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春苗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喜歡問小兒媳的意見。
在這個家里到重視,羅小紅也很得臉。
笑了笑說:“媽,我們在這里說什麼都沒用,誰知道那顧謹謠現在是個什麼況。依我看啊,不如過去看看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盧春苗暗自點頭,“小紅說得沒錯。”
可要派誰去打探況呢?
眾人將視線放在了堂屋的最角落里,那里暗、雜,卻蹲著一個穿破舊的人。
人的頭發又油又,手里端著一個缺了口子的碗,也沒拿筷子,正埋頭喝那碗明顯稀很多的大渣子粥。
眾人過來,起頭,對著他們傻笑,出一張黑乎乎的臉。
那張臉不是因為天生就黑,而是太臟了。
這個樣子,是人都能看出是個瘋子。
這位不是別的誰,而是紀倉跟他過世亡妻所生的兒紀蘭。
怎麼會瘋?
這還得從十幾年前說起。
當初紀倉贅到盧家,盧春苗本來沒要紀蘭,讓一直在紀家生活由紀帶著。
后面紀土了,盧春苗又想到紀蘭十六七了,又能干活嫁人了,便讓紀倉過來將人接到了盧家。
當初接人時話說得好聽,有跟紀倉倆口子把關,給紀蘭找個好人家。
結果呢,好好一個漂亮大姑娘是賣給了一個傻子。
那時候紀家已經沒什麼人了,紀邵北參軍,紀小安他爸又是個病秧子,再加上盧春苗潑辣,想管也是管不上,紀蘭就這麼嫁了。
這嫁了,盧家收了一筆不菲的彩禮,按理也沒他們家什麼事了。
結果兩年不到,紀蘭瘋了,還砍傷了公公,被抓派出所去了。
這人瘋了,天在家又是哭又是鬧,還打人,傻子一家自然就不想要了,找人將紀蘭綁了回來。
盧春苗一瞧,當初到你家時好好的,現在出問題了就退貨,那可不,兩人鬧了好幾場,誰都不愿意收人。
那一次,紀蘭被扔在外面,差點給凍死。
最后還是紀邵北從部隊回來,當著全村人的面將紀倉打了一頓,這事才消停了。
當初紀邵北的意思是,傻子一家不想照顧人,彩禮就不要想了,一分不退。
盧家要是不接收,就將當初的彩禮拿出來,他將人領回去,以后紀家想辦法照顧。
好好的一個漂亮大姑娘配一個傻子,當初盧春苗可是收了二百塊彩禮,自然是不想吐出去。
紀蘭就這樣回到盧家了,一住就是十年。
這期間,紀邵北休假回村的時候也帶上醫院里看過,只是一直沒見效,一直瘋瘋癲癲的,心好點的時候能干點家務,不好的時候能掄起子揍人。
去紀家打探況,要說紀蘭這個小姑份最合適,只可惜,人不行。
眾人很快就將視線移開了,后面盧春苗看向坐門檻上捧著碗吃飯的小兒。
“幺妹,明天你過去。”
盧小翠一僵,“媽,我,我咱好去呢。”
盧春苗:“咱不好去,你就說去幫看孩子,留在那兒不走了。大家都是正兒八經的親戚,還能不招待你?”
盧小翠抿,是真不想摻和這檔子渾水,可事都安排下來了,很顯然沒辦法拒絕。
紀家。
顧謹謠本不知道男人剛走,這個家就被人惦記上了。
此時正在兌水,給兩個小的洗漱。
“萌萌,今天晚上跟嬸嬸睡好不好啊?”
萌萌毫不猶豫地點頭,“好啊。”
“真乖。”
顧謹謠親了一口,之后又看向牛牛,“牛牛呢?”
牛牛正在跟他的小布鞋做斗爭,聞言偏頭看了一眼正在洗臉的紀小安。
他還小,當然想跟大人一起,再加上要陪妹妹嘛,可哥哥這邊……
紀小安沒說話,只是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牛牛就知道自己要怎麼辦了。
“我,我還是跟哥哥一起睡吧。”
顧謹謠也沒說什麼,兩個男娃睡一起也可以。
“那行,如果半夜想上廁所了,可以過來我。”
隔天早上,顧謹謠正在廚房做飯的時候,盧小翠就來了。
無聲無息地個腦袋往灶房里面看,可將顧謹謠嚇得不輕。
“你,你干啥呢這是?”
來就來了嘛,自己推開欄柵門跑進來不說,還不吭聲,是想故意嚇還是怎的?
這人是誰顧謹謠肯定知道,紀邵北父親那輩就兩個兄弟,結婚的時候那一家子全都來了。
被發現了,盧小翠就呵呵笑道:“嫂子,聽說我哥走了,我過來幫你種地,看下孩子。”
幫種地看孩子?
顧謹謠聽見這話都要笑了,盧家人打的什麼主意還能不知道,無非就是想抓的把柄,離間他們夫妻。
“小翠啊,家里那點地你哥走的時候已經種完了,孩子們也很聽話,幫忙就不用了。你們龍灣河也分地了吧,這種關鍵時候還是回去忙自己的好。”
顧謹謠當然不想賴在自己這里,可這人是紀家正兒八經的親戚,要是立即將人攆出去,到是顯得無理了。
“嫂子,家里不忙,我哥他們都在,用不著我什麼事。”
盧小翠有任務在,可沒有那麼容易走。
說話時長脖子往鍋里看了一眼,我的個乖乖,居然在炒豆芽,買的還是自己生的?真夠舍得!
盧小翠了,這味道咋這麼香呢?
豆芽也吃過,可沒這個味。
既然是來走親戚,盧小翠肯定是要過來吃飯的,不然也不起這麼早了。
“嫂子,我幫你燒火吧。”
盧小翠說著就坐了下來。
顧謹謠有些無語,這人的臉皮可真厚。
沒過多久,三個孩子都起來了,看見盧小翠有些發懵,這人怎麼過來了。
很顯然牛牛跟萌萌都被紀小安教唆過,都不喜歡盧家人。
整個飯桌上的氣氛有一些沉悶,也就顧平不明所以,招呼了盧小翠幾句。
今天趕集,吃完飯顧謹謠就想上鎮一趟,想這個時候盧小翠總得走了吧,沒想到這人居然說要跟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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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有兩修改:盧家設定三個兒子,對母親的稱呼由娘統一改為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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