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心中，一時竟不知如何迴應。作爲曾經一個很平凡的人類，他不太適應對方這種近乎信仰般的態度。簡直就像是狂信徒見到神明瞭一般，似乎就算讓立刻去死，也會照做不誤。

這種被人無條件信任的覺還真是有些奇妙。

“實際上……”基於此，他斟酌了一下，決定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有恢復了一定的實力的他，對此還是有幾分依仗的。

他仰起頭向遠方的羣山，神間流出幾分深思凝重的意味：“之前那場大戰，本王的魂魄了幾分損傷，一些記憶缺失了……”

“怎麼會，那羣禿驢難不是早有預謀……”那子猛地擡起頭，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卻咬了咬脣，似是還抱有幾分期待，“那您還記得屬下是誰嗎？”

何止是失憶，前連命都沒了。杜白沒把心裡話說出來，又怕打擊到這位自己的狂信徒，只能勉強簡單道，“你且與本王訴說一番。”

言下之意便是忘得差不多了。

子眼神似乎都黯淡了幾分，只是口中喃喃幾句：“還活著便好……便好……”

杜白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想安一下，但又覺得自己現在也說不出什麼好話反倒越發添，便也沒有多，只是聽講述著這一切的經過。

如他之前所猜測的那般，這的前是一條蛟龍，生前實力平平，誰料死後卻是機緣巧合下實力倍增，佔據一方地域稱王，百鬼臣服，萬妖來拜。

只是他們這種妖作祟必然引來正道人士的敵對，基本隔三差五就會來侵擾一次，不勝其煩。

直到這次，一羣有備而來的和尚氣勢洶洶前來殺妖降魔，更有一位活佛親自出手，無人能逃。

若非是前拼盡全力，恐怕最終會落得全滅的下場。

但最後的結果也並沒有多好。他手下的幾個得力干將盡皆隕落在那位活佛的手中，還留下來的只有這個最忠心也最擅長保命的桃花怪，此外底下那些實力微弱的小妖小鬼更是死亡不甚其數。

總的來說，這次鬼城是死傷慘重。

彙報這些況時，桃花妖面容失落，畢竟先前的一些談得來的怪好友也有一些死在了戰鬥之中。原本蒸蒸日上的鬼城如今卻是大打擊，加上王如今魂損，大有一蹶不振的趨勢。

這時候若是其他幾位臨近的心懷不軌的鬼王來犯，恐怕況會更糟。

微低垂著腦袋，頗有些憂心忡忡地想著。

杜白倒是沒有想得那麼多，只是聽了一番後卻注意到沒提到自己的名字，便問了一句，卻見微微搖頭：“王您忘了，屬下這些怪都是天生地養，直到被您收留纔有了個容之，不至於日日夜夜被那些道士們惦記，又何來名字這等玩意兒。若是實力強大如您，纔會有人因爲畏懼您給您冠以稱號“魘龍王”。”

“若是那種自取的姓名是人族那些弱小的生證明自己存在的東西，沒有實力作證，不用那種東西也無妨。”

說起這個，微微翹起白脖頸，像是一隻高傲的天鵝表達著自己對於那些人族的不屑，同時語氣間有些不解，不明白王爲何會問起這個。

這倒是杜白不瞭解這些妖鬼的習俗了，不過他還是好奇如果沒有名字的話，普通的小妖怪之間該怎麼稱呼？

比如兩隻老鼠見面了，你一聲老鼠我一聲老鼠？那旁人誰分得清誰呢？至也得分個甲乙丙丁是吧。

杜白如此古怪地想了想也沒有繼續深究，只是隨口道：“那也無妨，本王只是覺得若是有了名字方便一些。日後，本王便喚你小桃吧。”

“小桃？”

這位眉眼似桃花的子似是呆住了，杜白倒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作爲一個王，給自己的屬下取個名怎麼了。

桃花妖果然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只是暗自在邊輕語了兩遍這個名字，微垂下腦袋，角下意識地出一抹止不住的笑意。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名字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甚至還不如以前王隨手賜予的丹藥來得有用寶貴。

可心底裡就是止不住地歡喜，那種覺就像是在意許久的對方終於將自己放在了心上……

心跳有些加快，小心地捂住口，擔心被王看出異樣來，不過小心翼翼地擡眼悄悄了面前那位材偉岸的王一眼，卻發現他的注意力本不在自己上，稍稍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暗歎自己魅力還不夠的同時，又覺得這種想法是對王的不敬，趕收斂起這些不該有的小心思。

“小桃……”忽然聽聞王的聲音，急忙應道。

“城裡可有藏書閣之類的地方？此次本王關於鬼類法的記憶也缺失了不，想去印證一番。”杜白思慮了一下，如此道。

作爲一個鬼王，他現在本連半點的鬼道知識都不清楚，這可不行啊！

現在還好，日後若是沒點實力怎麼鎮得住下面的人，如何應對來犯的正道修士？

他可是個居安思危的男人啊！

桃花妖這倒是沒有奇怪，龍族向來是博學善問的，即便只是繼承了一部分脈的蛟龍也一樣。

“城裡有個六百年修爲的櫸樹，此妖曾是一位狀元祖父手種下，那狀元時日日於其蔭下讀書寫字。耳濡目染下，了妖后也喜讀書。若論城裡的典籍記載，那裡該是最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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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爺，該起牀洗漱了……”

瑩兒的糯呼喚聲在耳畔響起。

正酣睡的書生睜開惺忪的雙眸，眨了眨，終於起向窗外的已經高懸的太，打了個哈欠：“瑩兒，幾時了？”

“已經巳時了。”瑩兒掩笑了笑，倒是沒想到這位看起來很是儒雅的書生姑爺還貪睡，擔心他病弱沒有太早他，沒想出去和別房的丫鬟聊了一圈回來，他還在睡。

不過並不討厭這樣，至比那些刻板的書呆子好相多了。

“嗯。”

杜白離了牀坐於鏡前，由瑩兒爲自己梳洗，一邊微微閉目思索。

時間流速上看兩邊應該是持平的，應該就是在同一個世界。這次他在櫸樹那裡看了頗多的書瞭解了不聞所未聞的事，倒是忘了找一找地圖。若是下次記起來，或許可以找找機會看看兩間的距離究竟有多遠，若是近的話，或許可以來一波“線下見面”。

不過就在這時，他卻聽見後的瑩兒忽然低了聲音，像是在說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姑爺，您這兩天晚上睡覺可要小心一些……”

“嗯？”

杜白耳朵微微一，有些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