對,我要是回去了,藏在暗那些人,怎麼好明正大地手?況且,四面八方的消息都往勒托來,一有什麼風吹草,這里人人都跟頭頂豎著天線似的,格外敏銳。勒托認識我這張臉的人也不多,行事很方便。”
明白了陸封寒的打算,文森特想起進門時看見的景︰“我剛進來時,你在做飯?”
“嗯,外面的不好吃,我照著菜譜試試看。”
文森特腹誹︰到底是誰在星艦上,寧願天天營養劑營養膏換著吃,也不願意多走幾步,把罐裝土豆泥加熱加熱?
還嫌外面的不好吃,你陸指揮,什麼時候對生活品質的要求這麼高了?
“你這次讓我來是?”
陸封寒回答︰“幫我查一個人。”
“誰?”
“現在頂了我位置的那個懷斯,懷斯‧威爾。我想知道,兩年前將他調來遠征軍的,到底是誰。”
臨走前,文森特問陸封寒︰“你差不多十年沒有回過勒托,這次回來,有沒有去天穹之鑽廣場看看?”
“去那里干什麼?”
“你爸的雕塑不是立在那兒嗎?”
陸封寒手搭文森特肩上,把人推出去︰“人都沒了,雕塑有什麼意義?看看我跟我老子哪里長得像?”
門重新關上,陸封寒轉往里走。
他的父親陸鈞曾經是聯盟上將,母親也在軍方任文職。十一歲那年,他的父母陣亡前線,這之後,他一直接軍方照顧。
十五歲,他破格被第一軍校錄取,為了第一軍校年紀最小的學生。又恰好是爭強好勝的年紀,叛逆心重,幾乎每天都在打架傷。
通常都是贏,有時候輸了,就會悄悄跑出學校,到天穹之鑽廣場,坐在陸鈞的雕塑前,絮絮叨叨地告狀。
不過漸漸的,他就很去了。
告狀又怎麼樣,陸鈞又聽不見。
除了他自己打架贏回來,沒別的人會幫他。
陸封寒上樓去祈言吃午飯。
廚房里一團焦黑的半品肯定是不能吃了,唯一的選擇就是,繼續吃放在保鮮盒里的A套餐。
祈言才換過服,發尖上似乎還浸著水,他吃了幾口,忽然問︰“你怎麼了?”
三分鐘里,陸封寒一直在出神。
陸封寒著筷子︰“圖蘭學院是不是快開學了?”
“對,還有半個月。”
“你來勒托一個月,去過天穹之鑽廣場嗎?”
“沒有。”祈言搖頭,又想起,“回來第一天,夏知揚來星港接我,開著懸浮車,在廣場外圍繞了一圈。”
“那就是沒去過了。”陸封寒提議,“吃過飯,去一趟?”
雖然很突然,但對陸封寒的提議,祈言向來沒什麼意見︰“可以。”
天穹之鑽廣場是勒托中心,作為勒托的標志,常年有別的星球的人來參觀。不過因為面積大,倒不顯擁。
將懸浮車放在停泊區,兩人往中心方向走。陸封寒問祈言︰“知道‘勒托’這個名字怎麼來的嗎?”
祈言搖頭。
陸封寒︰“‘勒托’源自地球時代的希臘神話,意為‘養育者’,神話里,勒托是一位神,生下了主管狩獵和生育的神阿爾忒彌斯,以及主管明和未來的太神阿波羅。人類突破地球的限制,到達星際,幾乎從勒托這個名字就能看出人類的野心。”
“……勒托是人類新的起點,那時,所有人都在吶喊,人類注定向前,永不後退!”
遠遠傳來高呼,祈言循著聲音過去,見一石臺上站著兩個人,而人群在石臺下圍了一大圈。
“他們是誰?”
陸封寒遠遠看了看,收回視線︰“所謂的游詩人,據說是個傳統職業,興盛于地球歷十一世紀。這些人全聯盟到跑,宣揚自己的政治見解以及思想,口號非常崇高,是‘為了人類與理想’。”
祈言沒見過,興趣地近了幾步。
高臺上的年輕人正激昂澎湃︰“……第三次科技大發後,我們迎來了科技繁榮的鼎盛時期。可是,不過短短一百多年,科技大毀滅!
‘科學的盡頭是神學’這句話,本就是出于人類的妄自尊大,竟將自己比作神!若不是人類自以為掌握了宇宙的鑰匙,急功近利,踫到了神之領域,聯盟怎麼會在這場科技浩劫中,無數行星炸,五分之三的人類死亡,曾經被人類征服的九個行政大區,五個都重新沉宇宙永恆的黑暗?”
祈言聽了一段︰“這個人是反叛軍的擁護者?”
“差不多吧,聯盟言論自由,就算在這個廣場上高呼聯盟必敗,軍方也不敢手抓人。”
陸封寒聽著覺得有趣,問祈言,“你覺得星歷143年發生的科技大毀滅,也是因為人類急功近利嗎?”
祈言毫不猶豫地搖頭︰“不管是地球歷還是星歷,科學進程都是一樣的。新的法則被發現,新的科學地基也會隨之建立起來,接下來,很多未知的領域、人類無法理解的範疇,會迎刃而解。從歷史上說,比如細胞學說,比如相對論。之後,無數科學家,就會在這塊新的地基上開疆拓土。”
“只不過,第三次科技大發倚仗的基礎,本就是空的、極容易塌陷的。所以科技大毀滅,只是一個從開始便注定的事實,不存在所謂的‘人挑戰神的權威’。”
陸封寒遠遠看著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可是反叛軍就是以這一套理論,否定科學,鼓吹神學,蠱人心。還將所有的科學家,都視為神者,以此為基礎,發布了所謂的黑榜。”
祈言決定用沉默,來表達對這套理論的不屑。
看著祈言,陸封寒手突然有點,想這人的臉。
不過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哭了怎麼辦?
沒再將游詩人的演說聽下去,兩人經過噴泉與綠道,站在了雕塑群前。
為聯盟做出過巨大貢獻的人,都會在這里擁有一席之地,以供後人憑吊。
祈言一個個挨著看過去,視線停下,指了指︰“你跟那個人同一個姓氏。”
陸封寒順著他指的方向︰“陸鈞?嗯,是巧的。”
那年夏天,單鳴在執行任務時受傷並與隊友走散,迷失在中緬邊境遼闊可怖的原始森林中。 憑藉著豐富地野外生存經驗,他對自己脫困依然抱持著絕對的信心。 然而他卻比預期多花了一倍的時間才狼狽不堪地逃出了這片魔鬼之地,原因是他意外地撿到了一隻絕對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生物——一個小孩兒——一個中國的小男孩兒。 單鳴的一時性起,將孩子從鬼門關撿了回來,並從此改變了兩個人,甚至其實是更多人的命運。 無跡可尋地飛機失事,雇傭兵團面臨的重重危機,團員之間的猜忌與犧牲,與政府組織如履薄冰的微妙關係,令人聞風喪膽的“國家兵器”計畫,傳奇而悲切的“龍血人”命運, 看似普通的任務背後巨大的陰謀,一切的一切似乎冥冥之中都與孩子謎一樣的身份有著千絲萬縷地聯繫。 他的出現,將單鳴以及他所屬的雇傭兵團,一步步拖入了萬劫不復…
我乘風雪,本是歸人 趙昀的意中人,龍章鳳姿,少負俊名,除了不喜歡他以外,可謂無一處不好。 * 提示︰ cp︰趙昀x裴長淮 不是在開車,就是在開車的路上。 劇情狗血小兒科,別太在意。
契約婚姻,限時占有。 顧沉白X涂言 *溫柔攻寵妻無下限(真的寵) *作精受追夫火葬場(并沒有) *攻有腿疾 標簽: 甜寵小甜餅 生子 ABO 先婚后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