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爺,我父親他……薨逝了……”
在太子寢宮里面,朱允炆見匆匆趕來的朱元璋站在門口,正目瞪口呆的一臉不可置信。
便立刻跪著匍匐到他跟前,淚流滿面的跪俯在他腳前報喪。
“皇上萬福金安……”
呂氏和宮也急忙下拜,垂淚泣。
朱元璋眼睛盯著躺在床榻上的兒子,一臉不可置信的慢慢走近,微張的口說不出來一句話。
旁邊的朱允炆趕將他攙扶住,唯恐他接不了,再有什麼意外。
“標兒,標兒……你怎麼了,你怎麼就去了?!你怎麼就忍心丟下咱呀……你這是怎麼了……”
一聲聲的哀哭發自肺腑,引人垂淚,聞者也心生悲哀。
“咱還要把這個國家給你了,還要你繼承咱的皇位呢,你怎麼就走了……做了二十多年太子,你就忍心吶?……”
朱元璋著兒子的臉,悲痛絕,“標兒,標兒,你醒醒吧,咱再也不打罵你了,再也不了……咱只要你給咱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啊……”
“咱也不和你爭了,你說怎樣那就怎樣,你說怎麼判就怎麼判,咱聽你的還不行嗎……你給咱醒過來呀……”
……
“皇爺爺,你別太傷心了,父親知道也會難過的……”朱允炆跪在一邊留著眼淚勸道。
可是這樣的勸解對于一個失去兒子的老人來說,本沒有什麼果效。
白發人送黑發人,老年喪子。
而且還是培養了二十多年的繼承人,傾注了無數的心和教導,就這麼沒了,如何讓人不傷痛。
呂氏流淚也勸道:“父皇,要啊,太子殿下……也不想看見父皇這樣傷心啊……”
朱元璋卻自顧傷心痛哭,呼喚著兒子朱標,現在還哪有心理會的。
人家的兒子都死了,勸解又有什麼用?
是能夠改變事實,還是能夠減輕傷痛?
既然什麼都改變不了,哭一哭也好,總比在心里憋出疾病強的多。
朱允熥一直抓著父親已經冰涼的手掌,兩只手扣在一起,目呆滯,雙眼無神,就一直愣在哪里。
若不是臉上流下來的淚痕,幾乎就和石人一般無二。
既沒有拜見朱元璋,也沒有勸解。
過了不知多久,朱元璋才巍巍的站起來,止住悲痛。
作為一個經歷了太多大風大浪的人,雖然無比傷心,但還不至于將他打倒。
看了一眼渾散發著悲哀氣息的朱允熥,嘆了口氣。
傷心的方式每個人各有不同,可是有一句話做哀大莫過于心死。
朱元璋覺得,此時這個孫兒就有這種覺。
朱允熥呆滯木然,一不,周遭的聲音好事沒有聽到一般,顯得極為失魂落魄。
終究是父子,隔不斷的親啊。
看看他和兒子握在一起的手,顯然兒子在臨終的時候與他的親人肺腑。
盡管兒子不待見這個孫兒,可是這個孫兒卻是至孝。
原本以為朱允熥就算不心生怨恨,也會與朱標關系淡漠、毫無親可言,卻不想最傷心的卻是他。
相比于朱允炆的痛哭流涕,朱元璋更覺得朱允熥傷痛更甚。
于是忍不住勸道:“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壞了子。”
朱允熥緩緩的轉過頭,作極為機械,目依舊空,毫無神采可言。
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皇爺爺,為人子,孫兒現在還沒有哭的權利……”
朱元璋不知道他為何這樣說,可是他心里的傷痛是難以掩蓋的,便拍拍朱允熥的肩膀,以示安。
大明朝的當朝太子死了,不會像一般家庭那樣一壽,一副棺材就了事。
天子有天子的喪儀,太子也有規定的儀式,才能顯得隆重。
容也是特別繁瑣多樣,一般分為幾個儀程。
首先就是小殮,為已故者沐浴容、括發(頭發梳理后挽鬢)、更換壽,并在尸前陳設祭奠。
當然了,一般的小殮都會在寢宮里面進行,因為人剛死的時候還沒有立刻僵,方便更換壽。
以后就要移到仁智殿,那里是專門停放皇家人員尸首的地方。
等到禮部給太子小殮完畢,天已經深了。
今晚,注定不會平靜。
就在禮部的員給太子殮的時候,管事太監李福悄悄湊近到了旁。
朱允熥著外面的晨晨暮,目銳利的說道:“可以發了!”
“是!”
李福低垂的目里閃爍,無聲退下,便跟隨進出的員出了外廷。
就在他出了春和殿,走東華門出宮的時候,與正在進的錦衛指揮使蔣瓛肩而過。
“不對!”
蔣瓛已經走出很遠了,卻突然停下,擺手止住后的跟著的錦衛。
屬下急忙問道:“大人發生了何事?”
蔣瓛想起來了什麼,命令道:“立刻去查查剛才出宮的那是何人!”
“屬下遵命!”
屬下立刻領命去東華門的守衛查看。
不一會兒,錦衛就前來稟報,“啟稟大人,打探清楚了,剛才的是東宮三皇孫的太監李福。”
蔣瓛驚詫的說道:“你確定沒有看錯?!”
屬下說道:“下就算看錯,可宮門留下的有記錄,這是不會錯的。
“這就奇怪了,東宮三殿下的太監這時候出去干什麼……”
蔣瓛正在自言自語,突然臉一變,問道:“三殿下邊的心腹太監你都認識嗎?”
“瞧大人說的,小人原本就是東宮出來的,怎麼會不認識……”
蔣瓛一把拽住他的領子,立刻從懷里掏出頭像,說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這個屬下也是被嚇了一跳,知道事肯定不小,趕看了看畫像,說道:“小的認識,雖然改變了容貌可小人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他是三殿下的太監王忠……”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也是蔣瓛升任錦衛指揮使不久,宮中的事并不十分清楚。
況且朱允熥本就不寵,平常也很見到,蔣瓛又怎麼會刻意關注他邊的太監!
而且這也是他陷了一個誤區,以為那個要找的管家真是哪個員的人,真以為是為了升才結得太子。
所以他本就沒有往宮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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