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
春日雨夜,一聲悶雷響徹京師,大地化為白晝。
青石長街,萬朵雨花在街面綻放,兩個人影對立,安靜的如同兩尊雕塑。
但就在雷照亮街面,又陷黑暗的瞬間,雨幕中響起長劍出鞘的‘嗆啷’聲。
兩人同時,在雨幕中帶出兩抹寒芒。
可黑子往前踏出一步,愕然發現十步外的左凌泉,似乎隨著雷一起消逝,竟然不見了。
!!
黑子不是庸手,心中寒氣頓生,當即手持長劍改刺為橫掃,在沒有任何目標的況下旋一周。
油紙傘的木制傘桿,難以承如此迅捷的旋,傘桿扭曲,直至從中斷裂。
而游移至子側左凌泉,悍然發劈下的長劍,也被子這無死角的一劍格擋。
叮——
幾點火星在雨夜中出。
雙刃劍不適合劈砍,尤其是對砍,力量上必然于下風,剛不足也容易變‘面條劍’反傷自,按理說左凌泉的單刃劍,在這一招上占了大優勢。
但修行中人的非人之,也在此現。
左凌泉單手持劍全力猛劈,劍鋒落在輕飄飄的劍刃上,從手臂上反饋回來的,卻是排山倒海般的強橫力道。
黑子的劍依舊筆直,左凌泉手中的劍,卻眼可見地產生了幾分扭曲。
左凌泉只覺虎口發麻,整個人被這一劍給掃了出去,往側方倒飛,撞碎了本就滿目瘡痍的房舍。
嘩啦——
一擊過后,街邊房舍的木墻出現一個破,帶起一片瓦礫碎裂的輕響。
黑子單手持劍立在雨中,占據上風卻并未第一時間追趕,因為也被驚出了一冷汗。
方才左凌泉作太快,形隨雷消失的一瞬間,還以為這小子扮豬吃虎,故意裝作不是修行中人,心中都生出了命懸一線的寒意。
不過雙刃相接過后,也明白左凌泉沒騙人。
如果是修行中人,以自真氣灌注兵刃,方才那一下就算能擋住,也會被氣勁震得失去平衡,哪里會反過來把對方劈出去。
雖然沒有修為傍,后勁兒稍顯不足,但左凌泉不如山、若雷霆的迅捷手,還是讓黑子覺到了力。
畢竟這廝太快了,竟然看不清作。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會相信有尋常人能快到這一步。
不過,這同樣也激發了黑子的斗志,若真是個只會滿大話的繡花枕頭,那打著才沒意思。
黑子遲疑不過轉瞬,便雙腳重踏地面,持劍跟著沖了房舍,還不忘嘲諷一句:
“你就這點本事?!”
劍鋒凌厲,勢不可當。
只是沖撞出來的破后,黑子一眼掃去,左凌泉竟然又不見了蹤影。
對戰時失去對手的蹤跡,下一刻往往就是自己死道消的時候。
黑子眼神微變,破舊房屋家徒四壁,沒有藏人的地方,只可能在上方,毫不猶豫后仰倒地,抬劍上挑。
左凌泉摔進黑燈瞎火的房屋,便已經猜到對方會跟進來,高高躍起靴尖勾住了房梁。
但黑子持劍沖進來的一瞬,左凌泉并沒有發起突襲。
這導致了黑子過人的反應,化為了一個人的獨角戲,抬劍往上刺了個寂寞。
黑子預判對方出招,卻刺了個空,心里暗道不妙,迅速以左手猛拍地面,想要把彈起來再次攻向上方。
但兩人搏殺,一步走錯便是滿盤皆輸,對手豈會給你重整旗鼓的機會。
左凌泉等待對方尚未收力的間隙,雙猛蹬房舍橫梁,把老舊橫梁蹬出了裂紋,形化為從天而降的炮彈,直接砸向了尚未起的黑子懷里。
這一次自上而下,速度快過了方才街面的悍然發。
黑子收劍直刺,卻被左凌泉擋住了劍刃。
左凌泉單手倒持長劍,著黑子的劍刃下,直至兩人,一膝蓋砸在了黑子腰腹,左手小臂則在了子脖頸,以下落的力道,強行把子砸在了地面上。
嘭——
兩人倒地,破舊房屋里發出一聲悶響。
左凌泉順勢著長劍,把劍鋒放在了子脖頸上。
雨夜中的刀劍影,也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
幽靜房間中,只剩下兩道呼吸聲。
左凌泉眼神平淡,低頭著待宰羔羊般的黑影子,勾了勾角:
“兄臺,你輸了。”
彼此近在咫尺,此時沒有雨傘遮擋,左凌泉才發現這子長的不錯。
杏眼娥眉,似朱漆,臉蛋兒如同羊脂玉,顯然平時養尊優,連太都不常曬幾次。
此時平躺下來,脯的宏偉程度沒有毫消減,只是稍微攤開了些,變了扁團子,足以證明里面沒有任何填充,貨真價實。
不過子的臉,現在可不怎麼好看。
黑子被左凌泉結結實實在上,劍鋒在,非但沒有服輸的意思,反而臉漲紅滿眼怒,連聲音也顧不上偽裝,斥道:
“你卑鄙,襲使招!”
左凌泉聽見這話,自是沒松手,他取勝靠的是智商碾和江湖經驗,這本就是個人實力的一環,何來卑鄙一說?他有些好笑地道:
“生死相搏本就是如此,難不你還想,我喊一句招式名字,打你一下,你再喊一句招式名字,打我一下?”
“你就是卑鄙,勝之不武!”
黑子有些氣急敗壞。
不過,如此憤怒,也并非無理取鬧。
黑子地位太過超然,以前和人切磋,給喂招的人,都是規規矩矩按章法來,哪里敢和左凌泉這樣,打不過,就迂回拉扯玩套路?
更別說還膽大包天,把按在地上嘲諷!
從小到大何時過這等屈辱?
第一次遇上這種險的對手,黑子真本事一點都沒發揮出來,肯定憋屈,哪怕被左凌泉按在地上,依舊沒有服輸的意思,左手撐著地面,右手持劍上抬,竟然強行起,把左凌泉給推了起來。
左凌泉錘煉十多年,力量驚人不假,但往下,力量再大也不會超過自己重,還真按不住。
“小賊死!”
黑子怒容滿面,強行從地面上站了起來,抬手就是一劍劈向左凌泉。
這一劍速度比方才威勢大了許多,凌空竟然發出一聲劍鳴。
左凌泉見對方打出了真火,笑容斂去,抬劍格擋的同時不滿道:
“兄臺,切磋歸切磋,別死皮賴臉不認賬。”
鐺——
話音未落,雙刃相接,左凌泉再次倒飛出去,撞穿木質墻壁,來到了另一側的小巷。
“誰不認賬?有本事堂堂正正和我打!”
黑子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這種虧,和發狂的母豹子似的,沖出房舍,提劍連刺。
叮叮叮——
小巷中金鐵擊聲連在一起。
左凌泉被氣勢洶洶的子的連連后退,對方明顯失了智,他又不能下死手直接殺人,一時間難以招架。
眼見對方和潑婦似得提劍砍,左凌泉也沒興趣纏斗,一劍開子后,轉就越過了小巷圍墻。
“小賊休走!”
黑子既對左凌泉勝之不武不服氣,又對被按在地上到恥辱,豈能放左凌泉離開。
見左凌泉越過圍墻想落荒而逃,黑子斥出聲,想也不想就飛越過了圍墻追擊。
只是黑子越過圍墻,凌空眺,卻發現參差錯落的屋頂之上,并沒有左凌泉的影。
?!
遭了……
黑子轉瞬恢復清醒,心里暗道不妙,但為時已晚。
等在墻角下的左凌泉,見對方跳過來看向遠方,毫不客氣地抬手抓住了子腳踝,用力猛拉的同時,右手抓在了子持劍的右手上。
“啊——”
黑子凌空無法騰挪,又措不及防,直接失去平衡摔了下去,手中佩劍也掉在了地上。
左凌泉為防再掙扎,反擰右手,同時左鎖住了子的雙,把直接按在了右上,手肘抵住了后頸。
如此一來,黑子剛落地便被鎖得結結實實,能的只有左手,連頭都抬不起來。
左凌泉靠著院墻,盡全力才把力大如母老虎的子鎖住,冷聲道:
“第二次了,你服不服?”
天上暴雨淋漓,黑子趴在左凌泉上,鼓囊囊的襟都扁了,發帶散開,三千青在了臉上,渾被雨水浸,看起來十分狼狽,姿勢更是難以目。
雙眸紅,拼盡全力掙扎,幾乎把銀牙咬碎,卻掙不開,只能怒斥道:
“混賬,你大膽,放開我!”
左凌泉怎麼可能放開,放開又得耍賴皮砍他,他瞪著眼道:
“我問你服不服?”
黑子氣得臉鐵青,沒法掙,便用左手拍向后方。
雖然趴著用左手拍背后,發力姿勢和角度都不對,但這一掌力道依舊不小。
左凌泉雙手鎖住子來不及格擋,只能偏開頭以肩膀接了一下,結果肩膀劇痛傳來,差點把骨頭拍斷。
“嘶——”
左凌泉倒一口涼氣,見這子如此胡攪蠻纏,也是怒從心起,松開了一只手,拿起腰間劍鞘當戒尺,抬手就了下去。
啪——
清脆響聲,在雨夜中尤為醒目。
雖然聽不清打的是哪里,但彈肯定極好。
全力掙扎的黑子,猛地一,掙扎作也僵了下來,雙眸瞪得老大,滿眼難以置信。
左凌泉乘黑子發懵的機會,把左手也反擰至后,用胳膊住,徹底讓沒法再彈,然后手持劍鞘當戒尺,作勢打:
“你服不服?”
雨夜中寂靜了許久。
黑子瞪大眸,眼睛里全是震驚,懵了不知多長時間,才漸漸回過神,眼神轉為了憤絕,然后是怒不可遏。
“你……你……無恥小賊,我要把你碎尸萬段……”
啪——
劍鞘落在被雨水打的布料上,繃的黑綢浪陣陣,甚至飛濺起些許雨霧,用賞心悅目形容可能不合適,但事實確實如此。
左凌泉沒注意這些細節,只是拿著劍鞘,如同教訓不聽話學生的夫子:
“你服不服?”
黑子話語戛然而止,吃疼之下,輕,娥眉微蹙,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雙目幾噴火,漲紅與鐵青相在臉兒上浮現,歇斯底里道:
“你放開我,我要殺……”
啪——
黑子剛開口,左凌泉又是一下:
“你服不服?”
“我……我……”
黑子氣得不知該如何言語,力扭想要掙,結果……
啪——
“你服不服?”
……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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