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正令他高興的事。

除了他，沒有人看見，從他眉心飛出的一卷神古樸的卷軸，在他眼前緩緩展開，團沒其中。

一幕幕畫面在其中浮現……

荒野之中，白骨死尸遍地。

其中一已經腐爛的尸忽然掙扎了下，慢慢站了起來。

已經朽爛的頭顱四轉，忽然將自己腐爛的皮像一樣剝了下來，將旁邊一還完整的尸臟、骨頭等啃食干凈，留下皮和，重新給自己套上……

它發現這種方式竟然會讓自己變得更強大，開始啃食荒野上的尸。

慢慢地它不再滿足，用幻迷過路的人，這種活著的“食”更味……

直到它離開荒野，來到山縣，發現這里有好多的“食”，它靠著幻，慢慢將整個縣城變它的“糧倉”。

它還不滿足，知道外面還有很多逃難的“食”，就用賑濟這種方式，吸引更多的“食”自來投……

畫面停在了魎鬼化貌子，皮半開，出若若現的枯骨，站在“粥桶”前的這一刻。

變鬼神圖錄上的一幅《魎鬼施粥圖》。

圖上有字：

【魎鬼：鵂鶹[xiū liú]歲久能人語，魍魎山深每晝行。——人死骨，化為怪，喜食生人之魄、亡人之怨煞。食人后，，聚其魄怨煞化為煞之珠，可寄居皮囊之中，白晝化現，攜瘟厄之毒，所過之，百里無人。】

圖錄現畢，又是兩行字符緩緩浮現：

【真靈之數：一】

【斬鬼誅邪，敕賞周天】

【誅斬魎鬼一，賞龍芻一】

果然沒錯，是要他親手斬殺妖邪才有效。

江舟將自己的欣喜毫不保留地表出來。

石鋒以為他是因能進肅靖司而欣喜，滿意地道：“好，你且退在一旁，待本校尉置此地的邪疫后，一道回吳郡。”

江舟心中一凜，知道他說的置邪疫是什麼意思。

張口言，忽然有人猛地拉了他一把，回頭便見是先前與人爭執，反對殺這些流民的那人，正對他緩緩搖頭。

江舟也明白自己能留下命已是僥幸，本無力阻止眼前之事，只好閉上了眼睛……

慘聲開始不絕于耳……

……

時間飛逝。

夜深人靜，吳郡肅靖司。

一個簡陋的石窟里。

江舟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坐在鋪著干草的床榻上著大氣。

距離從山縣來到吳郡肅靖司，已經七天了。

他還會夢到那個屠宰場一般的可怕景象，還有那個站在粥桶前給他舀“粥”的魎鬼。

江舟抹了把冷汗，看了看旁邊空的一排床榻，心中戚戚。

不出他所料，他了肅靖司的一個執刀人。

肅靖司，遠比他想象的更加殘酷。

不僅對妖魔殘酷，對別人殘酷，對自己人也殘酷。

這個石窟里，原來是還有幾個人住的。

不過每次被派出去執刀后，都再也沒回來過。

都死了。

在肅靖司，巡妖衛是正式差，由肅妖校尉統領。

執刀人，勉強算是肅靖司終制臨時工，最底層的存在。

炮灰+雜役=執刀人

在殺妖魔的時候，頂在最前面。

平時也不能閑著，要伺候肅靖司的那些肅妖校尉、巡妖衛大爺們。

來到吳郡肅靖司，才短短七天，他就送走了三個和自己同屋的執刀人！

而那個似乎對他另眼相看的石鋒，自打進了這里，他就再也沒機會見到。

他也沒有猜錯，那個能手刃數千流民眼都不眨一下的石鋒，對他的仁慈和青睞有限得很。

僅僅只是讓他為肅靖司的一個執刀人。

并且給了七天的適應期，沒有讓他和其他人一樣，進來的第二天就被派出去執刀。

而這種仁慈和青睞，十有八九是因為“天生靈瞳”對于肅靖司還有些利用價值。

價值不高，但比一般的執刀人強，所以他得到了有限“優待”。

這種另眼相看，絕對不足以令肅靖司幫他抵擋妖。

只要他敢出口風，妖未必會有事，但他與妖魔有染是事實，只這一條，就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他還得暫時把這個臥底的份進行下去。

明天，就是他要第一次執刀的時候了。

若是運氣不好，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江舟深吸了口氣。

用一副赴刑場的表，從榻上的干草之下，掏出了一棵彎彎曲曲的金小草。

腦中浮現神古卷上記載的信息……

【龍芻：一株芻草，百日化龍。上古天龍所食之芻草。其純至烈，植于心竅，諸邪不侵，反哺臟腑，壯骨強。百日后，芻草化龍形，融于，平添百年功力，胎換骨，氣如龍，故又名百日化龍草。】

這就是斬殺魎鬼的獎勵。

用法就直接剖開剖開口，把它種在心臟上。

百天后，他就能得到百年功力。

他這幾天里有意無意地從其他執刀手口中知道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

武道十品。

品藏，皮韌如牛革，筋骨自鳴如虎豹，氣流有如汞漿。

待滿自溢，融，如烘爐，氣，是為武道第九品，融元。

此時氣運行，自有異力，便是武道所修的氣之力，慣以功力衡量。

江舟估著，百年功力，應該不算弱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那個妖？

強不強且不談，江舟現在只求活命。

明日便要執刀，他沒得選擇，只能孤注一擲。

趁著夜半無人，他拿出一直準備著的小刀，點燃蠟燭，架在火苗上燒。

又抓起一把干草捆條，塞進里咬著。

等刀燒得差不多，就拿起來對著的心口開始比劃起來。

“噗！”

一刀進口，花迸。

“嗯！”

江舟滿臉青筋都了出來，里發出抑制不住的嗚咽。

強忍著令人崩潰的疼痛和心理力，迅速將龍芻從自己親手剜出的刀口中塞了進去。

渾抖著，在刀口中索著心臟的位置……

好不容易，龍芻到心臟，瞬間纏繞了上去，探出須，扎進其中。

瞬間的劇痛讓江舟差點兩眼一閉。

這是一種像是一萬條小蟲子在他心臟里鉆進鉆出的劇痛。

下一刻，一滾燙的流熱從心臟澎湃洶涌而出，瞬間遍及全。

江舟從來沒有覺自己這麼酸爽過。

痛得渾，同時又舒爽得直嗯嗯。

怎麼會這麼痛？

神在這一刻得到緩解，江舟連忙強忍著恐懼，低頭看像心口，用雙手撕開足以看清里面的口子。

便看到龍芻金的須，扎進了跳的心臟，彎彎曲曲的草像是一細藤一樣纏住心臟，還放出金如太般的輝。

心跳在金下在一點點變得更強有力。

每一下跳都釋放出龐大的氣，不僅補充了剛才的消耗，還令他到前所未有的強大。

很快，他忽然覺劇痛在消褪，傷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很快，連前的刀口都沒了痕跡。

江舟有種胎換骨的覺。

力氣好像每時每刻都在增長。

整個人熱烘烘的，像個火爐。

摻雜著紅的黏稠黑，從孔流出，然后被上的炙熱蒸發一縷縷黑煙消失。

惡臭的味道和那天的魎鬼如出一轍。

八是石鋒所說的煞和邪怨。

那天斬殺魎鬼之后，斬妖刀上的煞和魎鬼的邪怨，侵蝕他的，讓他日漸出現萎靡無力、頻發噩夢的狀況。

如今這種不適已經幾乎消失，氣神十分旺盛。

諸邪不侵，果然是諸邪不侵！

江舟仔細著的變化，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

外面傳來幾聲鑼。

是肅靖司的點卯鑼。

天亮了。

到了他去執刀的時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