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夏牽著卿親親回到室,為鋪好床鋪。
“天兒漸漸熱了,只怕過不了兩天就要換夏席。”惜夏緩聲道,“夫人的意思,天氣熱了小姐就不要去學堂罪了,把先生請到家里來教也是一樣的。”
卿親親爬上去,往乎乎的床鋪上一歪:“那怎麼行,學堂那麼熱鬧,在家學可就沒意思了。”
惜夏失笑:“那就聽小姐的。”
卿親親笑瞇瞇地閉上眼睛。
學堂當然熱鬧了,且更方便安排南宮焉和蕭寶兒的大事,因此這學堂,肯定是要去的。
沒睡一會兒,卿親親就爬了起來,換了一裳往學堂去。
這一帶都是家宅子,學堂也在附近,是一單獨的小院,距離卿家不算太遠。
起初是蕭家牽的頭,因蕭寶兒并幾個姐妹都大了,需得學些詩書,蕭家便聘請了從宮里放出來的一位,來為蕭家的幾個兒做講習。
后來便也有別家的孩子們加,漸漸人多了起來,蕭家便僻出了宅子旁的這塊地方,單獨做了個院子,來給這些小姑娘們上學用。
然后這學堂便了慣例,京中有頭有臉的家都會把自家兒送過來,在及笄之前學點詩書,也學些禮儀。
不過學堂收的大多都是十多歲左右的孩子們,像卿親親這樣只有六歲的,也是獨一份。
進去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在課室里了,卿親親甫一進門,便聽得一陣笑聲。
“寶兒姐姐可是被皇上欽點的第一古箏,被寶兒姐姐教過,那自然是了不得了!”
“就是,寶兒姐姐什麼時候也教教我,我肯定比卿家那個小丫頭強!”
“寶兒姐姐還帶一起奏琴,真是給足了面子。哪有師傅陪著徒弟同臺奏琴的?”
卿親親小眉頭皺起來。
抬頭一看,便見蕭寶兒被幾個小姑娘圍在中間,正親親地說著話。其中最眉飛舞的那個,卿親親認識,便是蕭寶兒最殷勤的跟屁蟲,吏部侍郎方林的兒,方詩詩。
此刻,方詩詩正在努力地拍蕭寶兒的馬屁,而很顯然,蕭寶兒很是用。
只見蕭寶兒笑的一雙眼睛彎起:“你們別這麼說,也是卿妹妹天資聰慧,不然也不會才六歲就能學的這樣好的古箏。”
方詩詩立刻捧道:“寶兒姐姐別這麼謙,還是你這個師傅教的好!”
眾人附和:“就是,不過才六歲,彈得再好,能有多好?寶兒姐姐就是護著!”
蕭寶兒斂了斂耳邊的碎發,笑的愈發明:“說不上教,也就是指點了一下而已。”
“寶兒姐姐你太謙虛啦……”
……
卿親親歪著腦袋,嘖了一聲。
這幾個小姑娘的家世,跟卿親親和蕭寶兒比起來還差得遠,們自然就不在昨天游園會的被邀請之列,就連方詩詩這個吏部侍郎之,也沒這個資格。
所以,就因為這些人都沒在現場,沒有聽到那一手震驚眾人的《箜篌引》,蕭寶兒就可以隨便胡吹了?
說古箏彈得好,其實都是蕭寶兒教的好?
說六歲就有如此就,都是因為的指點?
呵,這蕭寶兒,小小年紀,心思真深。
也太善于給自己攬功了,而且話里話外雖然都在捧著卿親親,實則更是凸顯了這個“師傅”的不凡。
可是,卿親親的古箏是前世跟師傅那個怪老頭兒學的,就連這輩子,也沒跟蕭寶兒談起過關于古箏的哪怕一個字,古箏彈得好,跟蕭寶兒有一文錢關系嗎?啊?
卿親親氣的小臉蛋都鼓了起來。
一旁的惜夏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小姐,們在說你麼?”
卿親親點點頭,就把昨天在游園會上的事跟惜夏說了。
惜夏訝然:“小姐什麼時候會彈古箏了?”
卿家世代武將,卿親親從小也是學彈弓學爬樹學騎馬,卻從未對琴棋書畫興趣過,家里寵著,也就未曾對過多要求。
見惜夏一副震驚的模樣,卿親親一笑,以“學堂的先生教的”為理由,糊弄了過去。
那邊幾個人還都沒發現卿親親進來了,對蕭寶兒的吹捧仍在繼續,惜夏聽不下去:
“小姐何不說出實,讓們這般占盡便宜!”
“姐姐沒聽過一句話麼,說謊話便如同搭劣質高樓,外表花團錦簇,里岌岌可危,搭的越高就越危險,遲早掉下來……摔爛泥。”卿親親眨眨眼,眸中出一詭異的笑意,“我們且等著摔爛泥的那天,放個竹慶賀慶賀。”