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舒躺在床上,直至深夜都沒有睡著。
外面月大盛,一抹亮,正好過接引天的小,照在的窗戶上。
一遍遍地想,自己該怎麼辦。留在這里,好是,可以不打擾,壞是,有師父和沒師父差不多。去下院的話,可以習武,但就沒人照應了。
聽起來好像沒有別的選擇,想習武,只能去下院。但,又怕自己想不周到,做出錯誤的選擇。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稀里糊涂地坐起來。
屋昏暗,外面卻亮得出奇。
陸明舒下了床,打開門。
往日幽黑一片的山,此時充滿了亮。
被那亮吸引,一步步走過去。
不知不覺,越走越深。
山,石道縱橫錯,麻麻有如蛛網。卻像有目標似的,腳下毫不猶豫。
走過一條條石道,穿過一間間石廳,最后在掏空的山腹停下。
空空的山腹,比九瑤宮最大的廣場還要寬闊,周圍沒有任何擺設,只有中間的石臺上,坐著一骷髏。
這骷髏,以盤而坐的姿勢,安坐在石臺上。上空空的,什麼也沒有,兩只手掌心向上疊在一起,上面放著一,正幽幽發亮。
陸明舒出手,那飛到的面前。
此呈四方,共有六面,是一個棱角分明的正方。奇妙的是,它由許多一模一樣的方形小木塊組。每行為九,每列為九,一面共九九八十一個小方塊。每一個小方塊上,刻了簡練的圖案,這些圖案有山有水,有有植,還有說不清意義的圖形。圖案里還填了,陸明舒數了數,共有六,分別是紅、黃、藍、綠、黑、白。
手輕輕了,卻發現,這些小方塊是可以擰的。八十一個小方塊組合的一面,不管是橫的豎的,外層的還是中間的,全都可以擰。每擰一次,每一面的小方塊組合就會變。
現在,這些小方塊糟糟的,夾雜在一起,看著特別。
看著看著,陸明舒忽然想,六面,六種,是不是可以把它轉一面一種呢?
這麼想就這麼做了。只是每一面都有九九八十一塊,每轉一次,都會引起連鎖變化,想要把六面全部歸置統一,何其難也!
稀里糊涂地轉了一會兒,卻更了。
陸明舒停了手,仔細看過去。
如果這一面轉,這兩個小方塊一致了,可另一塊就會被帶走,再轉又變另一……一步想一步,思路一路延。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陸明舒卻一點也沒意識到,不知也不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木方塊上。
不行,太多了……
對了,可以分幾塊區域再歸置。三面可見的共有八塊,容易分列。還有兩面可見的……
思路一點點清晰。
隔壁的石屋,劉極真睡到半夜,突然莫名驚醒。
他雖然壞了經脈,已經半廢,可早年勤學苦練,高手的直覺還在。
不知道自己的直覺來自何方,劉極真想了想,下床披。
推開石屋的門,今天特別明亮。滿月的月,過頭頂引的規律孔照進來,映得滿室生輝。
這一幕,劉極真習以為常。
這座通天閣,并不是尋常之地,它是早年九瑤宮創派祖師建的。那位祖師是個極天才的人,當年曾是五宗師之一,名滿天下。
只是這位宋祖師,也不知道了什麼刺激,晚年萬事不理,集中一派之力,掏空了這座偏峰,建這通天閣,用以收集天下藏書。后來就再沒出去過,直接坐化在這里。
更古怪的是,他留下命,不尸,不需安葬,只將他平日參悟之地關了,當墓室。
為此,前幾代的門人將通天閣視為門派重地,掌院由掌門兼任,護法、長老無不想進通天閣,看看祖師爺參悟之地。
在他們的想法里,宋祖師一代宗師,是九瑤宮就最高的人,他如此行事,一定有他的道理。說不定,這通天閣里,就藏著什麼就絕世高手的。
可惜,一代又一代,他們什麼也沒有發現。這通天閣,真的就是一座藏書閣,雖然藏書富,有不珍本孤本,然而這些東西, 對他們武者有什麼用?便是有一些笈,有用的也都被抄錄出去了,留下來的不是殘本就是被驗證無用的廢品。
久而久之,這座通天閣便荒廢下來了,甚至連掌院都不再設,只著人看管——此地畢竟是祖師爺長眠之地,就得要個守墓人吧?
在經脈盡廢之前,因劉極真并不想接任掌門,門中長老協商,給了他義院掌院之職。義院領賞罰之事,雖輕閑,卻是一等一的要職。他廢了經脈后,自不可能再擔此職,可就這麼去了職,也不好聽,便有人靈機一,把這個淹沒在塵埃里的通天閣掌院給撿出來了。
劉極真是個非常認真的人,尤其廢了經脈后,脾氣更是古怪。既然讓他當通天閣掌院,他便來了通天閣坐鎮——雖然沒什麼好鎮的。
他自我放逐,敵對派的自是歡喜不已,原本與他同派系的見他固執,勸了幾次也就不再勸了。大家都忙得很,看在往日分上照應些就不錯了,一個廢了的劉極真,著實不必費更多的心。
劉極真推開隔壁的門,發現他那個掛名小徒弟并不在室。
他皺起眉頭。
大半夜的,他已經關了山的石門,出不去的。
左右兩排石屋都找了一遍,沒有看到的人影。
劉極真眉頭皺得更,卻只能將目投向山深。
通天閣建得極大,有如地宮。劉極真舉著火把,沿著主道,一路找過去。
半個時辰后,他站在墓室前,臉大變。
墓門竟然打開了!
這座墓門,自祖師駕鶴之后,就再沒開過,連墓門都是祖師自己關閉的。
他深吸一口氣,踏進墓室。
然后,他看到空曠的墓室,祖師坐化的石臺旁,陸明舒倒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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