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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師》 第7章 江姓瘸子

右手食指猛地疼了起來,像是被火給烙了,我忽然就有了一種不祥的覺,好像這食指,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與此同時,我覺出程星河把我給摁住了,大聲說道:「手下留!」

不是,剛才那一下,不是我的手,我特麼哪兒有那個本事!可是誰的手呢?難不……我有點不敢往下想了。

而這一下,那個聲就消失了,好像從來沒出現過。

熊胖子也聽出不對勁兒來了,立馬大聲問那個小崽子解決了嗎?

我慢慢爬起來,說:「這事兒得你自己解決,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熊胖子碩大的影顯然哆嗦了一下,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你說什麼屁話,老子花錢請你來,不是聽你瞎扯淡的,你……」

我打斷了他的話:「小孩兒是你殺的吧?你好歹也當過他爹,怎麼下得去這個手?」

熊胖子頓時慌了:「你……你怎麼知道的?」

之前打閃的時候,我發現庭院的西南角異常寬大,放了個假山石,造家宅並不方正,這墜子角,主這個家裡的孩子死於非命。

加上那個小孩兒的表現,說明他就是這家那個死於非命的孩子。

他跟熊胖子是一家人,熊胖子卻說他不是自己的兒子,這隻有一種原因,就是熊胖子是小孩兒的繼父。

我回答道,你說不說,報應這東西,可能來的晚,但不會永遠不來。

熊胖子忽然一把抓住我,說道:「我說,我說,可這事兒,也他媽的不能全賴我啊!」

原來那個小孩兒小樂,死的時候六歲半,這個宅子,就是他們家的祖產。

小樂他爹死的早,好在給他們母子倆留下不錢,熊胖子給他們家做裝修,認識了小樂他媽。

熊胖子了心思,想撿這個現的便宜。

別看熊胖子長的不行,但是能說會道,還對小樂特別好,自稱要拿小樂當自己的親兒子,把他媽哄的團團轉,真的就跟他再婚了。

熊胖子本來就是為錢來的,趁機就開始找各種理由,跟小樂他媽要錢——男人是家裡的天,理應說啥是啥。

小樂他媽一開始還給,但後來也起了戒心了,說這家裡的財產都是留給小樂的,不能對不起小樂的死鬼親爹。

熊胖子氣的夠嗆,人都說鐵打的夫妻流水的孩子,兩口子才應該是一條心,傻娘們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死鬼和拖油瓶小樂才是外人,這娘們竟然偏向他們,他媽的就是不守婦道。

小樂哪兒知道這麼多,還非常喜歡熊胖子,因為好不容易有了個爹,不想再失去了,熊胖子給他擺冷臉,他就變著法的哄熊胖子高興,這是小樂從電視上學來的,「孝順」。

熊胖子一看小樂這麼喜歡他,就想出了個主意來。

有一天趁著小樂他媽出去做容,熊胖子和的就讓小樂跟他一起去門口的電廠河撈王八,還讓小樂把鑰匙帶上,要不回不了家。

小樂別提多開心了,就把鑰匙掛脖子上了,到了河邊熊胖子忽然說鑰匙掉了,小樂低頭去找鑰匙,熊胖子就用黑布袋把他腦袋蒙上了。

接著熊胖子把小樂藏在了電廠橋的橋子里,拿了個變聲給小樂他媽打電話,要一千萬。本來順利的,可架不住小樂那小崽子找死——熊胖子黑布袋子沒蓋好,小樂看見了熊胖子的臉,喊了一聲「爸爸」。

熊胖子當時就做了決定,臉被看見,就只能撕票了——要不,全特麼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後來,小樂活不見人死不見,他媽不了打擊,神崩潰,熊胖子趁機就把神病院去了,把家產全獨吞了。

熊胖子說到這裡還委屈起來了,說這事兒能怪我嗎?要怪就怪那個摳b嗖嗖的老娘們,咋就那麼小氣,還那個瞎幾把看的小崽子,這是他們自己作死!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為錢搭上命多特麼蠢。

臥槽,你這不是明白的嗎?這話怎麼不知道跟自己說?

說到了這裡,熊胖子還是有點不甘心的嘀咕著:「按說他找不到啊……」

我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也是從這裡確定是熊胖子的手。

熊胖子是薄州人,那地方是個山城,自古以來土匪強盜就多,他們有個傳統,殺了人之後,要把人的眼睛剜出去,因為怕死人見到了自己的模樣,以後找自己報仇,所以薄州土匪有個外號,摳眼賊。

照著司機的敘述,這小孩兒的眼睛就被挖了下去,不正是熊胖子家鄉的傳說嗎?我一聽那句「按說他找不到」,就猜出來了。

而熊胖子那個面相,按理說只能是個貧賤窮命,卻坐擁了現在的一切,現在看來他是佔了本來不屬於他的東西——這裡的財產,本來該是小樂繼承的。

程星河了一句,說小樂說,他是被勒死的,死前也不明白,他「爸爸」為啥這麼做,更不知道為什麼,「爸爸」要先活活剜了他的眼睛——他當時喚的嗓子都啞了。一直想問問「爸爸」。

難怪,小樂被埋在了電廠河裡長時間,想回家,可他一直也找不到鑰匙,只能趁著下雨天氣重的時候出來找。

終於,今天有人把鑰匙拿出來請他,他才進了門。

我拳頭都攥了,媽的,這個熊胖子還是個人?千刀萬剮都是輕的!六歲半的小孩兒……就算是為了錢,他怎麼下的去手?而且,到了現在,一點悔改的意思也沒有。

熊胖子不耐煩的說道,他說也說了,可以幫他把那玩意兒趕走了吧?價錢還可以商量。

說著他又抱怨了起來,說:「怎麼我就這麼倒霉呢?都是擺局,張勝才那b就發了財,我他媽的倒好,找了你這麼個野狐禪,落個引狼室……」

我一下就愣了,張勝才?對了……他之前說,有個朋友擺了面風水,去了迪拜包模,說的竟然是張勝才?

要是這麼說,張勝才死的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他的食指也出了問題,說不定,也跟九鬼棺里的東西有關係!

熊胖子之前說,張勝才的風水局是個姓江的瘸子擺的,那找到他,說不定就能弄清纏我那東西的來歷了!

我剛想再問他幾句,忽然牆角一個東西沖著熊胖子撲過來了,熊胖子覺出來,「嗷」一嗓子就往後退,這一下,正撞在了門上,門開了。

只聽一陣跌跌撞撞的腳步聲,熊胖子一邊嚎一邊跑出去了,他這一走,屋裡的燈冷不丁也亮了起來,刺的人眼睛疼。

等適應了線,我才看見大門開了,那串腳印子也走出了門外——他跟上熊胖子了。

這下好了,熊胖子出事兒也是自找的。

而程星河正在盯著我。他那雙澄澈的眼睛冷冷的,看我的目卻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什麼品。

我讓他看的渾,問他看啥呢?

角一勾笑了笑,把眼神錯開,悠哉悠哉的就往外走,回頭瞅了我一眼:「你要在這過年?」

我眼尖,看見他悄悄把一個什麼東西裝進了懷裡。

我還想起來了,程星河到熊家到底幹什麼來的?他這種無利不起早的貨,不可能是來學雷鋒做好事的,媽的他到底拿了啥?

外面的雨下的還是很,我和程星河冒雨上了車,他跟剛洗完澡的狗一樣甩了甩頭上的水,說,

小孩兒已經知道我不是幫兇了,臨走對我道了個歉。

我說不要,不知者無罪,那小孩兒夠慘了,我也不是冷的人。

程星河說你確實幫了大忙了,那個引狼室局,不就是你擺的嗎?

是引財室。

現如今熊胖子的事也告一段落了,我尋思橫不能白帶他來一趟,就決定無論如何也得想轍從他這裡問出點什麼來。

可還沒等我開口,他就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要想弄清楚你上的東西是什麼,得先找到那個姓江的瘸子。

我立馬問道:「你認識那個江瘸子?」

程星河說道,這你就別管了,不過我知道,那個姓江的瘸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找個人去楊水坪。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生辰八字一樣,全是辰年辰月辰日辰時出生的。

而且,這些人沒有活過四十九天的,死的時候,也都會缺右手食指。

我一後背的皮疙瘩全炸出來了。

我也是辰年辰月辰日辰時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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