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整個人獃滯在了原地,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什麼意思?
讓我遠離那個孩,否則就跟一個下場?
「遠離誰?」我急聲問道。
「遠離,,很危險……」
「劉斌,你——」
嘟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突然打來,突然掛斷。
劉斌就好像一個來無影無去無蹤的幽靈。
不,或許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幽靈!
我一屁坐在地上,心徹底了。
劉斌讓我遠離的那個孩,很大概率是指程小燕。
只是,為什麼?
他為什麼讓我遠離程小燕?
還有,他說程小燕很危險,危險指的又是什麼?
是指的病,會傳染?
我依舊不相信,劉斌特地打電話過來,僅僅只是告訴我,小心傳染病?
事,越來越詭異了。
如果說之前劉斌的死,只是牽連到了D棟,那現在,卻似乎和程小燕也有了關聯。
嗡嗡嗡——
手機再度響起。
我一個激靈,連忙站起,拿起手機一看,並不是劉斌,是孫姐。
「志勇,今晚會來上班吧?」
「嗯,會的。」
「不要遲到哦。」
掛了電話,心莫名煩躁。
休息了一天,突然特別不想去D棟,害怕那裡的病人,更害怕那裡的氣氛。
我走到吸煙區,一連了幾煙,忽然想著,要不辭了吧?
離開醫院,又不是找不到高薪職業。
大不了,我去最辛苦的工地做事,每日每夜的加班,反正還年輕,一個月弄個萬把塊,應該不難吧?再不行,我還可以去夜總會,反正現在還年輕,努力一下,說不定可以鬥十年……
這些奇怪的念頭,一個接一個出現,只是在我去病房見了母親后,全打消了。
母親的氣最近好了許多,聽主治醫生說,是特效藥起了作用,現在每天按時服用,配合一些簡單的治療,不說完全治癒,起碼一兩年後,是有希能像正常人一樣行的。
那醫生臨走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領導說你最近表現不錯,讓你好好乾,這種特效藥不多,一般都是給繳費的病人優先使用,但畢竟你是咱們醫院的人,醫院不幫你,誰幫你?
言外之意,繼續當守夜人,又葯吃,反之,特效藥立刻就會停止供應。
有勸說,也有幾分威脅的意味。
我出一笑容,說了聲謝謝。
這一刻,心裡徹底下了決定——就是死,也要死在D棟。
……
晚上去D棟上班,老遠就聽到裡面傳來爭吵的聲音。
好像是108病房。
我走過去一看,發現是一個穿著的胖護士,正和一個中年病人對罵。
兩個人似乎為換藥的事吵了起來。
「這種葯本救不了我,我要換藥,我要立刻換藥!」病人激地道。
「換個屁!你一個付不起醫藥費的窮B,能在這吃廉價葯就不錯了,不恩戴德,還在這跟我吵,我說你丫是不是賤啊?」胖護士指著病人的腦袋,破口大罵。
「你什麼態度,我可是這裡病人!」
「病人怎麼了?病人就是爹啊?老娘告訴你,在其他門診的病人是病人,在這裡的病人就是畜生!」
「你,你說我是畜生!我要去醫院告你,咳咳——」
中年婦氣得臉發白,因為過於激,眼皮子都翻了起來,一個勁的咳嗽。
「給我裝了,要死快點死,省得老娘還要伺候你這種垃圾!」胖護士雙手叉著腰,罵罵咧咧。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憤怒道:「是病人,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你丫的誰啊?」
胖護士一臉不屑地打量著我。
「我是這裡的守夜人!」我冷冷地說。
「哦,就是你小子啊?什麼守夜人,說得好聽,無非是下一個替死鬼罷了。」胖護士冷笑出聲。
替死鬼?
我心一下子張起來,忙問,替死鬼什麼意思?
「替死鬼就是替死鬼唄,之前來這裡的幾個守夜人,全都嗝屁了,你丫得意個屁啊,早晚也要歸西。」胖護士撇道。
我頓時愣住了。
果然,之前的幾個守夜人,都出事了。
當時劉斌,有意無意地也提到了這個,只是他很快轉移了話題。
而就在我來這裡沒多久,劉斌也死了。
死狀詭異,凄慘。
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
胖護士見我臉不對,不幸災樂禍:怎麼,就這怕了?廢!
我把目轉向,說:我怕不怕不重要,如果你對病人還是這種態度,就別怪我告訴醫院。
「切,你告啊,趕去告!」胖護士不怒反笑,指著我的鼻子,恨不得過來。
看到趾高氣揚的模樣,彷彿和那個該死的校長重疊在了一起,心中的憤怒如火燒一般。
要不是顧忌飯碗,我一定會揍一頓。
「行了,老娘睡覺去了,沒事別煩我。」
胖護士拍了拍門,轉扭著屁,大搖大擺地走了。
這囂張氣焰,不讓我懷疑是不是在醫院有人?
「田醫生,我要換藥,再不換藥,我會死的……」
那中年病人走到我邊,啪的一聲跪在了地上,臉上滿是淚水,一臉祈求地說道。
我連忙把扶起來。
骨瘦如柴,臉蠟黃,看起來也就五十來歲,頭髮卻白了一半。
莫名地想到了母親,心裡嘆了口氣。
可惜,醫院是個很現實的地方,不錢,換藥本不可能。
能理解,畢竟私立醫院也要賺錢。
只是,對於這些病人充滿絕的眼神,心裡始終很不是滋味。
我只能安,說再忍忍,現在的葯再低廉,也總好過沒有,為了活下去,不要苛求太多……
沉默不語,沒再說什麼。
實際也明白,不錢,醫院是不可能換藥的。
剛才的爭吵,純粹只是一種對病痛的發泄。
嗡嗡嗡——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程小燕打來的。
我有些心虛地接通,以為會怪我不去看,沒想到裡面卻傳來驚恐地尖:
「志……志勇,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