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廣告

蔚藍之刃——蔚藍賽區最大流量平臺。

幾十億用戶活躍在各個板塊，戰隊、組合、節目、槍支型號、選手唯來往絡繹不絕。

與逃殺秀一貫的派作風相同，蔚藍之刃的羣向來以剽悍著稱——

頭鐵，能撕，剛，掐出一地。

此時正值星際聯賽夏季場，相關討論近乎在首頁屠版。

“《四年心頭白月，這場又他媽沒打準槍》——白月戰隊黑樓26。”

“黑子還跳？You can you up？開樓強行借白月流量給你家炒作，活該你家被一腳踢出聯賽圍。祝涼[微笑][蠟燭]。”

“涼反彈謝謝。誰不知道白月戰之虎，外戰小倉鼠。就知道在蔚藍賽區佔用出線位——”

“小組賽才輸一場，白月就算背鍋，也不到你家野銀捲戰隊蹭流量！”

“不好意思，我家至不是強推之恥——等等，麻蛋誰舉報我——”

管理員封兩人各24小時：“聯賽期間止人攻擊選手及戰隊。”

白月憤憤下線，換上名爲“月協奏曲”的小號。一上一下之間，版面上另一條從未見過的主題，竟是倏忽高高頂起。

《克森秀啓——你的Pick，因你出道！》

僅僅一個刷新的功夫，回覆已經多了兩千來條，甚至還有不斷上漲的趨勢。

微微一愣。

星級聯賽是頂級職業賽事，往下還有蔚藍賽區XX杯同時進行。相比之下，克森秀作爲練習生選秀節目，雖然名氣不低，但也絕不至於霸佔版首如此之久。

點開之後，一條彈幕迅速彈出：“空降10分22秒，只能幫到這裏了，速來！！”

10分22秒，正是導師宣傳結束，贊助商廣告播——

陡然瞪大了眼睛。

這是一則老牌救生艙的廣告，一片混之中有人在慌忙喊：“進艙，危險——等待支援！”

銀質救生艙迅速彈出，在炸前將選手牢牢保護在。接著畫面一轉，救援隊順著飛船殘骸找來，將救生艙打開——

幾乎所有觀衆都在這一刻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艙，好到不似人間的年和絨絨的白兔互相依偎，被喚醒時睫翕，瞳孔中琥珀無辜水讓人一眼淪陷。

屏幕中緩緩浮現一行花字——

“保護你，只因爲你。XX救生艙，爲你和你的摯準備。”

接著風格陡變：“XX救生艙配備有純淨供氧設備，流線設計符合人力學，24K鍍金外殼接鑲鑽定製，360度高級防震，用心守護您的睡眠。讓，因保護而延續。”

背景中，銀灰的艙被淡化，年蜷的地方延展出一片森林，無數只絨絨的兔子落在草坪，年手攏住，微微彎起的眼睛像是灑下萬點星，腰間出號碼牌以及宣傳標識——

300012選手，巫瑾。我在克森秀等你。

呆了整整三秒，這位才愕然驚醒，臉緋紅，手速飛快打開彈幕。

這份宣傳視頻的評論流量，在此時近乎炸。一條彈幕被點贊四千多次——

“我不是在開玩笑！十秒鐘，本寶寶必須知道小哥哥的全部資料！！”

下方回覆迅速：“22分3秒出場，26分半複賽表演。”

無數控向指定位置空降而去，彈幕奔涌而來。

“選手？！真是選手？”

“這個世界瘋了——這麼漂亮的小哥哥都去做逃殺練習生？！”

“真•福利！鼻橫流！那隻兔子，放開小哥哥讓我來啊啊啊！不就是救生艙嗎！我買總行了吧，小巫同學能當贈品不？？？”

“哪個娛樂公司的？看了複賽才發現人家是A，這是明明可以靠值，非要走實力出道的節奏？救命！老阿姨分分鐘路轉……”

“好像是白月……”

論壇上，廣大戰隊一愣，迅速翻開資料。

巫瑾，19，白月練習生，簽約時間8天。

白月應援組陡然炸開：“我說怎麼方從三名練習生加到四名！準備準備，應援站做起來！克森秀下一集之前趕快引流，不能讓小哥哥委屈——宣傳組在不在？趕快控場轉贊評——”

宣傳組大佬慢吞吞在對話框敲字：“不用控場了，這些路人……比我們之前買的水軍都要積極。”

*****

幾人進訓練場時，一屋子視線齊刷刷看過來，彷彿巫瑾自帶流量聖。

導師講臺在場地一側，巨大的落地窗明亮的天。

練習生排排坐，一時極似巫瑾在穿越前。

恍惚中，下一秒就要有經紀人前來宣佈考核，努力的練習生們紛紛卡著牆角劈叉筋——

不遠“咔”一聲。

兩位正在切磋的練習生不慎折斷了口的欄桿。

劇組人員習以爲常，扛著攝像機把兩人分開。

巫瑾一秒回神，拿起桌上的講義。

講義上印的不是悉中的編舞或者樂理，而是野外求生。

講義封面，一羣練習生手拉著手，圍著篝火幸福的載歌載舞。

“……”巫瑾從未見過如此欺詐的封面。

在他的左側，凱撒正在和佐伊嘀嘀咕咕，時不時看向終端屏幕，出沒什麼智商的笑容。

“小哥哥缺朋友嗎？給小哥哥運送資的時候，可以把我也裝進去嗎？”凱撒朗讀，咧：“嘿嘿嘿嘿嘿……”

接著凱撒又挑了一條評論：“小巫！你才九歲！媽媽不許你參加危險活！來跟媽媽回去……嘿嘿嘿嘿嘿……九歲嘿嘿……”

巫瑾終於忍不住瞪眼，琥珀眼睛兇的警告過去。

佐伊一聲輕咳，把凱撒的終端沒收。

凱撒似乎多數時間智商都並不在線，日常蛋白質供給全部運送給了——巫瑾甚至相信，如果未來人類只能選擇一種進化方向，凱撒會毫不猶豫拋棄大腦選擇。

佐伊爲狙擊手，顯然要冷靜許多。

“第一次淘汰考核在二十天後。”佐伊打開時間表：“地圖和海選相似，淘汰100人。小巫——”

他看了眼巫瑾：“白天訓練，晚上讓凱撒給你惡補基礎。”

白月的練習生中，巫瑾雖然評級A，境卻無疑是四人中最危險。

淘汰考覈與表演塞不同，沒有演習，任何狀況都有可能發生。巫瑾最缺乏的實戰經驗，在其中起到最關鍵的作用。

巫瑾認真點頭，餘瞄到終端，耳後微微發熱。

這是他第一次擁有。

活生生的，綿綿的，會開玩笑的，在網絡另一端的，特別可的那種。

佐伊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張，怕什麼？”

巫瑾誠懇：“不想讓們失。”

佐伊一笑：“放心。比賽前第一次投票會公佈，應援排名靠前的選手有特殊獎勵，比如先發優勢，再比如——”

凱撒忽然了眼睛，看向下面：“是我看錯了？那紅怎麼進來打了兩次卡？”

巫瑾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和大佬同寢的紅大搖大擺走進來，直到訓練室關門都沒見到衛時的影。

佐伊也是目瞪口呆：“幫人打卡……這才第一節課？就有人逃課？太囂張了吧——”

紅看到巫瑾，興高采烈的揮了揮手。

佐伊：“他在看誰？”

凱撒：“臥槽，看小巫啊！他不會對咱們小巫有意思吧打他丫的……”

訓練室的前門同時被打開。

實戰導師鴿走進的一瞬，全場陡然安靜。

這位退役逃殺秀選手，曾經是蔚藍賽區-偵查位的無冕之王，也是他開創了雙突擊-狙擊-偵查C位的詭譎戰，首次將蔚藍賽區推聯賽八強的寶座。

與昨晚在評委席上的禮服不同，鴿這次出現時，穿著制式迷彩，短的板寸利落爽朗。

所有練習生都立時興了起來，耳濡目染的賽區神話就在他們面前。

鴿衝臺下點點頭：“這是我參加的第四季克森秀。”

“一季五百人，加起來兩千人。裏面一共只有四十人出道。”

臺下雀無聲。

“這其中，有人打了星際聯賽，還有的人出道就是巔峯，至今默默無聞。當然，也有中途淘汰的練習生，現在鏖戰在蔚藍賽區的最高賽事。”

鴿頓了一下：“我退役二十年，過來當導師，是因爲還沒見過蔚藍賽區在聯賽拿一次冠軍。而這個冠軍，很可能就出現在你們之間。”

鴿的話就像是丟人羣中的火星，迅猛將整個練習室點燃。

聯賽冠軍——幾十年來，就連幾大娛樂豪門都沒能達的夢想。

鴿再次開口：“記住，你們進克森秀，爲的不是出道。我最想在你們上看到的，是野心。沒有野心，你們的職業生涯可能就到這個教室爲止。”

“記住我說的話。”鴿結束了開場白，背打開屏幕。

《野外求生》四個大字投影在白板上。

“現在從第一課開始。逃殺秀裏的求生，不是活著——而是高貴且有尊嚴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