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獵戶，連我你也不認得了？我可是常來照顧你生意的。”家僕開始套起了近乎，微微側出後的杜白兩人介紹道，“這次我家主子正好想嚐嚐新鮮的。”

“哦，我認得你。”張獵戶似是略作回想，隨後點了點頭，完全打開門道，“請進，來買野禽的？正好前兩天剛抓了一批，或許就有你們想吃的。”

這種生意並不。城裡賣野味的有許多，但要說正宗，他張獵戶還是數一數二的。拿出手的都是剛從山裡抓回來，還帶著樹林土地的氣息。而且若是長久沒人買，他還會把那些放回山裡，按他的意思是“重新養一養”。

這話可不小。

普通的獵人難得有機會抓住野味，對他而言卻像是信手拈來，一抓一個準一般，在元城裡也算是個小小的奇人。加上那怪異的癖好，許多人將他視爲異人，若需要野味，大多會找上他。

房屋部也不算高，收起紙傘，瑩兒恰好能站直，杜白卻要稍稍彎個腰，加上這裡充盈著的那腥羶味道，一時覺得悶氣短，連連咳嗽了幾聲，瑩兒擔心地上前扶住他，小心地了他的背部，稍稍舒緩了一些。

“富家公子？”那張獵戶斜眼瞥了他一眼，眸中流幾分不屑，“這是打算親自挑選野味來嚐嚐？不過野味也分好壞，眼全憑高低。你若是挑著那些差的，可別怪我老張坑你。”

家僕卻是急了，催促道：“張獵戶，你莫要多言，還怕我們蘇家給你錢不？快些把那些野味拿出來給咱家姑爺挑一挑。”

杜白也是微微笑道：“你儘管拿出來便是，便是挑著差了，也不會給你一文錢的。”

張獵戶打量了他兩眼也沒有多說什麼，進了裡屋去拿獵。

這個空檔杜白隨意地打量了這個房間兩眼，目很快就被不遠桌上的一個金屬小碗吸引了過去。

磨損頗爲嚴重的碗壁上沾著些許洗不去的紅褐跡，而碗底竟赫然還有半條被撕裂的蛇尾還在搐著，殷殷浸潤了蛇。聯想到對方的嗜好，頓時他心中一陣惡寒。

難不剛剛開門前，這位獵戶纔剛剛餐一頓？

不敢多想，迅速將視線移開。片刻後，那張獵戶終於雙手提著幾個蓋著白布的籠子出了來。

杜白聞著迎面而來山野般的氣味，心中忽然一，覺著裡面應該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張獵戶了他一眼，隨後將那幾個籠子擺在地上，由左到右依次揭開上面的白布。

“龍……”

那是一條年人手臂的大花蟒，正盤著子，一雙冰冷的豎眸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幾人，嚇得瑩兒攥了杜白的手臂，子微微發。

“……”

那是一隻彩鮮豔的野山，即便被捉了也沒有削減氣勢，反倒更加氣宇軒昂，展開自己黃紅相間的尾翼，似是在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狐……”

那是一隻火紅的小狐貍，它正蜷著趴在籠子裡，一雙狐眼睛不安地打量著周圍。這隻可的小東西倒是引起了瑩兒的喜歡，想要上前一卻被杜白拉住。

“仙……”

那是一隻賊眉鼠眼的黃鼠狼。在這裡同樣也有黃大仙的傳聞，若是誰家裡溜進了黃鼠狼，莫要著急打死，只需趕出去即可。不然，會有黃大仙作祟惹得家宅不寧。

屋子裡昏暗的環境下，幾隻畜生的現使得空氣裡瀰漫開一難言的野意味。

“這四隻便是我近日拿得出手的收穫了，可有想要的？”

張獵戶輕輕撣了撣四塊白布，將目轉向能做主的杜白上。

杜白微微點頭，這張獵戶果然名不虛傳，這四隻眸中野不減，生龍活虎，分明是這兩日才被抓的，而且捕捉過程中也絕對沒過什麼傷。

尋常獵戶如此抓一隻還可，可連續四隻……斷斷辦不到這等奇事。

“來對了。”他下了個判斷。

他之前所回憶的那個即便是凡人也能施展的法做“山鬼轉祟法”，若是得道之人施展只需注法力即可，像他則需要借用外力。

比如天地靈氣。

這靈氣說來虛無縹緲，他也不可能抓住一把空氣就能運用。但這靈氣會自然而然地在生孕育的過程中混其中，尤其是山野裡靈氣濃厚，一些氣運不錯的就有機會吸靈氣。

若是時間長了，百八十年之後便是一隻初生靈智的小妖。

不過如果倒黴被抓了，就是一道上好的野味，無需繁雜的調料烹飪便可讓質鮮多，口即化，且能讓食用者在不知不覺中改善質，強化氣。

是尋常練武之人不可多得的寶。

他要施展法，便要借用這種野味上的靈氣。

至於要分辨哪一隻上纔有靈氣……

這他倒是有一套小小的法門，不過在這裡施展不甚方便。

好在他有錢！

張獵戶看他凝神打量許久也沒個迴應，正想催促一聲，卻聽見那位富家公子忽然依次指了指那四個籠子道：“這個這個這個……我全都要了！”

張獵戶猛地一愣，完全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杜白很滿意張獵戶的神。在對方看來，他必須打細算，好好挑選一隻在他看來最佳的，如此一來，是好是壞都有可能。

但對不起，他有錢！他財大氣啊！他有一個富婆包養著他呢，幹嘛要深思慮地挑來挑去？

擔心手氣太差？不好意思，我把獎臺包圓了，咱一等獎二等獎一個一個慢慢來！

“好瑩兒，準備掏錢吧。”他示意家僕去提籠子，一旁的瑩兒則乖乖地掏出藏在懷裡的錢袋子，一點也沒有要詢問價錢的意思。

咱不差錢！

張獵戶回過神來，深深地了他一眼，緩緩道：“那就多謝照顧生意了。”

不過等到他們出門的時候，仰天空的杜白還是小小地痛了一下。

這麼一隻小小的野味就要十兩銀子，四隻花了他整整四十兩！

難怪說野味是隻有富人才有資格的食。

普通人怕是吃一隻就要傾家產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